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怪人?嘻!”王医生很失礼的嘻嘻一声笑了出来,“小姐,你真有想像力,贵姓啊?”
“成,你别管我姓什么了,快说啊!”
“成小姐,我想,你们还是先吃点东西比较好,因为,我接着要说的故事很长,你们或许没关系,可他是孩子不禁饿。”王甘生现在看起来非常的轻松,好像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他的轻松影响了可蓝他们,可蓝也放松的点点头,是啊,小健一定饿了。
大家尽快的吃饱喝足,但是也花了快要一个钟头。那个王医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吃起东西来慢得不得了,就连吃碗泡面也得花上四十分钟。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都等得很急,我这就要好了。”王医生慢吞的喝干最后一口汤,意犹未尽的舌忝舌忝嘴唇,“我可不可以……”
“不行!”可蓝才不管他想要什么,这个老胖子已经拖太多时间了。
“唉,好吧!”王医生摇摇晃晃的坐到办公桌前,这里面是他的办公室,满墙壁的医学报告与书籍,让他这个医生的身分,顿时尊贵许多。
可蓝他们这一群人,就分别坐在办公室里不成套的沙发上。
“在我开始说之前,我想知道,你们对于小毕的了解有多少?”
李纯扬了扬眉,“我请过征信社调查过他,不过到今天早上才有消息过来说,他在你们这里做实验。”
可蓝又瞪了她一眼,怪她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先报告一下。
“喔,那我晓得了。”王医生用他的手搔搔下巴,“你们知道小毕二十岁那年出过一场车祸吧?”
李纯眼珠向上翻了翻,“当然知道!”
“那场车祸不但送了他的音乐生命,也对他的健康造成了特殊的伤害。”
“怎么?”可蓝激动的又想要问。
于龄按住她,“听王医生说。”他已经看出来这个医生的表达能力不是很好,如果再多几个人问话,他们的故事可能两三天也听不完。
“那次的车祸小毕被压在车子里面,头部受了伤……”王医生说着说着,要出门。
“你去哪里?”于龄急着挡在他面前。
“我去拿片子给你们看,这样你们就会比较了解我在说什么了。”
“不用了!”于龄把医生推回座位上,“那些专有名词你留着上课说给学生听吧!你就用像是他的头破了,或是脑震荡之类的说法告诉我们。”
“都不是。”王医生沉重的摇摇头,“也算是……他的……”王医生沉吟了会一儿,像是在想怎么把自己要说的话用他们了解的方式表达出来,“他的头破了。也有脑震荡。”
大伙看了王医生一眼,又看了于龄一眼,于龄有点抱歉的咳了一声,“王医生,你还是用你自己的方式跟我们说吧。”
“真的可以吗?”得到大家的首肯之后,王医生摆动着圆滚的房子,兴匆匆的出门,片刻就拿回了一张x光片,“来,我说给你们听。”
“神经学最喜欢的字眼就是‘不足’,它是指神经方面的损伤者失去了能力的状况,他们失去说话能力,失去语言,失去记忆,失去四肢功能,失去自我,以及许许多多特殊状功能或机制的丧失。这一切功能失常,每一种都有其专有名词,像是失音,语言不能,失语,失读,连动不能,辨识失调。每个名词都有其特别指涉及的经或精神上的功能,而病人因为生病,受伤或是发展上的欠缺,使他部分或全部失去这些功能。”王医生滔滔不绝的讲着,一点滞碍都没有。
其他人虽料到会有一段冗长的说明,但万万想不到会听到一场神经学的演讲,“王医生,你的意思是,毕颉会失忆,或是失什么的?”可蓝最紧张,一听到这么多缺失,自然就联想到毕颉身上。
王医生伸出长长的食指左右晃晃,但是却点点头,“他本来应该会有些问题的,可是这又牵涉到另一个部分——过度;小毕从四岁起就是杜氏症的病患。”
像是知道他们不懂,他接着又说:“所谓杜氏症,就是杜雷特痘,主要的症状是过度的紧张性精力,以及大量而夸张的怪动作与怪念头。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小毕的症状趋向温和,而且由于他发现得早,所以,得到良好的调适空间,反之将这种病症吸收为其宽广人格的一部分,甚至能够因它带来的快速思考创意与联想而受益。”
在王医生这段话结束后,先是一阵沉默的敬意,然后是李钝的不满,“这人说话怎么这么罗唆?”她小声的嘀咕着,“王医生,这个杜氏症到底是什么啊?毕颉是神经病吗?”
可蓝不高兴的瞪了李纯一眼,可是,这问她也想问。
“嗯。这个病症对你们而言可能有点陌生,事实上在美国八0年代的时候,杜氏症患者的联谊会就很有规模了,这种症状的病与帕金森症和舞蹈症近似,反应了巴夫洛夫所说的‘下皮质届盲目力量’,指的是脑部掌管行动与冲动根源部分,产生了骚动的现象。
“在帕金森症中,受影响的是动作,不是行为,而其干扰的位置是在中脑和其联接部分。”说着说着,王医生从口袋中掏出一只指挥棒,就在那张片子上指起来,“舞蹈症则是手脚常出现无意识的乱舞,其问题出在大脑视丘的基底核。
“至于杜雷特症,则包含了亢奋的感情和情绪,行为上的直觉原始成分失调等症状,病因似乎在首脑的最高部分,也就是丘脑,丘脑下部,边缘系统与杏仁体,这些部位决定了人格中最基本的感情与直觉。可以,杜雷特症在身体与心灵间,制造了个失落的环节,而其情形差不多介乎舞蹈症与躁症之问。”王医生一面说,手一面飞快的指着每一个地方,等他说完之后,两手下垂,头微微上扬,似乎在等待着听众赞叹的反应。
没错,他是得到反应了,不过,好像并不怎么正面。
“你在放什么狗屁啊?”于龄忍不住开骂。
可蓝轻轻拉了拉他,“姊夫!”指责他用辞的不雅。
“你讲了半天我一句都没有听懂,我们是来听毕颉的问题的,不是来临你背书的,你老老实实清楚,好,现在我们知道毕颉有病,而且是从小就有病,那又跟你一开始的二十岁那场车祸有什么关系?我这样问好了,他现在会倒下,是不是那场车祸的后患症?”于龄不耐烦的问:
王医生有点发愣,在他的学术生涯中,还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他不自然的取出干了的手帕,低头擦擦汗,“嗯,是。”简短的回答了于龄的问题。
可蓝见状于心不忍,“王医生,对不起,我姊夫就是这样,说话大声又不经大脑,不过,你刚刚的那一段,我们是真的听不懂:现在能不能请你告诉我,毕颉到底会不会有危险?他这次一倒下去,醒来后会不会有什么变化?你刚刚不是他车祸有留下后遗症吗?那个后遗症是怎样的?我该怎么帮助他度过?”她开始时问得很温和,后来语气愈来愈急迫,毕竟事一关己,其心心乱。
李纯在这里展现了她少有机会表现的智慧,“刚刚王医生先什么不足,然后又说了过度,那是不是说,本来毕颉的情形是过度,然后因为车祸的关系让他变得不足,两者反而中和了。”她虽说得怪怪的,可是大家都懂了。
王医生的眼睛亮起来,好像有孺子可教的喜悦,“是是是,可以这么说,车祸让小毕因祸得福,以前他每天都要吃药控制,现在他不用再吃药了,可是……那次的车祸让他的脑部受损,虽然奇迹似的让脑中的哆巴胺量正常,但却影响了蹑叶的完整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