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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夫我横行天下 第26页

作者:千寻

森林里再度安静下来。

蓝殷问:“为什么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为什么我们本来就会成亲,会琴瑟和鸣,为什么我们本来就是天生一对?因为……那是前辈子发生过的事情?前辈子我娶了安晴真?”

他的表情无比严肃,让她的确定变得不确定。

“对。”她弱弱回答。

听到这个答案,蓝殷夸张地放声大哭,哭得红通通的双眼成了名符其实的兔子眼。

“我是糊涂蛋啊,我怎么那么笨,前辈子我怎么会错把她当救命恩人?”

他的反应出乎漫漫意料,她吓着了,急得两手不知往何处摆,拍拍他,拉拉他,抱抱他……所有的安抚手段全数用上。“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你才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我怎么会认错人!”

“认错?你在说什么?安晴真在你十岁那年救过你一回,忘记了吗?”漫漫糊涂了,难道这件事,这辈子没有发生过?

“你才忘记了。十岁那年我不学无术,到处惹事,被堵在巷子口遭到围殴,是你大声喊人来救我,结果害得你被推倒,额头撞出一个大口子,忘记了吗?”

他十岁?那年她五岁啊,漫漫偏过头认真回想。“对,好像有这件事,可你怎么确定是我,不是她?”

好吧,这确实需要解释。“当时我被打得眼睛肿起来,根本看不清救我的小女孩长什么模样,但是我在她身上闻到淡淡的昙花香。后来我在宫里遇见安晴真,在她身上闻到香气,我告诉她那件旧事,问是不是她救了我?”

“她认了?”

“对。”岳蓁对赵奎一见钟情,而安晴真对蓝殷一见钟情,母女俩对爱情都有强烈直觉。

“那你怎么会发现不是她?”

“你跑到我面前,告诉我不要辜负青春,要努力长大茁壮,要变强。那个晚上,我也在你身上闻到昙花香。”

“我身上也有?”

“有,只要情绪不稳定的时候就会出现,你不知道?”

漫漫摇头,她确实不知道。

蓝殷说:“那味道不是熏香,不是脂粉香,是从身子里透出来,独一无二的气味,我猜测,应该是你们的母亲长年食用晚照草,传到你们身上的。

“那股香气让我认定安晴真是我的救命恩人,但在你出现之后,我心底有了怀疑,直到被你所救,我发现你额头的伤口,这才确定我弄错人了。

“那日你去平安侯府,我担心你的安危随后追去,你离开了,我便趁机试探她,果然不出所料,她说谎。”

所以安晴真占了她的恩情?而重生后的那晚,她在不知不觉间……拨乱反正?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软禁我、不让我出门?”

“为了你的安全,你被岳蓁认出来了,我遍寻不着燕王的踪迹,我担心他们对你动手,知道吗,你师父的死就是燕王的手笔。”

“我不懂……”

“别急,我慢慢告诉你。知道岳蓁是谁吗?她是安晴真的母亲,在误解安晴真是救命恩人的那两、三年里,我刻意与她的兄长结交,争取和她见面的机会,因此我对她的母亲并不陌生。

“看着你师父留下的册子,我一眼认出安夫人就是岳蓁,从那个时候起我便命人在暗中盯着岳蓁,没想到这一盯竟盯出一个让人无法置信的秘密。”

“什么秘密?”

“她也善画,经常在深夜无人时将赵奎画于纸上。”

“他们之间……”

“没错,侯爷被戴了绿帽,之前没想过,之后发觉安晴真长得和燕王有几分相像,她的身世呼之欲出。

“除此之外苍狼山就在燕王的封地里,囤兵养马造反都需要大笔银子,如果诺族真的守护着这么一大笔财富,燕王能不心动?”

他从燕王的谋反之心开始说起,一路讲到他与江贵妃的关系,讲到那个晚上两人对话透露出的信息……

“赐婚的目的是把燕王钓出来?”

“儿子成亲,亲爹当然得归家,喜宴过后黄汤下肚,江贵妃的亲妹妹在镇国公府当夫人呢,只要她往解酒汤里放点东西,让我爹睡上三天三夜,皇帝宾天,赵阳继位,说不定连让赵奎当摄政王的诏书都下达了,到时就算我爹有通天本事也扭转不了局势。”

听完这些,漫漫半天说不出话,杀死师父的凶手伏诛,大仇得报,而她竟然是公主,是四皇子的亲妹妹?

难怪对他有莫名的亲切熟悉感,莫名地想与之亲近,是因为血缘关系?蓝殷知道这么多的消息需要时间消化,他不催促也不逼迫她,只是把她带进怀里,轻轻抱着,慢慢摇晃,温柔地在她耳畔不断地重复同样一句话,“不要怕,凡事有我。”

“师父说,天地间唯一可靠的人是自己。”她说。

“那是你师父运气不好,没有碰上可依靠的人,你和她不同。”

“哪里不同?”

“你命好。”

这三个字能安慰人吗?“一出生就面临骨肉分离之境,叫做命好?”

