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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财小婢(上) 第10页

作者:佟芯

“坐下来一块吃吧,送来这么多菜,我一个人怎么吃的完,待会儿还要喝一大碗药。”

“我真的可以坐下来一起吃吗?”裴咏希看着桌上的清粥小菜,虽然说都是很清淡的菜,但都很精致,看起来很可口。

她还没吃晚饭呢,当丫鬟真命苦,都要等主子吃饱才能吃……

“不让你吃的话,待会你又饿得肚子叫,会吵到我用膳。”傅云谦不客气的数落道。

“我哪有一天到晚饿得肚子叫!”裴咏希鼓起腮帮子怒道,不知道傅云谦是真的想邀她一起吃,只是习惯性的嘴坏。

既然都邀她同坐吃饭了,裴咏希也不会跟他客气,不过……

“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她匆匆跑出房,又跑回来,手上多了一瓶酒。

“这是我在小厨房里看到的,阿朗说这是银月酒楼里卖的梅酒,少爷不介意我喝个几杯吧……”她很故意地道,打开了瓶盖,为自己倒了一杯,存心喝给他看,“好香,感觉很好喝,那我喝了!”

这妮子,居然敢在他面前炫耀她可以喝酒!

傅云谦觉得自己应该发火的,实际上却是失笑——被她逗笑了,也只有她敢对他不敬,不把他当成高高在上的主子。

傅云谦低头继续吃她煮的面线,虽然都糊成一团了,但也挺好吃的。

这个生辰,有她相伴倒也不错。

不过在一刻钟后,傅云谦就后悔他让裴咏希喝酒了。他不知道她的酒量那么差劲,才喝不到半瓶就醉倒了,趴睡在桌上。

“裴咏希,快醒醒……”傅云谦唤着她,见她没一点反应,便没再吵她了,此时她双颊泛着红,模样还挺可爱的,让他有点不忍叫醒她。

就在这时,裴咏希倏地动了动手指,看似要醒来,结果却没有,她居然大力拍了桌,说起梦话来——

“傅云谦,阿朗说你继母命人在你的膳食里放了蟹肉,是故意报复你辞了柳管事,这是真的吗?听说她还间接害死你娘,对你都是假惺惺的作戏,这样也太过分了吧……”

傅云谦听得蹙眉,“阿朗那小子居然对你说了这些……”

裴咏希再次大力拍桌,义愤填膺的道:“你爹对你也不好,你病了,他应该亲自来探望你,问你好不好的,一个下午都没见到影子,筵席仍热闹的继续进行,实在太过分了……”

傅云谦眼底一闪复杂的情绪,他深深吐了口气,自椅子上站起,双手扣住她肩膀,想摇醒她,“裴咏希,你快醒来,回自己房里睡吧……”

裴咏希被他摇得晃头晃脑的,声音却还继续从齿缝里溢出,“傅云谦,我一直觉得你对爹和继母太冷淡,骂过你无情,还觉得你这个人太骄傲,不把父母看在眼底,是我错了,我不知道你是寂寞的……傅云谦,从今天起,让我来当你的伙伴吧,你爹不疼你,没关系,我来疼你,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让你不再孤单一人……”

傅云谦一愣,顿下了手边的动作。

她,在说什么?

傅云谦想问也无从问了,裴咏希说完后垂下头,趴在桌上,便没声音了。

他一动也不动的伫立在原地,直望着那张甜美酣睡的脸蛋,内心受到强大的冲击。

她怎么能那么轻易的说出这种话,让他……无法招架!

回想起来,这个女人一直都是不按牌理出牌的,在他最早质问她如何解咒时,她反过来威胁他,让他动她不得;她更没有女子的端庄含蓄,竟敢睁大双眼的直视他的果身,露出看呆的表情;她甚至总是和他唱反调,顶着他的脸跑出去,做出调戏丫鬟的事。

不过,他倒不讨厌她,甚至是欣赏她的,她是个诚实的人,在他面前总是表现出真实的面貌,她不会说谎,不会在他面前作戏,就算是耍小手段也是直截了当,做错事也大大方方的向他认错。

这样的人是让他这个向来要隐藏心思的人感到羡慕的,和她在一起,他完全不必防备。

今天,她为他煮了这碗面线,想为他庆祝生辰的心意,让他暗自开心着;她喝醉酒为他打抱不平说的醉话,说要成为他的伙伴,要永远陪着他,更像是一拳击中他的心,让他早已死寂的心湖,掀起了巨大的波浪……

“伙伴吗?好像挺不错的……”

傅云谦低喃出这句话,唇角久久扬高,像被渗进了温暖,看起来变得格外的柔和。

第七章  二少爷的不甘(1)

一大清早,裴咏希睡醒了,她半眯着惺怆的睡眼,单单从床帐的颜色看来,她知道她又跟傅云谦交换身体了。

裴咏希从最早会受到惊吓到现在已是处变不惊,她翻了翻身,想继续睡,可是脸好痒……

她忍不住地抓了抓脸,没想到愈抓愈痒,她受不了的从床上爬起来,“我该不会被蚊子叮了好几个大包吧!”

