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眼观鼻、鼻观心,努力稳住啊动的心绪。
任狂收回四处张望的眼,回眸便发现身旁的人低首垂目,好笑的出声揶揄。
“嘻,玉弟,瞧你这副模样,好似八风吹不动的入定僧人。”
“我不喜欢这种地方。”他蹙眉。
“我也不甚喜欢,那些姑娘身上的脂粉味太呛人,不过既然来了,就见识一下再走吧。”说罢,忽然垂首在他颈间深嗅了几口。
“你做什么?”斯凝玉身子微往旁倾,不愿与他太亲密。即使两人已结为异姓兄弟,他还是不习惯他不时便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
“还是玉弟身上的气味好闻。”
心头陡然一跳,他脸上仍力持镇定。
“莫非大哥的鼻子有问题,否则眼前美女如云,香粉扑鼻,怎会觉得不好闻?”
任狂嗤笑一声,“这里姑娘虽多,但我看来看去,还是觉得玉弟顺眼多了,倘若玉弟是女子,我定娶你为妻。”
闻言,斯凝玉猛然一震。
“其实纵使玉弟是男子也无妨,自古龙阳之癖也在所多有。”
听到这儿,斯凝玉悚然而惊,心知以任狂的心性,绝对说得出做得到,不禁冷汗涔涔的暗下了个决定—无论如何要尽速摆月兑这个狂人,否则……他的清白恐堪虑。
见他脸色陡变,任狂扬眉轻笑。
“玉弟别担心,为兄目前还没打算真要效法古人,行那龙阳之道。”
他该放心吗
忽然人群开始喧腾起来,随着丝竹之音奏起,十来位女子莲足款款的从二楼依序而下,就见一位比一位美,一个比一个艳,看得众人目不转睛,议论纷纷。
“我认为还是‘芙蓉坊’的玉桃姑娘最美。”
“不,我觉得是‘销魂居’的诗云姑娘才真正才貌兼具。”
“我看应该是‘沉月坊’的雪姬会夺魁。”
玉钗楼里顿时充斥着一片嘈杂声。
慵懒的眼光朝前方十人打量须臾,任狂笑问身旁之人。
“玉弟,你觉得何人最美?”
他摇首。“都很美。”前方十名各具风情的窈窕佳丽都是一时之选,与适才楼里的那些庸脂俗粉不同,看得他眼花撩乱,无从评比。
这样的地方果然是销魂之窟,若非他是……恐怕也会把持不住自个儿而心旌动摇、难以自持吧。
“玉弟觉得她们美?”任狂长指托腮,一派无聊。
“嗯,那么大哥觉得何人最美?”
他懒懒的目光在十人脸上淡淡瞥过,无趣的收回眼神。
“我觉得……还是我的玉弟最美。”盯着斯凝玉的眸光微露思索。唔,莫非他真的对玉弟生起了不寻常的情愫,所以不论怎么瞧,都觉得还是他最顺他的眼?
斯凝玉一愕之后,倏地板起脸,“我身为男儿身,岂能与这些姑娘一起比较,大哥不要侮辱人!”
