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也没为哪个女人这般费心过,结果人家却一点都不领情!她有什么好?还真是想不出来,缺点倒是多得他数都数不清——冷血无情、坏脾气、有暴力倾向、嘴坏从不饶人……
可这也不是她的错,全都是因为那段悲惨的婚姻,才会变得如此……他又忍不住为她辩解着。
终究还是放不了手,他熟练的越过墙头,大门还敞开着,他悄悄的走了进去。一开始没见到她人在哪儿,再一找,只见一个人形紧裹着棉被紧贴着墙。
他在床边坐下,拉扯着她的被,“绯绯……”他低声喊着。
棉被仍是裹得紧紧的,一动也不动。佟皓然更用力的拉扯,被中人和他角力,不肯放松,就像一只蛹,不肯从她的茧中出来。
佟皓然只好用力把棉被抓开,又喊了一声,“绯……”
她仍是面对着墙壁,不肯翻过身。
“对不起。”
她终于从床上爬起来,闷着头往浴室走去。
佟皓然双手一拉,从背后环着她的腰,把她圈进怀中。“真的对不起,我不该惹你生气。”
她没有回答,使劲推着他的手臂,想要挣月兑束缚。佟皓然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连她的双手也一起收拢在腰上。“原谅我,好吗?”他的下巴贴在她的头顶,柔声说着。
她没有回答,热热的水珠往下掉,滴在他的手臂上。
佟皓然将她转过身来,叶寒绯仍是低垂眉眼,不肯抬头。佟皓然抬起她的下巴,望进她怎么也不肯直视他的眸子,她的眸中泪光莹然,颊上满是泪痕。
这个倔强的女人,原来是躲在棉被里偷哭,她还是有一点在意他的吧?他的唇角绽出一抹微笑,手指在她颊上滑动,抹去她的泪痕。
叶寒绯又是气、又是羞的怒瞪着他,说不出话来。他在笑什么?把女人弄哭很有趣吗?愈想愈气,抬起脚狠狠地朝他脚上一踩。
这一踩意思到了,可是没造成任何伤害,反而还让两人贴得更近。
佟皓然文风不动的仍将她紧抱着,在她颊边的手指滑落到她的唇,在上头细细着,她唇上没有黏腻的胭脂,让人好想咬上一口……
他想着,也跟着做了。后来才意识到没有先徵求她的同意,啊,下次再说吧,下次再当个君子。反正,她没有立刻给他一巴掌,也算是同意了
叶寒绯动弹不得,只能任凭他为所欲为。原本她一再的想挣开他灼热的唇舌,不教他轻易的攻城掠地,结果却让他的厮磨愈来愈火热,她也愈来愈记不起要反抗……
直到两人都几乎喘不过气,他才放松箝制,让她的唇和双手一并重获自由,但双臂仍松松地环着她的腰,不肯让她走了开去。
他预料接下来她肯定会破口大骂和一阵拳打脚踢,反正离得近,正好可以听得清楚,又让她打得方便。
“可恶……”她颤抖着吐出两个字,便再也骂不下去了,连她自己都听得出这语气是娇嗔,而不是责怪。右手平贴在他胸口,左手一挥,到他颊旁三寸,忽然停顿了一秒钟,虽仍继续下去,但这一耳光已无啥痛痒。她又急又气的使力推开他,转身奔进浴室,门板重重的合上,在寂静中留下一阵刺耳的噪音。
佟皓然往床上一坐,闷着头不敢笑出声来,这个矛盾的女人,明明拒绝不了他,却还不肯屈服……不,这不是屈服,这才是真正的两情相悦,她偏还傻傻的跟她自己过不去……
好半天,只听见浴室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佟皓然也不担心,她的浴室里没有浴白,不怕她一时气不过,把自己淹死了。她肯定是在里头想办法消灭罪证,洗去脸上的泪痕,把凌乱的秀发梳理整齐,再把衣扣牢牢地扣回去,然后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打算摆出一张冷脸给他看。
水声停了,门板被轻轻打开。佟皓然仍好整以暇的坐在床上等着。
“佟先生……”她踌躇又有几分尴尬的开口。
这个称呼让佟皓然无法自制的大笑出声,在她面前,他始终是个无名氏,只有一个称呼,喂……
“你笑什么?佟皓然!”叶寒绯怒道,好不容易准备妥当的冰冷面具顿时破功。“马上给我滚出去!”
