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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不點傾心記 第22頁

作者︰姜洵珈

「科學怪人?嘻!」王醫生很失禮的嘻嘻一聲笑了出來,「小姐,你真有想像力,貴姓啊?」

「成,你別管我姓什麼了,快說啊!」

「成小姐,我想,你們還是先吃點東西比較好,因為,我接著要說的故事很長,你們或許沒關系,可他是孩子不禁餓。」王甘生現在看起來非常的輕松,好像剛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他的輕松影響了可藍他們,可藍也放松的點點頭,是啊,小健一定餓了。

大家盡快的吃飽喝足,但是也花了快要一個鐘頭。那個王醫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吃起東西來慢得不得了,就連吃碗泡面也得花上四十分鐘。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們都等得很急,我這就要好了。」王醫生慢吞的喝干最後一口湯,意猶未盡的舌忝舌忝嘴唇,「我可不可以……」

「不行!」可藍才不管他想要什麼,這個老胖子已經拖太多時間了。

「唉,好吧!」王醫生搖搖晃晃的坐到辦公桌前,這里面是他的辦公室,滿牆壁的醫學報告與書籍,讓他這個醫生的身分,頓時尊貴許多。

可藍他們這一群人,就分別坐在辦公室里不成套的沙發上。

「在我開始說之前,我想知道,你們對于小畢的了解有多少?」

李純揚了揚眉,「我請過征信社調查過他,不過到今天早上才有消息過來說,他在你們這里做實驗。」

可藍又瞪了她一眼,怪她竟然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不先報告一下。

「喔,那我曉得了。」王醫生用他的手搔搔下巴,「你們知道小畢二十歲那年出過一場車禍吧?」

李純眼珠向上翻了翻,「當然知道!」

「那場車禍不但送了他的音樂生命,也對他的健康造成了特殊的傷害。」

「怎麼?」可藍激動的又想要問。

于齡按住她,「听王醫生說。」他已經看出來這個醫生的表達能力不是很好,如果再多幾個人問話,他們的故事可能兩三天也听不完。

「那次的車禍小畢被壓在車子里面,頭部受了傷……」王醫生說著說著,要出門。

「你去哪里?」于齡急著擋在他面前。

「我去拿片子給你們看,這樣你們就會比較了解我在說什麼了。」

「不用了!」于齡把醫生推回座位上,「那些專有名詞你留著上課說給學生听吧!你就用像是他的頭破了,或是腦震蕩之類的說法告訴我們。」

「都不是。」王醫生沉重的搖搖頭,「也算是……他的……」王醫生沉吟了會一兒,像是在想怎麼把自己要說的話用他們了解的方式表達出來,「他的頭破了。也有腦震蕩。」

大伙看了王醫生一眼,又看了于齡一眼,于齡有點抱歉的咳了一聲,「王醫生,你還是用你自己的方式跟我們說吧。」

「真的可以嗎?」得到大家的首肯之後,王醫生擺動著圓滾的房子,興匆匆的出門,片刻就拿回了一張x光片,「來,我說給你們听。」

「神經學最喜歡的字眼就是‘不足’,它是指神經方面的損傷者失去了能力的狀況,他們失去說話能力,失去語言,失去記憶,失去四肢功能,失去自我,以及許許多多特殊狀功能或機制的喪失。這一切功能失常,每一種都有其專有名詞,像是失音,語言不能,失語,失讀,連動不能,辨識失調。每個名詞都有其特別指涉及的經或精神上的功能,而病人因為生病,受傷或是發展上的欠缺,使他部分或全部失去這些功能。」王醫生滔滔不絕的講著,一點滯礙都沒有。

其他人雖料到會有一段冗長的說明,但萬萬想不到會听到一場神經學的演講,「王醫生,你的意思是,畢頡會失憶,或是失什麼的?」可藍最緊張,一听到這麼多缺失,自然就聯想到畢頡身上。