“你是倒吃甘蔗的命,日子会越过越甜,越过越顺心。”

“是甘蔗还是竹子谁知道?说不定是越长越悲摧的芦苇草。”

“错,你是牡丹玫瑰,是注定要被人呵护的蔷薇。”

“那你呢?”

“我是惜花人。”

“你惜过多少花?”

“我只惜你这朵珍世奇花,记着,你是蓝殷的女人,知道这句代表什么吗?代表这辈子你没有吃苦的命,只有受宠的分。”

她的沉重被他的插科打诨给推翻了,看着他的兔子眼,心,稳了。

第十二章  宝藏重见天日(1)

从赤金的手蠲里抽出藏宝图,在六个流的帮忙下,他们很快来到深潭前。

潭边种满一整排树,漫漫认不得它们,却看出来木盒上刻的叶片就是这些树上长的。

潭的这边是一片宽阔的平原,另一边则是高耸峭壁,潭水呈碧绿色泽,很清澈,但里头没有鱼。

这个地方并不神秘,师父说族里的小孩,哪个没在盛夏时泅过水?诺族人把宝藏藏在水底下?

不可能,水这么清澈,一望可以见底。

漫漫站在潭边,突然想起师父的话——

“小时候我们最喜欢到潭里去泅水,常常比赛谁能一路游到哨壁边,旁人肯定不行,但我们三个服过晚照草,憋气比旁人厉害,所以我们老赢。”

吃晚照草,就是要让她们有本事泅到峭壁前吗?

漫漫说:“我想下去看看。”

“看什么?”

她指指悄壁处。“峭壁前,或许会有东西。”

“流风、流云,你们过去看看。”

“是。”才刚应声,扑通扑通两声,两人就潜进潭里。

入了水,两人像蛟龙似的在水中窜游,身姿轻盈像鱼儿。

“你的人,每个都这么厉害?”漫漫问。

“那当然,不厉害就练到厉害。”

听见主子这话,留在岸上的四个流下意识地缩缩脖子,无声呐喊:不要啊,再操下去会死人的……

在峭壁前,流风和流云突然沉了下去,很久都没冒出水面,时间久到让人开始担心了,这才浮上水面,不久双双游回来。

“主子,峭壁前的水面下有一块平整的石片,平得像是刻意削出来似的。”

“能动吗?”

“可以。”

“去把它推开。”

“是。”领命,他们又游回原处。

不久,淙淙流水声传来,再过片刻,震耳声响轰隆而至,很快地水面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往下降,原本沉在水里的流云、流风露出头来,水从他们的头顶到脖子到腰际……一路往下。

再不久,他们也看到那块大石片了,确实是人工雕凿而成。

水干了,蓝殷抱起漫漫跳进潭洞里,一行人陆续走到山壁前。

教人匪夷所思的是,方才还泡在水里的石壁,在短短的时间内竟然干爽无比,找不到半分湿气,太特殊了,这是他们从没见过的奇景。

漫漫细细盯着上头的图案,不过数息,苦笑溢出嘴角。

“怎么了?”蓝殷问。

“这图案我认得。”

“你认得?”

“对,师父画好后,让我用手指顺着她的笔划配合歌谣一遍遍描过。”

两人对视间都通透了,傅云把漫漫当成下一任族长,将所学倾力相授。

岩壁上刻的是一朵花,上下左右各有一片叶子,叶形与木盒上的叶片相仿。

她伸出食指,从花心处一圈圈顺着凹下的纹路往外划,这时蓝殷才发现那是一笔成画,画完花后,她的手指停留在叶梗上,漫漫握起拳头,像师父教过的那样,先敲北方的叶梗与叶脉连接处三下,然后画完北方的叶片,再敲南方叶梗叶脉连接处,嘴上轻念,“北雁南飞春归来。”

当手滑到东边敲叩时,继续念道:“东风拂过春衫袖。”

最后敲敲西边的叶子。“若问西子何处去……”

这时轰然一声,平整的峭壁上出现一片石门。“斜晖脉脉水悠悠。”她一面念着一面捧起地上未流干的水往石门上泼去。

往常这时,师父会让她舀一瓢水把图画给浇糊。

当时漫漫不懂,师父为什么要把图毁去,更不明白为什么要学这么奇怪的东西,她问师父,师父却没有回答。

水被石门吸进去,数字渐渐浮现,漫漫捧的水少,六个流赶紧过来帮忙,很快地,石门湿透了,门上浮现一到九两行数字。

就是这个!漫漫站到门前,默背,“一三七六五八二,六六九四三二七。”

漫漫依序敲击这些数字,不负所望,石门打开了。

门后是条黑漆漆的甬道,太久没开,一股霉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漫漫有点害怕,转头对上蓝殷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兔子眼每每出现坚定时,都会让她感觉安全无虞。

她也不晓得是什么说服了自己不害怕,但迎上他的目光,她就是会变得无畏无惧。

“我走前头。”

流云不知道什么时候紮来几根火把,点燃,他恭谨地递给主子。

漫漫赞赏地看他一眼。“你的流都好厉害,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

“那是,想跟着不简单的主子爷,他们必须得让自己厉害。”蓝殷自傲。

闻言六个流眉头猛抽,宝宝心里苦,宝宝……不能说啊,他们厉害和主子简不简单没关系,但和不人道的操练方式大有关系。

一张张苦瓜脸无奈地看着主子爷的背影,这时蓝殷说了句,“今天表现不错,等宝藏找出来,爷亲自向皇上帮你们请功。”

请功是什么概念?就是他们要从暗转明,从隐卫变成……官?

