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走了之,太便宜谈屹了。他将她引上山来,他就得负起该负的责任。他答应给她什么,他就要履行承诺。
她要月玦,更要谈屹!他恨也罢,爱也罢,她就是不容许他再耍赖。
她要他的真心,也要他的唯一,她要他眼中只有她!
所以,他不能再跟别的女人牵扯不清!
世界上只有一个莫宽迪愿意替她摆平情敌,但他也只能带走一个汪姿羽,如果她还要谈屹这个男人,就必须自己亲手解决他身边那些来路不明的女人!
她要回去捍卫自己的地位。
好!难得她脑筋这么清楚、斗志这么高昂,现在就回头,刻不容缓!
简以嫥一个大回转,将几辆尾随在后的车子吓得将煞车踩得吱吱叫,然后是一连串好像在骂三字经的喇叭声直冲著她响。
她才不管,她现在只想飞回“月是清境圆”,坐稳她老板娘的位置,并大大方方的手心向上,要他交出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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敝怪!
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不是已经走了,怎么又回来?
他送向巧馨回亲戚家之后,又连夜下山去办许多有关寻找月玦的事,待回到“月是清境圆”时,已是天际彩云交错的黄昏。
看见简以嫥的车好端端停在他的停车格旁边,他虽然有种失而复得的惊喜,却也不免满心狐疑。
他三步并两步跑到大厅,简以嫥与往常一样穿著衬衫、牛仔裤、围著围裙,在露台上收拾客人留下的杯盘,美丽的身影在日落彩光之中忙碌著。他的心里不知被什么涨得满满的,待他仔细推敲,原来那满满的感觉就是安心。
“咳!”他在她身后出了点声响。
简以嫥望著他,没说什么,却也没有要谈和的意思。
“离不开我、所以回来了?”谈屹只好厚著脸皮自己圆场。
她不理睬,只是一迳忙著。
“我以为你走了,好担心。”
她不搭腔,仍是忙著。
“知道回来就好。不然我真的很担心、很想你,才一天没看到你就觉得好像日子过不下去……”
简以嫥抬起头来。“不要尽说些违心之论,甜言蜜语也不是你的专长,不要自曝其短。”
“嗯,会说这种话的人正是简以嫥没错。”他又乱搭一句。
“我没走对你未必有好处。”她说,眼神闪著坚毅的光芒。
“有坏处吗?”谈屹怎么觉得她的表情好像视死如归,莫非要跟他下战帖?
“我没走是为了要遵守我的承诺,以及检验你的承诺。我答应你两年内不会离开,我说到做到。但同时在这段时间内,你要找到蓝月玦给我,然后……娶我。”这不是他想像中的战帖,而是最后通牒。
娶你?好好好,他正有此意,但是……
“一定要有蓝月玦才能娶吗?先娶行不行?”谈屹先喜后忧,有点为难。
“不行!而且今天开始,没有蓝月玦,你不准跟我讲话,不准碰我,不准进我房间,你的房间除了我,不准别的女人进去!意思就是你不准再跟别的女人有任何不正当的关系,以上,清楚吗?”
现在是简以嫥在他头上插旗子宣示主权,别的女人敢越雷池一步,她就将整个领上,包括侵略者,全部轰了!
“我才不可能答应你这些奇怪的条件……”她是要他吃斋念佛当和尚吗?他当然可以不再碰别的女人,但不能碰她,那未免亏大,也太强人所难了!
“这不是条件,是规定!”必要时,简以嫥也是善施铁腕的铁娘子。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是不是?敢这样对我!”谈屹的顽固是千年结晶,岂是她随便唬个几句就会打碎的。
“当然敢。”简以嫥下巴骄傲一抬,玲珑身子一旋,回大厅忙禄去。
“你……”谈屹第一次觉得拿她没办法!一只手指著她老半天,却不知那只手能拿她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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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日子一天天飞逝,蓝月玦却丝毫没有著落。
谈屹原本寄望向震川能有好消息,却进度缓慢,目前只得知月玦从简孚手中卖出至今三十几个年头,主人已经换过几十个,而且是高价再高价层层叠叠转卖,可见月玦之抢手,爱好者不怕砸钱。
只要找到最后拥有的人就行了,问题就在于,最后一入之前到底还经过几手?名单列出来恐怕是一长串。
“简以嫥!开门!”谈屹向来就不是循规蹈矩之人,简以嫥的规范对他而言也仅供参考,何况违规事小,难耐事大,他只好选择在她门外猛喊猛敲。
“嫥缚最坏,专门欺负屹哥哥!简以嫥坏死啦!”
“现实的女人,只要月玦,不要屹哥哥,坏透啦!”
他所有的叫嚣和护骂,简以嫥皆不回应,横了心让他唱独角戏,这可是她无人能及的强项。
“老板,你很吵喔!”一位太大开门对他说。
“对不起,白太大,我不会再吵了。”谈屹只好安静下来,对客人低声道歉。
“那位小姐是你的女人喔?吵架不给你进去?”白太大笑嘻嘻的说。
谈屹尴尬一笑,准备暂时先回房。
“刚才听你提到月玦,是不是?”
“是啊……白太太,难道你知道月玦?”谈屹眼睛一亮。
“你说的如果是‘悬月玦’,那我们家曾经拥有过一个紫色的月玦,不过在三年前被人出高价买走了,足足翻了两倍,让我们大赚了一笔。”白太太悄声的说。
“紫色的?有没有听说蓝色的?”
“我不知道。”白太大摇头。
“那你们把紫月玦卖给谁?”
白太大想了又想,终究想不起来,但她也不死心,回头呼唤她正在看电视的女儿。“你记得三年前买走我们紫月玦的人是谁吗?”
“好像姓全,叫什么全观驰还什么的?那个名字很难记,不确定了。”女儿不太热心的回答著,两只眼睛直盯著电视萤幕。
“啊!对对对,叫全观驰,完全的全,观看的观,奔驰的驰,名字很难写,不过我确定就是这个,他好像是个古董收藏家,当年看上紫月玦时,二话不说,立即捧来现金,毫不拖泥带水。听说他好像还有其他的月玦……至于有没有蓝色的,我实在不清楚。”白太太好像恢复了记忆,愈说愈起劲。
谈屹并非第一次听到全观驰这个名字,那是个年纪颇大的老先生,当初在向震川家参观那些稀世珍宝时,谈屹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浅谈过几句。
所以一听白太太提起这名字时,他就暗骂自己糊涂,他竟都没想到全观驰这么重要的人物!
接下来,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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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一早,谈屹才打第一通电话就轻易问到了全观驰的电话,同时也得知全观驰已于一年前过世,所以他现在只能嫥而找他的儿子全晔。
可是这全晔很爱到处乱跑,手机又老是关机,所以从未找到他本人。
不过……全晔这个名字怎么愈念愈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接触过?
然后当谈屹猛然想起来时,捶胸顿足,已经不是暗骂自己糊涂就能了事,那个全晔……不久前才在“月是清境圆”住了将近一个星期啊!
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错失良机,与全晔失之交臂,谈屹望天兴叹,这一定是老天爷有意捉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