裴咏希下床去照镜子,这一照顿时吓坏了,她大叫了一声。

阿朗在门外正要端水进来,一听到主子的叫声连忙进屋,一看到大少爷慌张的神色,他马上明白眼前的人是裴咏希,她又和大少爷互换了身体。

裴咏希看到阿朗进来了,忙朝阿朗问道:“你看,我一睡醒来脸上都是红点,我这是生了什么怪病吗?这张脸该不会是毁了吧?”

阿朗见怪不怪,非常镇定的道:“裴姑娘,别慌张,这是蟹过敏引起的疹子。”

“过敏引起的疹子……”原来是这么回事,接着她抱头呐喊道:“不会吧,为什么我偏偏在这时候跟傅云谦交换!”

“裴姑娘,你别太担心,只要擦药就不痒了……”阿朗拉开几个柜子没看到药,朝她嘱咐的道:“我先去找药,你忍着别抓脸。”

要她怎么忍着不抓痒?

裴咏希在等待的期间痒得受不了,觉得她太倒楣了,居然在傅云谦饱受过敏之苦时变成他,得代替他受苦。

这会儿她不只脸痒,连颈子和身体都好痒,她受不了了,抓了把颈子后,她拉开衣领,想伸手去抓胸。

说巧不巧,房门刚好被傅云谦推了开来。

傅云谦早上起床也发现自己跟裴咏希交换了,听到阿朗说,他的身体长了疹子,让裴咏希痒到受不了,原想让阿朗拿药膏给她止痒,最后却还是亲自来了,想看看她的情况,没想到竟会见到她拉开衣领要把手伸进去的这一幕。

“万万不行!”他冲了进来,极力阻止她,“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

裴咏希被他扣住手,瞧他一副着急的护胸,她连忙澄清道:“我没有要对你的身体做什么,只是太痒了……”

傅云谦知道自己误会了,有点尴尬,清了清喉咙道:“愈抓会愈痒的,你这样会抓破皮,我这里有药膏,擦了就不痒了。”

“真的擦了就好?”

傅云谦说得委婉,“大概要三天才能退疹……”

“什么!三天!我怎么忍得了!”裴咏希哀嚎道,觉得脸痒又想抓脸了。

“忍着点,别乱抓!”傅云谦忙制止她,怕她抓花了他完美的脸,“至少擦了药,会不那么痒。”

他拿出了药膏,递给她,裴咏希忙不迭涂起药来。

傅云谦瞧她无比粗鲁的乱涂,连眉毛都涂了,叹了口气道:“别胡乱擦,我来帮你擦吧。”

裴咏希在心里吐槽着,他到底有多怕她毁了他的盛世美颜?但还是乖乖的坐下来让他帮忙在脸上擦药,那药膏果然减轻了搔痒感,凉凉的很舒服。

“现在还很痒吗?”傅云谦抬起眸子问道。

裴咏希突然变得很难开口,他那双对着她看的眸子,太过温柔似水了,让她感到不自在起来。,

真是奇怪,明明在她面前的是张女人柔美的脸,但她所感受到的眼神和气息,都在在是傅云谦所散发出来的,而且他帮她涂药的手劲还很温柔,让她心跳变得有点快……

“好很多了,没那么痒了……”她略带羞怯的道。

“要是抓破脸,你会更痛,所以要忍耐点,知道吗?”傅云谦柔声叮辱,看到她痛苦的模样,他心里不禁愧疚,这明明是他该受的罪,一觉醒来却变成她要代替他。

“好……”裴咏希因为他所说的话,心口像泛起什么,觉得有点甜。

不对,她干么害羞啊?是她会错意了吧,这是他的脸,他当然怕破相,所以才会温柔交代她别抓伤了。

傅云谦帮她涂好脸后道:“把衣服月兑了,我帮你上药。”

裴咏希真意外平常要蒙着她的眼帮她洗澡的他,会要她把衣服月兑了,既然他不介意的话……她当然更不介意了。

裴咏希月兑下上衫,一看到那精实漂亮的男性身体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红点,都觉得有点骇人,难怪会那么痒。

裴咏希又痒了起来,伸手想抓。

“都说了别抓!”傅云谦捉住她的手,因为太过用力,失去平衡的往她的方向倾倒,直直撞入她怀里。

这……也靠太近了吧!

裴咏希感受到怀里柔软的触感,耳廓忍不住红了起来。

呃,不对,她在脸红什么,她又不是男人,这种反应不该出现在她身上……

傅云谦在撞进她怀里那一刻,一时懵住了,听着那疾快的心跳声……不对,这是他自己的胸膛,他又不是有病,怎么会喜欢贴着自己的胸!

傅云谦从她胸前跳开,站好身,正色的道:“我要帮你擦药,别再动来动去的!”

裴咏希自然也是尴尬的,再痒也不敢动了。

傅云谦涂好药后,嘱咐的道:“这药膏早晚要擦两遍,擦个三天,再配合喝药,自然就会退疹,你可要忍耐,别再抓了。”

“是!”裴咏希背过身忙把衣服穿好。

两人心里头都有种无法言明的暧昧,话一说完就一片静谧无声。

傅云谦在这时像想到什么,凝视着她,试探的问道:“对了,昨晚你喝醉了,说了一些醉话,你可记得你说了什么?”