王醫生伸出長長的食指左右晃晃,但是卻點點頭,「他本來應該會有些問題的,可是這又牽涉到另一個部分——過度;小畢從四歲起就是杜氏癥的病患。」

像是知道他們不懂,他接著又說︰「所謂杜氏癥,就是杜雷特痘,主要的癥狀是過度的緊張性精力,以及大量而夸張的怪動作與怪念頭。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小畢的癥狀趨向溫和,而且由于他發現得早,所以,得到良好的調適空間,反之將這種病癥吸收為其寬廣人格的一部分,甚至能夠因它帶來的快速思考創意與聯想而受益。」

在王醫生這段話結束後,先是一陣沉默的敬意,然後是李鈍的不滿,「這人說話怎麼這麼羅唆?」她小聲的嘀咕著,「王醫生,這個杜氏癥到底是什麼啊?畢頡是神經病嗎?」

可藍不高興的瞪了李純一眼,可是,這問她也想問。

「嗯。這個病癥對你們而言可能有點陌生,事實上在美國八0年代的時候,杜氏癥患者的聯誼會就很有規模了,這種癥狀的病與帕金森癥和舞蹈癥近似,反應了巴夫洛夫所說的‘下皮質屆盲目力量’,指的是腦部掌管行動與沖動根源部分,產生了騷動的現象。

「在帕金森癥中,受影響的是動作,不是行為,而其干擾的位置是在中腦和其聯接部分。」說著說著,王醫生從口袋中掏出一只指揮棒,就在那張片子上指起來,「舞蹈癥則是手腳常出現無意識的亂舞,其問題出在大腦視丘的基底核。

「至于杜雷特癥,則包含了亢奮的感情和情緒,行為上的直覺原始成分失調等癥狀,病因似乎在首腦的最高部分,也就是丘腦,丘腦下部,邊緣系統與杏仁體,這些部位決定了人格中最基本的感情與直覺。可以,杜雷特癥在身體與心靈間,制造了個失落的環節,而其情形差不多介乎舞蹈癥與躁癥之問。」王醫生一面說,手一面飛快的指著每一個地方,等他說完之後,兩手下垂,頭微微上揚,似乎在等待著听眾贊嘆的反應。

沒錯,他是得到反應了,不過,好像並不怎麼正面。

「你在放什麼狗屁啊?」于齡忍不住開罵。

可藍輕輕拉了拉他,「姊夫!」指責他用辭的不雅。

「你講了半天我一句都沒有听懂,我們是來听畢頡的問題的,不是來臨你背書的,你老老實實清楚,好,現在我們知道畢頡有病,而且是從小就有病,那又跟你一開始的二十歲那場車禍有什麼關系?我這樣問好了,他現在會倒下,是不是那場車禍的後患癥?」于齡不耐煩的問︰

王醫生有點發愣,在他的學術生涯中,還沒有人敢這樣跟他說話;他不自然的取出干了的手帕,低頭擦擦汗,「嗯,是。」簡短的回答了于齡的問題。

可藍見狀于心不忍,「王醫生,對不起,我姊夫就是這樣,說話大聲又不經大腦,不過,你剛剛的那一段,我們是真的听不懂︰現在能不能請你告訴我,畢頡到底會不會有危險?他這次一倒下去,醒來後會不會有什麼變化?你剛剛不是他車禍有留下後遺癥嗎?那個後遺癥是怎樣的?我該怎麼幫助他度過?」她開始時問得很溫和,後來語氣愈來愈急迫,畢竟事一關己,其心心亂。

李純在這里展現了她少有機會表現的智慧,「剛剛王醫生先什麼不足,然後又說了過度,那是不是說,本來畢頡的情形是過度,然後因為車禍的關系讓他變得不足,兩者反而中和了。」她雖說得怪怪的,可是大家都懂了。

王醫生的眼楮亮起來,好像有孺子可教的喜悅,「是是是,可以這麼說,車禍讓小畢因禍得福,以前他每天都要吃藥控制,現在他不用再吃藥了,可是……那次的車禍讓他的腦部受損,雖然奇跡似的讓腦中的哆巴胺量正常,但卻影響了躡葉的完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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