天呐天呐,天大地大的好消息啊,就知道跟着主子混有前途!

什么?不人道的操练,胡说八道,那是要把他们变成人上人的过程。

什么?没有人权?有前途和钱途,谁要人权?他们更想要爽权好吧!

笑了,嘴巴咧到后脑杓,但没有人发出声音,那是长期训练出来的——泰山崩于前不形于色,笑做哭时哭亦笑……心情怎么可以随便让别人知道?

看看他家主子演得多好,京城上下都被他的兔子眼给骗了,还以他是个无害大纨裤。

甬道上上下下,崎呕不平,幸好有火把在,也幸好里头没有其他机关,一行人顺利地往前走着。

渐渐地甬道越来越宽,然后他们又站到一扇门前,和宽阔的甬道截然不同,那门窄得很,只有一个人的肩宽。

“漫漫,还有什么机关吗?”

“不知道,师父没有教我。”

蓝殷点点头,伸手推,瞬间明白,这哪里需要机关?这扇门这么沉重,根本不是一般人可以打开的,所以历任族长都在这里止步对吧。

蓝殷运起内力,抬高两手,掌心在门上平贴,下一刻他发出震耳的喝声,震得所有人耳膜隆隆作响。

然后他们亲眼看着门被一寸寸推开,里头金色光芒一点一点露出来。

门开了……他拍拍双手,吹一下掌心不存在的灰尘,表演结束。

六个流见状,悄悄走到门边,也想试着推推看,但……纹风不动?

怎么可能?不信,两人联手……呃,不行,三人,四人,六人……怎么会这样?

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家主子,原来爷不是二世祖,他有一身惊人好功夫?

在他们震惊的注视中,蓝殷骄傲地拉起漫漫从他们身边走过,突地停下脚步,拍拍流云的肩膀。“你们受的训练,爷从十三岁开始受,一天必须练足九个时辰。”

九、九个时辰?风中凌乱了,原来主子这么厉害?不要了啦,他们不要当官了,他们要死心踏地跟在主子后面!

这里是一个天然洞穴,相当大,一眼望去里面有几百个箱子,有几个箱盖是打开的,里面有数不清的金锭银锭、首饰宝石——诺族守护数百年的宝藏终于重见天日。

流云快马返京,将此事禀告皇上。

漫漫和蓝殷将早已空无一人的寨子从头到尾走过一遍。

她记得的,寨子最后面那几间屋子是师父、母亲和岳蓁的屋子,在尚未上山之前就听得山下百姓说山上闹鬼,蓝殷猜测,是燕王不想让人靠近苍狼山散播的谣言。

也多亏这个谣言,虽然寨子里许多土地被挖开,但竹屋却没有遭到太大的破坏,师父回来过,屋子里的东西几乎都被带走了,但凌萱屋里的东西都还在。

一进屋,首先看见的是挂在墙上的画像,落款处写着凌萱,看来她们三人都被传授了很好的画技。

漫漫与画里的女子对视,彷佛照镜子似的,过去漫漫的否认在这一刻显得很可笑。

蓝殷没说话,只是拽住她的手,用动作提醒她——我在。

房子盖得方方正正,一面放床,一面是衣柜,靠窗的那边放着书桌,最后一面则是一个直抵天花板的木柜,上面的书册被抽得乱七八糟,连瓶瓶罐罐也散落一地。

打开衣柜,里头的衣服没人碰,漫漫伸手轻触,彷佛依稀间还能闻到那股淡淡的昙花香,所以那香味,只有别人能闻得到,自己却毫无所觉吗?

走到桌前,拉开椅子坐下,她拿起母亲用过的笔墨纸砚,拿高细看后放下,每个动作都很细致也很慢,像在进行某种仪式似的。

“我想把它们带回去。”漫漫说。

蓝殷回答,“当然。”

说完不等漫漫动手,他立刻去卷墙上那张画像,紧接着扯开床上的棉被,撕出一块布包,将木柜上的书册瓶罐全往里投放,也不知道是哪里的灵机一动,他下意识动手敲木柜。

叩叩,叩叩……

空心的?果然又被他给找到。

和漫漫与师父的药室一样,都有个暗格,用力往下压,木门弹开。

“里面有什么?”漫漫问。

蓝殷直接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有一个三尺见方的盒子,漫漫打开,里头是一本蓝色册子以及一柄凤头钗。

取出册子,翻开几页,漫漫鼻头酸了。

和岳蓁下山之前,族长再三叮嘱,挑选繁衍下一代的男子要以身强体健、脑子清楚为主,千万不能把风流倜傥、俊美无双摆在首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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