“昨晚我喝醉了?”裴咏希想了想,点了头道:“对喔,我喝了几杯后就没印象了,原来是喝醉了……”说要替他过生辰,自己却醉倒了,真是不应该。

“我说了什么?”她想不起来。

傅云谦见她一脸呆样的反问他,蹙了下眉头,“仔细再想想。”

昨晚她喝到不省人事,还劳动他亲自抱她回房里睡,她居然敢给他忘了。

她是说了什么醉话吗?

裴咏希试着努力回想,昨晚的记忆很模糊,她好像拍了桌子,然后……啊!她想起来了,她骂了人!

“我好像骂了你爹和继母……”真是不应该,她怎么可以随便骂人。

“还有呢?”傅云谦想听的并不是这一句,又问。

“还有什么?”裴咏希慌张起来,骂人家的爹已经很不应该了,她还说了什么更过分的话?

傅云谦看她一脸不安,当下沉下脸。

裴咏希更是心惊胆颤,嗫嚅道:“难不成,我骂了你?还是打了你?”若是真的,她就是找死……

傅云谦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瞪她,咬牙说道:“你……再给我仔细回想,想不起来的话,你就完蛋了。”说完,他转身踏出了房间。

这男人在发什么脾气?

裴咏希睁大双眼,百思不解着,她到底是对他说了什么冒犯他的醉话啊?

裴咏希想了几天都想不出来,疹子倒是退了,刚好她也换回女儿身了。

但她这次一点都不想换回来,身为一个女人每个月总会碰上不方便的几天,而从刚刚起、她就觉得肚子痛痛胀胀的,这种感觉八九不离十就是……

裴咏希觉得自己很倒楣,才刚结束过敏之痒,现在又遇上好朋友来袭,真的好惨,偏偏古代又没有卫生棉,她该怎么办才好?

裴咏希知道她该找丫鬟帮忙的,但在傅云谦的云山院里除了她,没一个丫鬟在,只有定期来打扫的粗使婆子,但她们晚一点才会到,若是要出院子找人帮忙,她怕她才走一段路,就血流成河了……

正在裴咏希想着该拿什么当卫生棉的替代品时,阿朗来敲门了。

裴咏希抱头烦恼着,完全没听到敲门声,连叫喊声也没听见,不久,房门直接被推开了,傅云谦走了进来。

他不耐的催促道:“该走了,你还在拖拖拉拉的做什么?”

裴咏希看到他,才想起今天她得随他一起去巡视铺子,她哪有办法去啊,她有点难以启齿地道:“今天不成,我那个来了……”

“什么来了?”傅云谦听不懂。

裴咏希有点窘的再说一次,“就……我那个来了……”

“那个?哪个?”傅云谦还是听不懂。

要说月经来了吗?裴咏希想着能让他听得懂的名词,暴躁的道:“我癸水来了啦!”

只见平常做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裴傅云谦脸色一变,往后一退,“你……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都说出口了,裴咏希也只能向他求助道:“因为来得太突然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傅云谦俊脸窘极了,可说是如临大敌,完全失了方寸,“那我就该知道怎么办吗?”

裴咏希还是第一次见到傅云谦如此慌张的一面,觉得好笑,但现在可不是能开玩笑的时候,她忽然感到下月复一痛,脸色一白。

傅云谦看她这副难受的模样,马上扶她坐在床上,接着差阿朗去找个大婶来帮忙,当然,今天他就让她待在府里好好休息,不必跟着他外出。

傅云谦午后回来,从阿朗口中得知裴咏希食欲不振,只吃了几口饭又去睡回笼觉的事,“还在继续睡吗?”

阿朗比他有经验的道:“大少爷,您有所不知,听说女人月事来都很难受,有的能睡上一整天,我娘就是如此……”

傅云谦想起裴咏希那发白的脸色,真难跟平日开朗有活力的她联想成同个人,他没想过她也会有这么疲惫无力的样子。

真有……那么疼吗?

傅云谦在心里庆幸他变回了男儿身,要不癸水来痛的人就是他了……不对,他不是怕疼,他可是个男人,本来就不该来癸水。

“那要怎么做才能让她不那么难受?”他问道。

阿朗想了想道:“我娘都会在那几天喝山楂桂枝红糖汤,吃不下饭的话就煮个红豆紫米粥吃,胃口就会大好,至于肚疼的话,可缝个布包,在里头放进红豆,再把布包烧热,用来热敷肚子可减轻疼痛!”

这些都简单,傅云谦马上朝他下令道:“那就吩咐下去!”

阿朗差人跑了一趟,像想到什么般又提点道:“对了,大少爷您要小心一点,听说女人这几天容易发火,我娘也是如此。”

“她敢对我发火?”傅云谦哼了哼,下一句却问道:“那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心情变好?”

阿朗真想大笑,旋即又纳闷,怪了,少爷何时变得那么关心裴姑娘了?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吗?

阿朗很好奇,但却不敢问,只能建议道:“少爷,您可以想想裴姑娘平日喜欢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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