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更糟糕的是太医们也一个个的倒下去,似乎都染上了时疫,可看症状又有些不像,令她模不着头绪。
她询问过看守的官兵了,在他们未到之前,病患都好好的,有些都可下床走动了,他们到了之后,她看过病患没问题,可以开始进食,他们也只是喝了点白粥而已,并未食用其他食物,而太医们在驿馆已用过早膳了,来到之后也只喝了茶水而已,而不管是白粥或茶,都是在隔离的厨房做出来的,绝不可能受到污染。
一时间棚子底下哀嚎声四起,陆宛飞想再为他们针灸减轻痛苦,他们却是再不敢让她针灸了。
就在这时,夏兰期脸担心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幽幽说道:“我早说了陆姑娘的针灸有古怪,没人相信,大家不要再相信她了,不要再针灸了,由现在开始,我给各位配的药膳,一日两碗,明日便能见效。”
陆宛飞顿时明白了是谁从中搞鬼,肯定是夏兰期,只是她没证据,只能先忍着。
夏兰期和芙儿给哀嚷中的病患分发药膳,连虚弱的太医团也接受了她的药膳,深信不疑,一股脑的喝下。
夏兰朗扬起了嘴角,很满意眼前的一切,再过不久他们就要转为对她歌功颂德了,太子和简和徐凌澜他们怎么还不回来?他们要回来目睹这一切才算得上精采啊……
陆宛飞不置一词的看着,压抑着胸口的怒火,阴间使者的声音蓦地冒了出来。
“知道她是什么人吗?她可不是简单的人物,她是末世巫族人穿越而来,她能看穿未来,那些药膳也都是特制的,你是对付不了她的,有多远就闪多远吧,不要与她正面交锋……”
陆宛飞这才明白为何夏兰期的医术为何那般厉害,而她也肯定是看到了未来的徐凌澜只在一人之下、贵不可言,这才要与她抢夺正妻的位置,加害她不够,这次还拿百姓的性命来操弄……
她深吸了一口气,快步朝夏兰期走过去。
阴间使者急了,“喂!你要干么?你到底要干么啦,我的天啊,我的祖宗,这个女人也太不受控制了……”
陆宛飞不理阴间使者的呼喊,她直直走到夏兰期面前才停下来。
夏兰期见到她,扬起了得意的微笑。“怎么,陆姑娘是来向我道谢的吗?谢谢我替你收拾残局……”
陆宛飞却是扬手给了夏兰期一耳光。
夏兰期捂住面颊,又惊又怒地吼叫,“你这是做什么!”
这一幕,不巧正好被归来的太子人马目睹,所有人都呆住了。
“问我做什么?你才要问问你自己在做什么!”陆宛飞寒着脸说道:“为了一己私利,不惜百姓受罪,若是疫情继续扩大,继续有人因染上时疫而死,你承担得起那些人命吗?你心里过意得去吗?你做的事是间接的夺取人命!”
夏兰期脸色蓦然涨红了,这死丫头是知道什么了吗?知道她在白粥和茶水里加了料吗?
同一时间,太子等人已下马快步走过来。
太子做起和事佬,“怎么回事?两位姑娘有话好说,不要动手动脚。”说着,还对徐凌澜使了使眼色,认为是两个女人在为徐凌澜争风吃醋,还打了起来。
夏兰期委屈的哽咽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陆姑娘突然走过来对我动手,是不高兴我医术比她好吗?我也只是想着救人罢了,没想到得罪了陆姑娘……”
她在对太子诉苦,眼眸却是时不时瞟向寒着脸的徐凌澜,心中想着,像陆宛飞这种泼妇,他还敢要吗?
太子纳闷的道:“是吗?陆姑娘为何动手,可否说个明白……”
徐凌澜这时已越过闲杂人等到了陆宛飞面前,一句责备都没有,只关切问道:“你无事吧?”
夏兰期气得咬牙,她会有什么事,被打的是我啊!
“我没事。”陆宛飞疲惫的叹了口气。“只是觉得有些人实在太自私太可恶了,一时动了气。”
夏兰期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这是在说她吗?
“怎么了?别气了,气坏自己不划算。”徐凌澜说着,牵着陆宛飞到旁边休息。
徐凌澜竟然还护着陆宛飞?夏兰期以为昨晚在驿馆碰面已经叫做被无视,今天才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被无视。
太子很是尴尬,看着远去的徐凌澜,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
这小子,居然留下他……
他硬着头皮安慰脸罩寒霜的夏兰期,“其中一定是有所误会,本宫认为陆姑娘不是随便动手之人,陆姑娘肯定是误会夏姑娘了,待误会解开便无事了,你也无须太过伤心了。”
他有些言不及义,但他实在也不会安慰女人,说完便藉故溜之大吉。
第十七章 平息疫情(1)
夏兰期收到了陆宛飞的警告之后收敛了许多,不敢再在饮食中加料,而那些喝下她药膳的病患到了傍晚全都好了起来,少不得恭维她一番。
可深怕被陆宛飞识破手脚的她已无心听那些吹捧,她心里有些后悔担忧,匆匆丢下一句她累了便先行回驿馆了。
陆宛飞见到夏兰期近乎是落荒而逃的举动,更确信了她的猜测,夏兰期确实为了占上风而从中搞鬼,若是夏兰期就此收敛,她便揭过,若夏兰期不思反省,还要拿人命开玩笑,她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气消了吗?”徐凌澜将陆宛飞带到远处的树荫下,让她暂时远离草棚,透透气。
陆宛飞闷闷不乐的说道:“大人怎么不问我与夏兰期发生了什么事?”
她确实是太冲动了,考量到她现今的身分,她不该动手的。
徐凌澜淡淡的说道:“不管是什么事,反正都是你对她错,我只听你的,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
陆宛飞终于露出了笑容,“她若听到你这番话,肯定气得心肝疼。”她很明白,夏兰期不惜草菅人命,就是为了得到徐凌澜的关注。
“现在准备告诉我了吗?”他已准备好了一副倾听的耳朵。
“我怀疑夏兰期在白粥和茶水里搞鬼,让原先有起色的病患病情加重,太医们也沦陷,她再来展现她的医术,博取赞扬。”
“她竟敢如此大胆地罔顾人命?”徐凌澜脸色一寒,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明日开始,我便派人当她的助手跟着她,让她无法再做怪。”
陆宛飞很满意他的计策,笑道:“这真是个好方法。”
然而他们这边想出应对之法,第二日要出发去疫区时,夏兰期却没有出现,只让丫鬟传话她累坏了,要歇息一日。
而其他太医也还病恹恹的,太子于是也让他们留在驿馆将养一日,免得到了另一个染了时疫的乡镇又染病。
队伍里就剩陆宛飞一人可以出门了,她跟着太子、徐凌澜等人到了绿柳镇,这里因一开始的防疫没做好,几乎全镇的人都染病了,他们未曾听闻榕树镇的事,对陆宛飞的针灸都很信服。
这一日陆宛飞又是忙得脚不沾地,但看到病患能减轻病症,她就觉得自己忙得值得了。
徐凌澜虽想留下来陪她,但实际上却不行,他没在绿柳镇待太久,很快又和太子去别处办事了,听说朝廷派了新任的泉州知府来,他们便是前去府衙与新任知府会面,商量后续之事,避免酿成民乱。
要知道,百姓对于黑心药商被抓起来反应两极,有些人拍手叫好,有些人却怪钦差大人断了他们的生路,他们深信那些昂贵的药能治时疫,如今钦差抓了药商,却又提不出其他治病药方,眼看瘟疫一直扩散,他们怎能不急得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