“唉,绯绯啊,我不打算走呢,你要拿我怎么办好呢?”他含笑说道。
叶寒绯还真是不知该拿他怎么办好!她闭起眼睛,想把他的笑容阻绝在外,心中只专心回想着,初识时她不就看出他与汪凯宇有诸多相似之处,也因打定主意要讨厌他的吗?他们一样的高大挺拔,一样的浓眉大眼……可是,可是……汪凯宇的浓眉紊乱,他的剑眉平整。汪凯宇的眼神莫测高深,看得她胆寒;佟皓然的眼神却总是暖暖的。汪凯宇也是挺直的鼻梁,像是凶猛的鹰勾,宽大的薄唇苛刻阴沉,吐出的字句像是漫天的冰雹,让人无处可躲;佟皓然的唇像是滚烫的熔浆,却又不曾烧痛了她……
她无助的绞扭着双手,“你到底要怎样?”她老是在问他这个问题,却从来没得到答案。
佟皓然站起身,将双手放在她肩上,没有丝毫胁迫的意味。“我在追求你啊,不是一开始就说了?”
“胡说,你只是来搭伙的。”她防备似的说着。为什么她没有一开始就坚持拒绝他上门,还同意跟他学功夫……
“绯绯啊,你别骗你自己了,其实你早就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了,不是吗?”
她羞恼的瞪了他一眼,却无话可说,她的确是……半推半就……
“和我交往有那么可怕吗?我长相端正,无不良嗜好,有正当的工作,而且一定会对你很好的。”
男人总是自以为知道什么是对她好,她推开他的手,生气的说道:“你是男人!”
“我是男人才能迫你啊,我们俩又不是同性恋。”他有点啼笑皆非,身为男人好像是他最大的恶行。
“男人都是变态、怪物、混蛋、恶人、禽兽,还有……”她把她所知道骂人的话全一古脑儿的骂了出来,无奈自幼家教严厉,想不出什么新鲜话。
“好好好,别的男人都是变态、怪物、混蛋点点点,好不好?”
“我怎知你不是?”她反问道。
“就凭我心甘情愿让你骂了好几个月,你也知我不是,对不对?”
“可是……可是你功夫那么厉害,要打架我怎么也不可能打得过你!”
“唉,人家说打某猪狗牛,你看我人模人样,又不像猪、狗、牛,怎么可能打你?”
“哼!你吃饭的时候像猪一样的好胃口,黏起人来像只狗儿巴着人不放,固执起来和牛没两样,我看你根本是集三者之大成。”
“那是因为你煮的饭太好吃了,我根本舍不得离开你,而且我绝对不会变心,好不好?”
“可是,可是你这人油腔滑调、油嘴滑舌、口蜜月复剑、巧言令色,不值得信任。”
“喂!”这个他可要抗议了,“虽然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人,可是我从来没说过你是天仙绝色,对不对?这样你怎么还可以说我巧言令色什么什么的?”
“我不美丽,”叶寒绯第一次对颊上的疤痕有些遗憾,“我是一个破相的女人。”
“我觉得你这道疤很有个性,像个女海盗头子。”他笑着说道。
叶寒绯也笑了,“我想再一只铁勾手会更有个性。”
“不管是刀疤还是铁勾手,你都是我的女朋友了,对不对?”
“不是刀疤,”叶寒绯没有正面答覆,“是茶壶,一只很昂贵的茶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