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玦、月玦、月玦!你当真只要月玦!”
“我要你,也要月玦……”
“不要再勾起我对你的恨!简以嫥,爱你其实很难,你知道吗?尤其是当恨挡在前头,我爱你需要有多大的力量和勇气,你又知道吗?”
“爱我很难?你在恨里面爱我?”简以嫥的信心被他的话击得四分五裂。“你曾说过当恨逐渐消失,你的爱就会往前跨一步,我以为你不再恨我?”
“恨不会消失的,我可能高占了我自己,才会跟你说什么当恨逐渐消失、爱就会一步步往前跨的鬼话。我或许爱你,但是我没有月玦。你自己看著办!”
表话?那些看似承诺的言语,竟是他的鬼话?
或许爱你?为了粉饰他的骗行,他现在连对她的爱都不能确定了?
而且,他要她看著办?瞧他那副无关紧要的轻率态度和狂妄口气,还有他说话时的冷漠表情,简直就让人寒心!
简以嫥实在无法想像,谈屹接下来还会说什么更伤人的话!他欺骗她是事实,却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还用一箩筐恶毒的话来伤害她!
“我要月玦!没有月玦,我也不要爱你!”好!她豁出去啦!既然他那么嫌弃她的爱,她也不惜像个任性的小孩与他撕破脸。
大不了再让他继续恨个二十二年、四十四年,恨到他老,让他抱恨而终!
“不爱就不爱!你不爱是你的损失,恨你却是我的权利!”
谈屹似乎不愿意从那个黑暗恶梦中醒来,执意要将对她的恨当成一生职志、永不懈怠。
“随便你,反正我要月玦、我要月玦就是了!”简以嫥被他气到快昏倒,又说不过他的歪理,到最后只好耍赖大吼。
此时,一位客人从柜台后头连接地下停车场的楼梯走人大厅,打断了两人间的对峙。
可是火药味还是浓得化不开……
谈屹放掉简以嫥,怒然拂袖而去。
“不好意思……请问……”来人隐约感到气氛不对。
“先生你好,要住宿吗?”简以嫥回到柜台内,仍是笑容可掬的接待客人。
“小姐你好,我是全晔,有用网路预订一个房间。”全晔看起来是个很斯文客气的人,脸上的笑容虽淡淡的,但很讨喜。
“全先生吗?有,我记得。”简以嫥说。
“我当时是跟简小姐联络的,你就是简小姐吗?”全晔说。
“是啊!”简以嫥说,拿出房间钥匙给他。“早上七点钟开始供应早餐,十点会撤走,所以如果你来不及赶在十点前来吃早餐,记得交代我替你留一份。”
“好,谢谢你,简小姐。”全晔拿著钥匙去找他的房间了。
简以嫥失神的往露台走去。
怎么办?谈屹真的没有月玦。她该怎么办?放弃月玦的追寻?还是离开谈屹?自己若这样离开会不会太现实?
谈屹对她的恨从来就没消失过,而且话说得那么难听,她还能当作若无其事继续爱他吗?
她能爱那样的男人多久?没有月玦的加持,她什么都不对劲了。
如今,她更笃信月玦是有神奇威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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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屹与简以嫥就此陷入冷战,不言不语,不层一顾,不共戴天。
他欺骗她,自是理亏,可是碍于男性自尊加上她态度由柔顺转而骄纵,他著实气不过,道歉之语硬是说不出口。
况且她要他拿出他没有的东西,未免逼人太甚。她不该那么苛求他!
相反的,他的不理睬、企图蒙混过关而死不认错,正是让简以嫥认真考虑离去的原因。他在她心里虽占有重要一席之地,可是月玦之事非同小可,她不能放弃。
“事情也没那么严重……”彩英姐想当和事佬,但两人却不领情,各自下巴一抬,分道扬镳——他到露台抽他的烟去,她往厨房洗她的碗去。
“谈先生和简小姐似乎水火不容?”唯一在大厅用晚餐的客人全晔随口问了一句。
他从下午到达后,就觉得那两人不太对盘。
“那两个,冤仇结得可深了,好不容易相爱,现在却为了什么玦的事闹得不愉快,正在冷战呢!”彩英姐说。
全晔淡然一笑,不好探人隐私,便回房了。
此时谈屹接了通电话之后,跟彩英姐交代几句话,就开车出门去了。
然后这夜,当谈屹带著一位美丽的女人回“月是清境圆”,而且是直接带进他的房间时,终于落实了简以嫥离去的念头。
尤其当他关上房门,那挑衅的眼神已狠狠伤透了她的心。
没有理由留下了。
他可以这么轻易、这么明日张胆地立刻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她何必死守在此,等他为月玦的事给自己一个交代?
他摆明不想交代了!
那她还顾忌什么?留恋什么?
她的屹哥哥不过是个重而轻承诺的男人,这样的男人不可信,她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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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竟然真的走了!
他都没答应她走,她竟敢擅自离去?好,等他找到月玦,就不怕她不回来!
“她真的走了吗?谈大哥?”向巧馨眨了眨眼睛,轻声的问。她的眼瞳清澈幽亮,却是个眼前一片朦胧白的视障者,她是明镜家族里音乐班的一员。
“走了。”谈屹说。
不过他倒是不知道她是为了他带女人回来,还是为了月玦的事生气走的。这很耐人寻味。
如果是为了向巧馨,那她就有点意气用事了。
“你不去找她回来吗?”
“等我拜托你的事有著落后再说吧!我不会放过她的,她欠我太多了,巧馨,我是个讨债鬼,我怎么可能让她逍遥法外呢?”谈屹说著,牵著她往停车场走。
蓝月玦本是纯粹引诱简以嫥过来的一个手段,他压根不想为这个东西负责任。可是当她开始怀疑他,再加上他渐渐爱上她时,他就知道他非想办法真的把月玦弄到手不可,只是原以为时间充裕,现在却觉得火烧了。
佳人负气离去,他更有义务取得月玦,好挽回佳人芳心。
此次刚好向巧馨上山来亲戚家度假,顺道来拜访他,他就顺便请托她帮忙联络她常在世界各地跑的父亲向震川,希望能藉由他打听到蓝月玦的下落。
向震川是赫赫有名的古董商,谈屹曾被邀请去他家参观,与他也小有交情。
“谈大哥原来是一个恐怖的讨债鬼。”向巧馨笑著说,二十岁的年轻脸庞有著天真的稚气。“姿羽姐姐说,你移情别恋,我倒好想认识让谈大哥情愿当讨债鬼的嫥缚姐姐。”
“什么移情别恋?谈大哥可是货真价实、不折不扣的痴情人。”就算他是薄情郎,也不能在这么天真无邪的小孩子面前承认,破坏形象。
“是吗?那要我有机会亲自问缚嫥姐姐才知道。”向巧馨又笑了。
“来,上车。”谈屹将她牵入车内,准备送她回附近亲戚家。
“谈大哥你放心,我一定积极联络我爸爸,非请他帮你找到月玦不可。”
“真的万事拜托了!”
他可不愿意被简以嫥认为他是个没能耐的弱者,找不到月玦,他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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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简以嫥开著车,一路上愈想愈不对!
不甘心、不甘心!她付出那么多心血和劳力,连最珍贵的感情也赔下去了,现在却要两手空空而回,她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