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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贴身奴隶 第16页

作者:绿荷子

而单膝跪在表姐身边的承安……就像公主身边英勇的骑士。

年幼的小鲍主呆呆的站在远处。

湖边的两人相互凝视的美丽画面,对于她来说却像青天霹雳,笔直的打进了心底最阴暗的地方。

只要大喊一声,就能唤回她的贴身奴隶,但她竟然出不了声。

她只是眼睁睁看着她的承安体贴的扶着表姐的腰,慢慢的向表姐住的房间方向走去,走远。

她不知道自己是发了什么疯,竟然跑到湖边,就站在刚才表姐坐着的地方。

清澈的湖水同样倒映出她的身影——

扁平、没有发育的胸部,青涩稚气的五官,单薄的身材,只能梳成简单式样的头发。

不知名的怒火像滔天的巨浪袭击了她。

她烦躁暴怒,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暴怒。

仆人们吃惊的望着小鲍主怒冲冲的跑回来,气得满面通红,大声的对他们喝斥道:“你们几个,去拿鞭子来!”

澹容站在梦境的边缘,注视着十一岁的自己冷笑着坐在门外,等着罪人回来,开始她的惩罚。

傍晚的夕阳照射着大门的时候,她的贴身奴隶慢慢的走回来了。

“把他绑起来!”确良

十一岁的小鲍主大声喝斥道。

心中有一股不知名的烦躁和怒气翻滚着,她无视于承安惊愕的眼神,冷着脸吩咐,“狠狠的打!”

很快的,她的贴身奴隶便被仆人们捆住了手脚,吊在大树下,丰皮小鞭带着风声,毫不留情的撕裂了身体的皮肤,鲜血婉蜒着流到了地上。

错了……错了……

站在白茫茫的梦境中,澹容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知道,这一切都错了。

当年,是她的仆人们因为嫉妒她的贴身奴隶所受的宠爱,颠倒了事情的真相。

事情的起因,是她的表姐在果园中误食了有毒的果实,就在即将昏倒的时候,承安正好跨进门来。

懂得药理知识的承安立刻把华英小姐背到湖边,用大量湖水灌洗中毒的肠胃,然后又把她送回房间。

做了这一切,承安不仅没有得到任何奖赏,反而因为他在急救华英的时候碰触了小姐高贵的身体,被华英父亲狠狠的鞭打了一顿。

他带着满身伤痕回来,却没有想到,自小陪伴长大的主人,同样用鞭子等待着他。

艳红的鲜血,随着皮鞭击打的声音,从残损的身体里流淌出来。

澹容想要扑过去,让这可怕的一切停止,但这不可能。

这只是她的梦境,过去的再现。

对于过去发生的事情,她做不了任何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鲜血四溅。

而十一岁的她仍然坐在椅子上,满意的欣赏着眼前的“惩罚”。

年幼的小鲍主觉得“惩罚”得差不多了,下令拿掉了奴隶堵嘴的麻布。

“向我认错,我就停止惩罚。”她这样的宣布。

伤痕累累的奴隶睁开了眼。

曾经如黑宝石般闪亮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

然而,被这样一双黯淡的眼睛沉默的盯着,小鲍主却觉得很不安,好像她的内心在这双眼睛前无所遁形。

“认错!”她大声叫道:“否则惩罚将继续!”

她的奴隶终于开口了。

因为忍耐着疼痛而沙哑的嗓音问她,“我犯了什么错?”

女孩呆了一下。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和表姐在一起的时候,她是那么的愤怒,愤怒到第一次对他举起了皮鞭。

强烈的后悔和强烈的不安,让女孩恨不得咬啮自己的心。

但身为主人的意识告诉她,无论什么时候,奴隶都无权质问他的主人。

所以她只是冷哼一声,走进了房间。

没有人看到女孩华丽繁复的衣袖下捏紧的拳头,和几乎被咬出血的下唇。

这是梦境,但也是过去的真实再现。

澹容看着十一岁的自己从身边走过,女孩压抑着激动的情绪,当年的她不能完全了解,然而此刻,成年的她已经全然的懂得了。

那是除了强烈的后悔和不安之外,强烈的嫉妒——

“你是我的贴身奴隶,你只能看着我!”

