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好处,”他眯起眼睛。“我向你保证,夫人,我已经想到了。而且是经常想。因为那是唯一——”
“今天早晨,我调配药水治好你认为无药可治的不适。”她压下高涨的恼怒……和焦虑。“如今,因为我,你发现了拜伦,而那使你的心情改善许多。”
他踢开脚凳。“原来如此。你一直在迎合我,软化我——或是试图那样做。”
洁丝合起诗集放到旁边。
她原本决心保持耐性,尽责地照顾他,不管他明白或不明白他有多么需要人照顾。但现在她不懂自己何必多此一举。经过昨夜和今天早晨之后,这个木头人竟然有脸、和有胆把她那些常人做不到的努力贬低为操控。她的耐性倏地瓦解。
“试……图……软……化……你。”她拖长了声音说,并因气愤而心跳如擂。“你这个自以为是、忘恩负义的笨蛋。”
“我不是瞎子,”他说。“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如果你以为——”
“如果你以为我做不到,”她生气地说。“如果你以为我若想把你玩弄于股掌之上却做不到,那么我劝你三思。”
短暂的寂静。
“股掌之上。”他非常平静地重复。
她知道那种平静的语气是什么的前兆。理智叫她逃跑,但她的心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她慢慢地把左手摊开在膝盖上,右手食指在左手掌心画一个圆圈。
“像这样,丹恩。”她的语气和他一样平静,嘴角挂着奚落的微笑。“我的股掌之上。”她继续在掌心画圆圈。“到时我会使你跪下来求我。”
房间里再度一片寂静,她奇怪书架上的书怎么没有掉出来。
接下来是她没有料到、但一听就知道她早该料到的回答。
“你倒是试试看。”他极其轻柔地说。
☆☆☆
理智有话跟他说,但丹恩听不进去,耳朵里只有跪下来求我几个字轰隆作响。她轻声细语里的嘲弄使他怒火中烧,无法思考。
因此他把自己锁在冰冷的愤怒里,知道他在那里安全无虞,不易受伤害。遭母亲抛弃和被父亲送走,使他八岁的世界粉碎时,他没有下跪哀求。众人欺负、嘲笑、捉弄和殴打他;众人对他嫌弃退避,使他为每个状似快乐的巧妙骗局付出代价;众人企图揍到他屈服,但他就是不肯屈服,于是众人不得不学习按照他的条件与他相处。
她也必须如此。为了使她明白那一点,他会做一切必要的忍耐。
他想到几个小时前指给她看的巨石,几百年的风吹雨打也无法磨损或分解它们。他把自己训练得像那些岩石一样。感觉到她靠近时,他告诉自己她绝对找不到任何立脚处,她无法攀登他、融化他,或磨损他。
她来到他身旁跪下,他等了许久但她一直没有动作。他知道她在犹豫,因为她不是瞎子。她看到岩石时认得出来,也许她已经发现自己的错误了……没有多久,她就会放弃。
她伸手碰触他的脖子,但几乎在同时猛然收手,好像她也和他一样有触电的感觉。
虽然始终直视前方,但是丹恩从眼角瞥见她眉头轻蹙,一脸困惑地审视她的手,然后若有所思地望向他的脖子。
看到她的嘴角缓缓往上扬时,他的心往下沉。她慢慢挨近,右膝滑到他背后抵着他的臀,左膝紧靠着他的腿。接着她伸出右臂勾着他的肩膀,左臂搭上他的胸膛,倾身靠得更近。她圆挺的酥胸抵着他的手臂,红唇亲吻他眼角敏感的肌肤。
他僵直着身子,集中精神保持呼吸平稳,努力压抑嚎叫的冲动。
她温暖柔软,淡淡的幽香像罗网笼罩他……好像依偎着他的玲珑躯体还不够撩人似的。她微启的朱唇往下移,经过他的脸颊,沿着刚毅的下颚来到他的嘴角。
