聞言,任士彥如猝不及防的傻住了,鉗住何晴的手也立刻放松,這個消息有如平地一聲雷,讓人無法相信。
商毅深也愣忡地僵了半天,任谷梅懷孕了?!他困難的咽著口水問︰「是她親口說……我是孩子的父親嗎?」他試圖想再作困獸斗,為自己洗清嫌疑。
「她什麼都沒說,只是承認她是未婚生子。思環問她為什麼不結婚?她說,因為那個男人就要跟別人結婚了。她根本就沒打算要告訴你,也不要你負責任,可是你的良心過得去嗎?你傷害了她,也欺騙了思環,但是小孩子是無辜的。」何晴憤怒的說。
任士彥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神色凝重的垂首。
「你明天就去跟思環解決一切,你若不說,我會替你說的。」何晴口氣冰冷的說。
商毅深很清楚她「解決一切」的意思,他沮喪的捏緊拳頭,他恨自己的魯莽毀了今日的一切,他知道何晴的話很有道理,大人不論做什麼都可以,可是小孩子是無辜的,怎麼能讓他們承受大人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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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經理,一線商先生電話。」電話對講機傳來秘書甜美的聲音。
「告訴他我在開會,不能接他的電話。」任谷梅透過對講機交代。
他果然上勾了!她已經連續三天都故意拒接他的電話,目的是要他坐立難安,因為她明白釣一只大魚千萬不能急著收線,有時候要放長線,否則上鉤的魚兒也會跑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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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她為什麼避著不跟他見面?商毅深自問著。
任谷梅的善良想成全的心,讓商毅深又自責又感動。
如果能生長在古代那不知該有多好?至少他可以不必辜負任何一個人。一個女人未婚懷孕受到的壓力太大了,她如何承受得起?
商毅深再也忍不住了,他決定親自前往梅園一趟,他一定要見任谷梅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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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晴,你看這件婚紗漂不漂亮?」不知情的段思環開心的試著一件一件的婚紗,「何晴,你說這種喜餅好不好呢?」她開心的嘗著一種又一種的喜餅。
段思環是如此的滿心期待這場婚禮,而商毅深卻遲遲沒有前來和她說清楚一切,事情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隱瞞下去,她以為自己終于找到了相守一生的摯愛,卻沒想到,原來到頭終成空。
何晴每次想對她說,可是一看見段思環沉浸在幸福的喜悅中時,話到了口邊卻又縮了回去,她說不出口,她懊惱的想用力捶牆,或是大聲的吼叫,發泄這份郁悶的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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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店打烊了,任士彥用力的刷著廚房的地板,一顆心像死了似的,麻麻木木。
事情怎麼會演變成今天這種局面呢?一個是自己的妹妹、一個是認識不久的好友,他都不希望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但是事實擺在眼前,兩個女人一定會有一個會受傷,而明顯的,那個人是段思環。
任士彥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高興商毅深即將成為自己的妹夫,因這事實在是太可笑、太荒唐,也太紛亂了!
第十章
無論商毅深如何按著電鈴、如何的在屋外咆哮著,梅園里的人都無動于衷,始終沒有人出來應門。
他確定屋內有人,他確定,他一定要想辦法跟任谷梅當面談一談,目前他最擔心的是任谷梅會自作主張的決定墮胎,他不能讓她這麼做,因為他已經決定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起責任,而這是一個相當痛苦的抉擇。
商毅深不顧一切的爬上門牆的鐵欄桿,為今之計也只有如此,如果不強行闖入,他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任谷梅了。
他爬過如箭般的鐵欄桿,穿越植滿梅樹的院子,然後急急忙忙的進入廳堂。
「先生!」正在廳堂里收拾的僕人,一見到他便緊張的攔住他,「沒有小姐的準許,你不能上樓的。」
商毅深好不容易才進來的,哪里听得進這番話?「你別攔我,我要見你們家小姐。」他跟僕人拉拉扯扯的爭執不下,「谷梅!比梅!我要見你,谷梅!你放開我!我要上樓去找她!」
「先生你回去吧!我們小姐她不想見你,也不會見你,如果你堅持不走,我就要報警了。」僕人威脅他說。
報警?!商毅深豁出去,不在乎了,「你听清楚,我今天一定要見到你們家小姐,否則我是絕對不會離開的,你要報警就去報警。」他三步並作兩步的往樓上沖去。
「先生你快下來,你不能上樓的。」僕人全力的阻止著他。
「你放開我!放開我!比梅,你下樓來見我一面好不好?谷梅,你別避不見面,我知道你一定都听見了,我有話要跟你說,你出來好不好?」商毅深朝著樓上大聲的、苦苦的哀求著。
僕人如同跟他玩著貓捉老鼠的游戲,一捉一躲的,「你快點走吧!先生,我們家小姐她不想看見你,你別再騷擾她了。」
「你走開,別攔著我,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沒有見到你們家小姐我是絕對不會離開的。」商毅深固執得很。
商毅深和盡職的僕人爭執不下,誰也不肯讓步,突然之間,他瞥見樓梯上走下人來,是她,任谷梅,她終于出現了!
看見主人,僕人立刻為自己的失職解釋,「小姐……他……」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全听見了,我不怪你。」任谷梅對僕人說,「你先走吧!這里的事交給我來處理就行了。」她將僕人打發走。
商毅深迎上前去,「谷梅,你終于出現了,你知不知道這幾天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他說。
任谷梅緩緩的走下樓來,「你找我做什麼?我們不應該再見面的,尤其在你快要結婚的時候。」她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煙盒,點了一根煙抽,然後優雅的往沙發上坐去。
商毅深迅速的拿下她嘴里的煙,正經厲色的說︰「你不應該抽煙的,抽煙對嬰兒不好。」
任谷梅的心底正竊喜著,她沒有想到事情順利得如有神助一般,水道渠成,不費一卒一兵,難道這是天意不成?看來,他們已經把故事編好了,她只要順著他們的意思去做就行了。
「你在說什麼我听不懂?什麼嬰兒?」任谷梅開始她精湛的演技。
商毅深單腳跪了下來,執起她的手,「你不用隱瞞我了,我都已經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任谷梅目光投向他,冷冷的問,如果沒猜錯,激進分子的何晴應該早找他興師問罪了,這所有的功勞都該歸功于何晴。
在任谷梅臨去美國出差的當天,任士彥趕去為她送機,順便苦口婆心的勸告她盡早結束和商毅深之間的關系,並且告訴她何晴已無意中知道了這個秘密,所以她利用何晴這只棋子攻下戰地。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懷有我的孩子呢?」商毅深握住她的手溫柔的說。
「告訴你?!」任谷梅嗤之以鼻的說,並且甩掉他的手,「你能負責嗎?你就要結婚了,而新娘不是我,我跑去告訴你我懷孕了、有了你的孩子了,不等于是自取其辱嗎?求你娶我?還是求你看在這嬰兒的份上?算了吧!我可不想讓人安上一條破壞人家幸福的罪名。」
她尖酸刻薄的話讓商毅深難過至極,「但是孩子不能沒有父親!」他說。
「這點你不用擔心,我會母兼父職。」
「我不同意!」
「不同意?!你憑什麼?」任谷梅生氣的叫了起來。
商毅深知道問題遲早都要解決的,「憑我是孩子的父親、憑我愛你、憑我要娶你,我們結婚吧!」這是他經過再三的思慮作下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