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狗熊,不是妳想象中的英雄。”至少十多年前的自己,绝对不会被人称做英雄。“当初把妳从两个混蛋手中救出的我,也一样是个流氓学生。”
“但是你现在改进了,不是吗?”他不也说自己有正当职业吗?虽然她不清楚是什么,但是她愿意相信他。
但倘若他告诉她,他其实是黑白两道通吃的黑帮大哥,柳绪缇也不会意外,谁教他长得实在是太粗犷狂野,板起脸来又狠劲十足。
“那是因为,我很幸运地遇见了妳。”是她让他懂得积极向前,是她让他明白幸福的滋味,也是她的缘故,让自己不再愤恨人生。“妳一定不晓得,我有多感谢妳。”
“厉海严……”
“虽然那些往事妳已经忘了,可是假若没有妳,也不会成就现在的我。或许我不是个完美的男人,可是我愿意做到最好,不为别人、不为自己。”
“那你是为了谁呢?”柳绪缇皱起秀眉,相当疑惑。
“为了妳!为了妳一切都不苦,相反的我反而感到很幸福,能够在这辈子找到一个可以让自己全心全意付出的人,这世上再也没什么比这件事还来得幸运。”厉海严终于说出这些年来他想对她说、却从没勇气说出口的感激。
“可是我……”
“就算现在的妳不爱我也没关系,未来的妳想离开我也不要紧,可是,请妳答应我,一定要找到一个能照顾妳、并且让妳感到幸福的人。”他可以放手,只要她快乐平安。
不知怎地,柳绪缇有种想哭的冲动,他说得云淡风轻,却载满浓情蜜意。
他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才对她说出这些话呢?
“到时我会放手,也会祝福妳,所以妳不必担心我会绑住妳,更别害怕去追求自己想要的自由。”他绽出温柔的笑,眼神眷恋的望着她。
“别忘了,无论妳想要什么,我都会为妳实现,这句话是没有期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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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绪缇躺在床上抱紧棉被,显得局促不安,她望着身边的另一个枕头,那正是她担心的源头。
深夜十一点,万籁俱寂……她该不会要跟厉海严共睡一张床吧?
虽然经过证实,两人确实是夫妻,但她她她……还没有做足心理准备呀!
当她正苦恼时,厉海严打开房门,就着墙边小夜灯的昏黄光线,见到她尚未入眠,仍在床上翻来覆去。
“还没睡?”厉海严发尾微湿,套着黑色睡衣,刚洗完澡出来。
“要……正要睡。”没想到他这时进房来,吓得她翻坐起身,紧张不已。
他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要上厕所吗?那边是厕所,妳旁边左侧是更衣间,别走错了。”厉海严好心指点方向,觉得自己像是饭店服务人员。
“不……不是,我没有要上……”她抱紧薄被,听见自己连说话都在发抖。
“喔。”他点点头,突然皱起眉头来。“还是要喝水?我去倒。”
“没……也没有。”在他打算出房门前,柳绪缇急忙唤住他。
厉海严抓抓下巴,百思不得其解。“那妳突然坐起来做什么?”
“呃……不……对……啊炳哈,我怎么会坐起来呢?”柳绪缇脸上笑着,心里却快要飒泪,她的言行举止无疑是在自掘坟墓呀!
看她神态紧张得如临大敌,他很快就明白她不安的原因八成出在他身上。
厉海严走到一旁的衣柜里,拿了几件衬衫长裤。“快睡吧,妳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对妳做的,如果这样的保证不够有力,那等我出房门后,妳可以将门上锁。”
“你……要睡客厅吗?”他表现出君子风度,反倒是她防他像防贼似的,柳绪缇真讨厌这样小肚量的自己。
“没有,隔壁有间客房,如果妳有任何需要,只要到隔壁敲门我就会知道。”厉海严关上衣橱,又走到床的另一边,打算拿起自己的枕头。
“那个……”
“嗯?”他俯拿起枕头,因为她的话而停下脚步,额间滑落的水珠跑进他眼里,微疼的刺感让他拧紧眉,两手无暇腾出,只好瞇着眼想眨掉。
柳绪缇见状,体贴的开口。“我帮你吧。”
他点点头,弯来,一手抱着衣物,一手抓着枕头。
“坐下好吗?”她微笑,拿下他脖子上的毛巾,替他抹去眼角的水渍。
厉海严没有说话,听从她的话,沉默地坐在床边,面对着她。
“这么大一个人了,洗完头也没擦干头发,小心感冒。”瞧他发尾湿得离谱,柳绪缇干脆动手替他擦干。
突如其来的亲近,让他心头一暖,喉间有股哽咽的冲动。
以前她也常这样替他擦着发,然后一边叨念他的粗心,说他像个孩子。
“厉海严。”
“嗯?”他只有此刻才能与她如此靠近,所以他格外珍惜。
“我以前有这样替你擦头发吗?”
“有,每天晚上,妳都会这么做。”他没说,每晚自己洗完头故意不吹发,就是想用这孩子气的举动,让他可以更加依赖她,享受她的温存。
柳绪缇浅浅一笑,好在以前的自己对他很好,像他这样体贴的男人,是应该待他更好些。“对了,这几天,我有没有对你说过一句很重要的话?”
“什么话?”他仍旧低垂着头,独享这属于自己的甜蜜时光。
“谢谢你。”这句话有些迟来,不过她是真心的感激他。
他抬起头来,眼光牢牢锁着她。
“谢谢你这些年来的照顾。”和对现在这样的她无尽的包容。“或许,我一辈子都想不起有你的过去了。”
“我说过,不打紧的。”这就是人生,厉海严纵然无奈也没有办法。
柳绪缇无言地望着他,内咎又抱歉。
“我知道妳不是故意的,请妳宽待自己,就算是为了我。”再怨天尤人,也摆月兑不了她失忆的事实,既然如此,她又何须苛刻的对待自己?这会让他很舍不得。
“记忆是能够被创造的,失去的,我们就学着放手,不需要在此刻停留我们的脚步,好吗?”他想告诉她,但愿她能重新爱上他。
“我可能没办法爱上你,又或者没以前那样爱你。”他待她越好,就越让她心生愧疚,她并非草木,她是有知觉的呀!
“没关系,只要我爱妳就好。”他笑了,冷峻的凤眼在黑夜里闪闪发光。
“妳从现在记得我有多爱妳,对我来说,就很足够了。”
第六章
“喂,赶快把眼泪擦干,我有东西给妳。”厉海严抹去她眼角的泪,决定改变她的坏心情。
“是什么?”吸吸鼻水,柳绪缇因为如此失态而感到面红耳赤。
“对妳来说,应该算是个好东西。”他翻开书包,掏出一盒包装精致的礼盒。
“送我的?”粉红色的包装纸,和他真是不搭调!“为什么要送我礼物?今天不是我生日喔。”
厉海严皱起眉,一把将东西塞进她手里。“妳啰啰嗦嗦做啥,有礼物拿还不好吗?给我拿着!”
“可是我没有理由接受你的礼物呀!”柳绪缇盯着粉红色的盒子,它上头还打个可爱的蝴蝶结。
“算是答谢妳每天替我带便当。”这两个月来,她天天替他带便当,而且菜色丰富得真不象话,他可不会那么没良心,存心白吃她的。
“那我收下啰!谢谢。”她将礼物捧得高高的,笑得好甜美,厉海严见着,忍不住心跳微微加快。
“闭嘴!快拆啦,看喜不喜欢。”他大斥一声,浑厚的嗓音回响在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