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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分后娘 第24页

作者:千寻

“有。”

“这叫年轮,冬天时木头长得慢,年轮颜色较深,春夏木头长得快,颜色较浅,因此我们可以从年轮来计算木头的年纪。”她骄傲地朝郑远山抬抬下巴。“看到没,人间处处皆学问,学习不一定需要先生和课桌椅。阿远!”

性格温顺的韩远快步上前。“娘。”

“水提了没?”建新家时,她在后院挖了口井。

“提了。”

“去井边教教郑大爷,何谓定滑轮,以及它的功用。”摆摆手,星星完胜。

郑远山雇的人,一个都进不了朱家大门,因此四书五经,郑远山教,武功体育,郑远山教,家中细活粗活,星星分配,而数学生物……拿走一千两银票的星星,倒是挺负责任的。

他憋了再憋,憋到无法憋,再度怒气冲冲地走到星星面前。

“你缺钱吗?还是缺吃的?我给银票还不够?为什么要养鸡养鸭养兔子又养猪?你爱养我没意见,为什么要让孩子打理?”

她放下画笔,似笑非笑道:“不只饲养家禽家畜,我还打算开春让他们下田插秧,一个男人只懂得关在屋里做学问是没有意义的,你以为庶务不重要吗?你以为天地之大,几本书就能够囊括所有吗?

“倘若他们连小动物都会善待,就会懂得善待人,品德不是一天到晚背之乎者也能培养出来的,这也就是为什么负心多是读书人,仗义每多屠狗辈。”

说不赢她,怒气冲冲的郑远山只好又怒气冲冲的往外走,直到看见后院里,和小鸡小鸭玩得一身泥巴的韩为、韩客,他们脸上灿烂的笑容让他怔忡。

书房里,星星趴在桌前绘图,韩暮、韩远一个拿拖把、一个拿抹布正在打扫,郑远山从外头回来,一看,火气蹭地冒上来。

他一掌拍上桌面,凝声道:“我已经付钱,你说过要善待孩子的。”

“我哪里没善待?”

“让他们打扫家里、做下人的活儿,叫做善待?”

“郑大爷,你知不知道以前他们整理一间房要花多少陈间,现在花多少时间?你知道要节省下那些时间,他们必须有多少缜密思维才能办得到?你知道人类的逻辑思考必须透过身体力行,必须从日常生活中慢慢学习?你知道……阿远、阿暮,告诉郑大爷,三角形的定理。”

她开口,两个小孩很有默契地扬声道:“两边和大于第三边。”

“四个九十度角,可以变成什么形状?”

“正方形和长方形。”

“梯形面积如何计算?”

“上底加下底,乘以高除以二。”数学公式,两人一面抹柜拖地,一面画线作记忆。

她得意洋洋看他,想斗嘴?慢慢等着吧,她肚子里有千百年的知识累积。

即使星星强调从做中学习,郑远山仍然认定知识当自书中来,书中自有黄金屋,因此还是使劲儿给孩子们排功课,早上起床先练功,吃完早膳做家事,家事完后背书练大字,午膳后跟着星星学数学、生物,之后再练半个时辰功夫,晚上消食后,洗澡、练字、写作业、_睡觉。

这是私立学校资优班的日常呐。

见他死心不再到处挑剔,轮到星星不爽了,频频嫌弃他的排法不人道,直嚷,“这年龄的孩子,最重要的工作是游戏。”

但是她的意见没人采纳,并且他老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制伏她,只要她一开口反对,他就治。

怎么治?就是用钱砸啊,砸到星星不得不怀疑,他是中央银行发行人,还是印制假钞的首脑。

不过,她无法否认,几个小孩的智商都超过一百四十,几乎是一点就通透。

五根手指伸出来有长有短,一窝孩子不可能个个都好,但韩家兄弟就是个个都厉害!她越来越无法否认,他们的亲爹确确实实是个英雄人物,否则哪来那么强大的基因。

不管怎样,就算被银票砸得很爽,两人还是时常为孩子们的教育起争执。

知道最后的最后,战争是怎么结束的吗?

是韩岁再也受不了了,一个家庭中充斥小孩的叫喊声叫做热闹,充斥大人的咆哮声叫做不宁。

所以他拿着一本书在门外默背,等待郑远山回家。

他似乎挺忙的,经常往外跑,韩岁还亲眼目睹过黑衣人跪在他脚边,似乎在……请罪?

那不重要,黑衣人要哭要跪,影响不了他们的生活,但两个大人的对峙已经严重影响生活品质。

郑远山下马,韩岁迎身上前。

“在等我?”

“对。”

“有事?”

“嗯,想谈谈,不能在家里。”

郑远山点点头,一把将他提上马背,策马而行。

这举动让韩岁鼻子微酸、目眶微润,以前爹爹也这样带过他骑马,下意识地,他往后靠去,靠进一个宽厚的胸膛,他更想爹爹了。

扬鞭催马,长风猎猎,衣袂翻卷,风吹干他的眼泪,马在山脚下停下时,韩岁又是一副酷酷小正太模样。

双双下了马背,郑远山双手环胸,问:“说吧,想谈什么?”

“你知道娘吃软不吃硬吗?对付她必须滴水穿石,不能大斧凿山,你越跟她对峙,她就会越坚持,想要她改变态度与你妥协,必须软着来。”

“我已经给她很多银子。”

“在天天争执的情况下?她只会觉得你是付钱的傻瓜。”

“所以……”

“你只要负责对她温言软语,其他的我们会处理。”说完,韩岁自信满满地朝他一点头,就当事情敲定。

之后为了“温言软语”,郑远山经常在晚上闯进她的闺房里。

送一本话本子,送一束花,送几颗果子……他觉得非常麻烦,但这是隐卫给他的建议,依他的个性,自然是丢银票最简单。

在他连送三天礼物之后,星星不淡定了,眼看捧着一匣子“喜味珍”糕点的郑远山,她勾起怀疑目光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没做什么,就是出去办事经过,就顺手带回来了。”

放下糕点,他躺到她床上,她的床超软,垫子足足有三寸厚,听说里头放进不少棉花和稻草,以及数十个用铁丝卷起来,称做弹簧的东西,当初请工匠做的时候,还有人觉得她疯了。

但是这种床,不想躺的人才是疯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图谋什么?”她的表情防备、目光防备,连动作也很“防备”,好像他一逾矩,她就要抓起墙角的扫把揍人。

只是……未免太小看他,一根扫把能顶用?就是一堆扫把他也不看在眼里。

“我图谋你这张床,可不可以也帮我弄几个。”他有不少朋友要送。

“只要价钱够漂亮,万事好谈。”

他上了床,她就不敢上了,她很清楚,自己抵挡不了他身上的气味,明明是视觉型女人,但有气味加持,即使是对上他那张平凡的脸,心还是会被勾得乱七八糟,她无法解释这种状况,只能够逃。

“你开价。”

“一张一百两。”

“先给我五张。”

“没问题。”话题结束。

郑远山正在思考,这样够不够“温言软语”,需不需要再多讲几句时,星星开口了。

她说:“你上回那个药膏,还有没有?”

“药膏?你受伤了?”倏地,他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抓住她的手,细细检查,检查完手,又将她转一圈,好像他有X光眼似的。

“不是我,是阿远切菜切到手了。”她急忙澄清,怕说得不够快,下一秒他就要月兑衣“彻底检查”。

郑远山直觉想说:你看吧,我早就说孩子不该做那种事!但想起韩岁叮咛的“温言软语,”,他硬把不爽吞下肚,只是皱起眉心,说:“明儿个我进城,多备一些在家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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