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无声地被打开,姚雪光着身子来到品泽身后;她轻触着他的身体,柔美的女性曲线覆在品泽刚毅的男性线条上,动人的画面有着诱人的气味,由品泽紧绷的肌肉研判,此时此刻,他绝对是亢奋的。
“对……”
“别说话,我只想感受清醒的你该有的温柔。”姚雪阻止地说,然后轻咬着他的背,痛痒的感觉促使品泽血液逆流心跳加速,但他紧守住分寸,不让理智被攻陷。
“我……”
“一直在想,没喝醉的你是不是一样粗暴狂野,你看看我脖子上的红斑瘀青,全是昨晚你烙下的痕迹。”姚雪娇叹地半转过品泽的身体。
粗壮的躯体似有若无、不小心地碰触到姚雪那副酥软的魔鬼身材,品泽整个人都傻掉了,又惊又慌想逃开,但却如梦似幻地痴站着。他快疯了!
“我……”
“别再躲了,你不想尝尝我的甜蜜、我的柔美吗?我的味道有多好,昨晚你不全尝遍了吗?”姚雪大胆地搂住他的脖子,按住他的头往下压,微启的丰唇像是一朵甜腻多汁的花朵,吸引着饥渴的蜜蜂采蜜。
“姚……噢!天啊!”
两唇一密贴,排山倒海而来的是那从未有过的情愫和欲念,如海啸亦如漩涡,霎时间将两个人吞没殆尽。所有的理智、拘谨、该或不该全抛诸脑后,渴望在他们身上攀升,激情在他们身上作崇,水从他们头上往下冲,密布的水敏感地刷过他们滚烫的身体,却完全感受不到水的温度。
热吻配合著手的抚触,气息粗浊混乱的两人再也按捺不住,跌跌撞撞地想回到床上,走了两步,品泽再受不了地一把抱住她,大跨步往床走去,将姚雪往床上一放,裹住被单,迫不及待地覆住她……
愉悦的像是吗啡,凡人一沾上即离不开了。
品泽与姚雪交缠纠扯得难舍难分,如火舌般极欲吞噬对方似狂热烧着的欲火,那么狂野、放肆,却又坦然真实全盘释放出来,热情得教人难以置信。
天色由宝蓝转为淡紫,逐渐射出金黄色的光线穿透半边天,太阳的脸探出头,激情的一夜却未结束,仍持续引爆中……
男人终究是男人,美色当前谁又能拒绝诱惑呢?
即使正直、老实一如品泽也逃不过啊。
当一切平息,贴近的灵肉相亲再无法让酒醉一词作借口时,姚雪等着听他的解释。
她就是要置品泽于万劫不复的地步,所以才会在他清醒的时候勾引他,这是她残忍的地方。
就是要他清醒,没有任何借口,这样他说的话才真实,即使是拒绝,也必是痛下决心的实话吧?
“我应该要对你负责,但现在的我有未婚妻,根本没资格……对你负责。”很容易便能听出品泽声音里的愧疚、自责,但显然没有懊悔的成分。
“她提出分手了不是吗?”姚雪无聊的研究手上那只TIFFANY白金六爪单钻戒指。在此紧要时刻,她的心竟突然变得如镜般明亮无波痕,连温度都降至摄氏十度左右。
“她是提出分手,但并不代表我接受。”品泽吸了一口气,适才的狂热已降温,不灵光的脑袋也恢复正常了,但他仍未将姚雪推开。对他,让他初尝的姚雪是特别的、应该珍视的女人。
男人也许没有处男情结,但只要是人都无法忘怀第一次性经验的对象。而对正直的品泽而言,新的看法和陌生情愫早已不自禁地萌芽,只是不知是为情还是为性。
总之,在还没将一切厘清之前,他不预备放开姚雪。
但——孤傲的姚雪岂是一般女流之辈呢?又岂是品泽掌控得住的女人。
她是风,想飘到哪儿就到哪儿,任凭男人辛苦用力去抓攫,无情的风仍会自指缝间溜走,自在地悠游天地间。她想停留,但风只会吹乱一池宁静,吹落一地女敕蕊。温柔的风可以平息躁郁,喜怒无常的风却不可能总是以一种面目示人。
有时她是冬日酷寒里的强风,吹得人直颤抖,身心皆龟裂;多数时候,她会是那弥平天地万物的龙卷风,强暴的怒气无情地将男人的真心撕裂成千万,扫了一个又一个,强劲的暴风圈丝毫不曾减弱,反而变本加厉。
但来得快去也快,没有任何征兆,龙卷风可能会在下一秒钟又变成温驯的和风。
姚雪才是掌控大局的那个人。与她初交手的品泽根本还模不清状况,她是个百变女郎,千面女神。
“你到底想说什么?既‘应该’对我负责,又无法放弃她,你想脚踏两条船?还是认为我天生是个情妇命?应该逆来顺受地接受你的无奈,安心委身当地下夫人?”
没有笑容、没有任何表情的姚雪透在光晕中,显得好详静,但却使品泽毛骨悚然。
“不,我只是要求你给我一点时间……”
“何必呢?我不过是个陌生人,不小心跟你发生关系罢了。况且我不是处女,你不必对我付任何道义责任不是吗?就当它只是一夜,见光——便死的恋情。”
答案已很明显了不是吗?卑劣的他竟只想享齐人之福,这想法令姚雪作呕,但同样让她心伤,因为她终究比不过品泽心中的那个她。
特别的他竟仍落入俗套,污浊了。
姚雪宁可听到品泽斩钉截铁地对她说“不”,这才是她心中所期待的……好男人该有的担当。
“我根本不在乎你是不是处女。你很坦诚,这令我舒服,不同于淑雅,她的欺瞒是对我的不信任和恶意诓骗,所以得知真相后,我才会痛苦不堪。”品泽笨拙地想解释,却是十分乏力。
“很高兴我不是处女的身分令你舒服、松一口气。”姚雪冷嗤。
“别这样贬损自己,我珍惜和你这次相遇,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对于我绝对意义不同,我绝不是无情的男人,所以才不能一下子便决定选择谁,你们都令我无法立即割舍。”
姚雪缓缓坐直身体,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说得对,你绝不是个无情的男人,但你却是个滥情的男人。你以为你的有情是对我或她的一种恩典?狗屁!你未免太过自抬身价了吧?跟你有过一夜缘并不代表我就必须承受你的任何滥情代价,你不必为我负责,我压根儿不在乎。”
优雅地一一捡起衣物,姚雪慢条斯理地穿衣,嘴角那抹笑是失望的。
轻易纵情的结果竟是如此不堪。哼。
早知道便不叫醒他,迳自离去,至少还保有一丝如真似幻的回忆。
“你……!”虽然自报章杂志知悉一夜这字眼,却从不曾相信它会降临自己身上,如今真教他遇上了,他不禁傻眼地低喊着。
“我不相信昨晚的激情竟只为一晚而激发的廉价性行为,它是这么美好、这么神圣,你不能说它并没有什么,因为我不会相信,更不能接受。”
“你只是个会死读书的呆子,还是个老处男,对于性,你懂得有我多吗?”
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她,心思里缠的究竟是什么,还真没人懂得。
“不要……不要把自己说得如此不堪。”品泽额头上的皱纹陷得更深,眉头亦蹙得死紧。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你便受不了,如何自在地大谈对我负责任的话?告诉我,你负责任的态度便是娶我吗?”一句话堵得品泽哑口无言。以他的道德标准判断,姚雪绝对会被判十个死刑。他怎么可能会娶她?!
虽然姚雪不洁的事实令他心痛,但他确实想对她负责,只是方式尚未拟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