“我这是在称赞你。”他邪魅的俊容凑近他的脸,一本正经的开口,“我瞧你真的是比那些姑娘还美上许多。”
“你……”
“师父,那个小子在那里!”三名甫踏进玉钗楼的男子,眼尖的瞥见坐在楼内的任狂与斯凝玉,立刻排开楼内拥挤的人潮,拔出手中的武器,朝他们飞奔过来,准备一举将两人擒下。
顿时之间,在玉钗楼内引起一阵惊乱与哗然。
任狂气定神闲的伸出两指,轻松自若的将朝他劈来的一柄大刀刀刃给夹住。
“啧啧啧,也不瞧瞧这里啥地方,这么多人在这儿,你就不怕误伤无辜吗?”他接着讨好的朝斯凝玉露出一笑,“玉弟,你说对不对?这些人真蛮横,不由分说拿刀就砍来,真是残暴。”
“……分明是你先去招惹他们的。”斯凝玉小声嘀咕。
眼见那三人一进门便动武,惹得惊呼声四起,他轻叹一声,朝怒气冲冲的三人一抱拳,“前辈,刀剑无眼,有什么事咱们出去再谈。”
“一出去,只怕你们就逃之夭夭了吧。”为首的老者,一双沉怒的眼紧盯着两人。
“玉弟,你瞧,我上次不还手,他们竟把咱们当成软弱无能之辈了,这次你可不许再把我拉走,让人以为咱们贪生惧死。”任狂说着,拉起他几个纵身,人已来到楼外一处僻静之所,静候天星帮三人追来。
“你不要再惹事。”斯凝玉正色的出言警告。
“你瞧见了,此刻可不是我惹事,是他们找上我。”人家好端端的坐在玉钗楼内欣赏花魁选拔,是这些人自己送上门让他解闷的。
“若非你抢了他们的掌门令牌在先,他们又怎么会追来?待会要好好向他们道歉,再到湖里寻回那枚令牌还给他们。”
看着他一张一阖的兀自说着话,那红润的双唇仿佛诱人的樱桃,让任狂有如鬼迷心窍似的倾身啄吻了一口。
斯凝玉霎时化为木石,惊愕得动弹不得。
第2章(1)
唐突的浅啄义弟一口后,任狂若有所思的伸指抚模着自己的唇瓣,再盯着因过于震惊而傻住的人儿,喃声说道:“感觉还不差,甜甜的,宛如在饮蜜汁,再尝一口好了……”正欲再凑上唇,却见天星帮那三人已经追来。
“臭小子,立刻将本门令牌归还,老夫尚可饶你不死,否则别怪我出手不留情!”为首的老者大喝。
这时斯凝玉已回神,心音急速跃动,怦怦撞击着他的胸腔,他羞怒得涨红了双颊,眸中两簇怒焰窜烧,不敢相信自己遭遇了什么。
直到一片殷红的血雾在他眼前喷溅,才惊回他混乱的思绪,赶紧扬声喝道:“住手!你想杀死他们吗?”
“这些人活着也无益于世,不如死了干净。”任狂嗓音隐隐透着一丝煞气,一掌震飞其中一人。若他们光明正大与他较量,他倒不至于萌生杀意,但这三人方少竟使出卑鄙的技俩想趁机暗算,所以他才会下重手。
“啊,师父!”另两名身负重伤的天星帮弟子见状,气愤难消,奈何自顾不暇,实在无力过去探望师父的死活。
今早,这小魔头趁着天星帮内乱成一团,出手夺走令牌后便逃之夭夭,由于双方未曾交手,他们怎么也没料想到,这姓任的少年武功竟如此之高得,即使他们师徒三人联手也无法力敌,三人当下心生畏惧,只怕今日要魂断此地。
斯凝玉连忙奔过去查探对方的伤势,发现老人虽伤重,但还不致丧命,抬眼瞥见眼露杀气的义兄,他温言出声。
“若非大哥抢了他们的令牌在先,又怎会招惹上他们?请大哥手下留情,放过他们吧。”
难得他软言相求,任狂眸中煞气立消,只是冷眼瞪向三人。
“既然我玉弟开口替你们求情,就姑且饶过你们,还不给我滚!”
三人闻言,也不敢再索讨令牌,连忙跌跌撞撞的离开,此时此刻,得先保住性命要紧。
“玉弟,我听你话放了他们了。”任狂一双炽亮的眸子盯着他邀功。
见他肯听从自己的话罢手,斯凝玉颇感欣慰,趁机又提出建议。
“我们去把令牌从湖里捞出来,归还天星帮。”他举步要走,手腕却蓦地被扣住。
“我听你的话饶过他们,玉弟该给我一个奖励。”任狂脸上透着一抹异采。
“你想……唔嗯……”话未竟,一张嘴瓣猛然覆了下来,夺走他的声音。
任狂仿佛一头兽,恣意啃啮吸吮着他的唇,斯凝玉骇然大怒,想推开他,但他的双臂牢牢的困锁住自己,令他挣月兑不得,一时竟无计可施。
任狂在片刻后,又将舌头强行挤进斯凝玉口里,卷缠着他的舌,又吮又咬又舌忝,只觉得他口里的一切,是那么醉人甜美,莫怪他爹老爱这么“虐待”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