澹容猛然清醒过来,下午的阳光依然暖暖的照耀着她,她的身上却满是冷汗。

“作恶梦了?”低沉的嗓音问她。

她发现自己正睡在李承安的怀里。

她抬起头,仔细的注视着身为她丈夫的男人,眼神有些迷惘。

“承安。”她低低叫了一声。

“怎么了?”李承安拍了拍她的脸颊。是不是还没醒过来?

经历了下午的激情,他的衣扣还没有完整的扣好,敞开的胸膛上,可以清楚看见上面大大小小的伤痕。

澹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这么多的疤痕,为什么她以前没有注意到?

“这是……”

她的手指不自觉的抚模上其中一道划过肋骨的伤疤。

伤口早就痊愈了,但疤痕仍然狰狞的突出着,可以想像当时的情形是多么的严酷。

“你什么时候伤成这样?”

“喔,那是在王都卫队的时候。”李承安淡淡的挪开她的手指,“很久之前的事了。”

澹容疑惑的拧起了眉。“参加王都卫队会受伤流血吗?不要骗我,我的表哥也加入过王都卫队,他的责任只有参加庆典的仪仗队和爬上女人的床。”

李承安大笑起来。

“这么说的话,我们参加的王都卫队大概不是同一种性质的。”

她惊愕的反问:“难道王都卫队还有两种?”

“那是当然,你表哥参加的,就是众所周知的王都卫队,而我除了偶尔客串一下那种花瓶卫队,大部分时间都是为了另一种见不得光的王都卫队服务。”

他笑了一下,“如果我不是加人了暗之卫队,你父亲会容忍我这个逾越身分的奴隶继续护卫他的王都吗?”

“什么?他知道你的事?”澹容有些惊讶。

“他当然知道。”李承安的手指抚弄着她柔软的长发,“你偷偷用药水除去了我腰上的奴隶烙印,用公主的特权让我进入王都卫队,这一切他都知道。”

“那他……他竟然没有杀死你?”

澹容想起了她父王对奴隶惯有的无情。

“那是因为他发现我活着比较有用处。”李承安随手从旁边的苗圃里拔了两株草,“比如说,你认识这些吗?锯齿边叶子的是卡炳草籽,紫红色叶子的是兔苕丝草,都是随处可见的最便宜的草药。”

对着她迷惑的眼神,他继续说道:“但很少有人知道,三份卡炳草籽配上一份兔苕丝草,再配上马铃薯苗芽根,就是能让成年人麻痹致死的毒药。”

毒药?澹容倒抽一口冷气。“难道父王需要你们暗杀……”

“聪明的女孩。”

李承安低头吻了吻她的嘴唇。“下毒、刺杀,王国里总有些肮脏的事情需要这种手段解决。在你父王的眼里,用肮脏的奴隶去做这些肮脏的事,再合适不过了,但你父亲犯下了一个最大的过错,就是低估了奴隶的脑容量。”

澹容沉默的低下了头。

但她的头很快被一只手抬起来。“你不用低头。”命令般的语气,但他的声音是温和的,“肮脏的是这个制度,是身为统治者的你的父亲,是沾满了血腥的我,但不是你,你不用为了这些低头。”

不!肮脏的还有我。澹容在心里无声的说。

早在下令鞭打她的奴隶的那一刻,她就是同样肮脏的。

眼睛不由自主的沿着深深浅浅的伤痕,寻找着曾经被她伤害的痕迹。

“在这里。”李承安拉住她的手,模向胸口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白色痕迹。“其他的都消失了,鞭痕比较容易褪掉。”

澹容慌乱的缩回她的手。

就好像被当面发现过错的孩子那样,原本依偎着他肩膀的身体也猛地坐直,手指紧紧的捏在一起,捏到指尖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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