傻瓜!他在心中斥责自己,明知她无法抗拒挑战,明知自己在下战书后从不曾全身而退,却还要挑衅她。
他不知第几次地自投罗网,但这次更惨。他无法转身啜饮她的甜蜜,因为那样就等于投降,而他不愿投降。他不得不像磐石一样坐着,任凭她的酥胸贴着他的手臂起伏,任凭她温暖的呼吸和柔软的唇瓣轻拂挑逗他的肌肤,任凭她在耳畔的轻声叹息使他的血液沸腾。
她缓缓松开并抽掉他的领巾,他继续像石块一样坐着,外表文风不动,内在倍受煎熬。他看到领巾从她指间滑落,想要把注意力放在落在脚边的白色布料上,但她一边亲吻他的颈背,一边把手伸进他的衬衫里。他的眼睛无法聚焦,心力无法集中,因为她无所不在,像热流缠绕他,在他的体内悸动。
“你好光滑。”她一边抚模他的肩膀,一边在他背后呢喃,温暖的气息吹拂他的颈背。“像大理石一样光滑,却又那么温暖。”
他着了火,她低沉朦胧的声音像滴在火上的油。
“那么强壮,”她继续说,双手也继续抚模因她的碰触而绷紧颤抖的结实肌肉。
他像软弱的大笨牛,深陷在处女的诱惑泥淖里。
“你一只手就可以把我拎起来。”沙哑的声音继续。“我喜欢你的手。我希望它们抚遍我的全身,丹恩。”她用舌头轻舌忝他的耳朵,他忍不住颤抖。“全身的肌肤。像这样。”她的手指在他的衬衫底下抚模他的胸膛,拇指掠过绷紧的,使他呼吸时咬紧牙关。
“我希望你对我这样做。”她说。
天哪,他也想,想死了。他紧握的拳头指节泛白,紧咬的牙关隐隐作痛,但那些感觉比起胯下的强烈悸动,根本不算什么。
“做什么?”他问。“我……应该有……感觉吗?”
“坏蛋。”她收手,他还来不及松口气,她已爬上他的腿,撩起裙子跨坐在他身上。
“你想要我,”她说。“我感觉得出来,丹恩。”
她不可能感觉不出来。在亢奋的男体和温暖的女体之间只隔着他的长裤和她的衬裤。天哪,她柔女敕的大腿贴着他的。
他知道内裤下有什么:袜子延伸到膝盖上方几寸,再来是束袜带,再往上就是柔滑的肌肤。连他麻痹的左手手指都蠢蠢欲动起来。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她拉起那只无用的手抚过裙子的丝绸。
底下,他想要喊。袜子,束袜带,细女敕的肌肤……拜托。
他闭紧嘴巴。
他不愿哀求,不肯下跪。
她轻易地把他推倒在沙发靠垫上,因为他把所有的力气都用来阻止自己喊叫。
他看到她的手移向上衣的系带。
“婚姻需要调适,”她说。“如果你要的是荡妇,那我的表现就必须像个荡妇。”
他想要闭上眼睛,但没有力气那样做。他的目光无法离开她纤细优雅的手指和它们的邪恶作为……带子和钩子解开,布料往下滑……白皙的肌肤从蕾丝和丝绸里露出来。
“我知道我的……魅力……不及你习惯的某些人那般雄伟。”她把上衣拉低到腰部。
他看见白皙圆润的双峰。
他感到口干舌燥,头昏脑胀。
“但若我靠得很近,也许你就会注意到。”她俯身靠近他,靠得很近很近。
一颗粉红的离他干渴的唇只有几寸,馥郁的女性气息充满他的鼻腔,在他的脑海里缭绕。
“洁丝。”他的声音沙哑。
他的脑海有如一片沙漠。没有思想,没有自尊,只有被狂风卷起的漫天黄沙。
闷喊一声,他把她拉下来,攫住她的唇……迷人的绿洲……啊,对,拜托……在他狂乱的哀求下,她轻启朱唇。他饥渴地啜饮她的甜蜜。他像燃烧的干柴,她像雨水使他冷却降温,又像热油使火烧得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