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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口小娘子(上) 第13页

作者:唐欢

“不不,”鞠清子连忙解释道:“民女……只是不想高攀。”

“再嫁就是高攀?”奚浚远不解,“小娘子,你也太看低自己了,分明你还年轻貌美,为何不能再找个男人过点好日子?”

“民女不是那个意思……”鞠清清子解释道:“民女只是觉得,世间男女就像一座塔。”

“塔?”奚浚远蹙眉。

“在塔底的人很多,而在塔尖的人却很少,”鞠清子道:“这就像世间男子,要么是贩夫走卒,生活在塔底,要么就是像候爷你这样的人中龙凤,生活在塔尖。”

“你这个说法倒挺有意思。”奚浚远笑道:“那么女人呢,女人在塔底还是塔尖?”

“都不在,”鞠清子答道:“女人是塔身,中间的部分。”

“哦?”奚浚远疑惑地问道:“为何?”

“因为女人比起男人,不算太差,也不算太好。”鞠清子道:“女人既非贩夫走卒那么低贱,也不能像男子那般能成就一番大事业,女人总是不上不下的。”现代是有女强人,但身在古代她还是说得保守些。

“彷佛是如此。”奚浚远思忖道:“出身再低微的女子,只要生得美丽,也不会过上太辛苦的生活,但使出身再高贵,能入宫为为妃者,也是比不得前朝大臣的,更别说成能就帝王霸业了。”

“虽然偶尔出过一两个女皇,但其生涯也远比男子艰辛,”鞠清子道:“女人其实都是在塔身的位置,所以民女大概是难以再嫁了。”

“为何,这跟再不再嫁有什么关系?”奚浚远仍旧迷惑。

“因为民女不想嫁给贩夫走卒,民女如今自己过活,虽算不得很好,但也不会太辛苦。民女本来就在塔身的位置,何必要让自己坠落到塔底呢?”

“你这话……也是有些道理,”奚浚远勉强认同,“但你可以往上嫁啊,挤进塔尖。”

“那也同样辛苦,”鞠清清子摇摇头,“民女方才说过,不愿意高攀。”

溪浚远这才明白,她所谓的“高攀”其实是这个意思,倒非轻自贱,不过是在谈论自己最合适的位置罢了。

鞠清子则在想,这也像是现代社会,都说男女人口的比例是男多女少,但为何总有那么多剩女?因为处于塔身部位的女子,并不想“下嫁”,而多数女子也无法挤进塔尖,所以就“剩”下了。

“高攀又如何呢?”奚浚远有点明白她的意思了,“人往高处走。”

“民女的初婚,便是高攀。”鞠清子丛容地道:“那时候民女家道中落,而司徒家仍是京中显贵,民女又没有沉鱼落雁之姿,何以让那司徒功对我歹心塌地呢?”

她的“伴侣价值”这么低,也影响了她的PU,嫁给司徒功那样多遇倾向的老虎男,难怪会这么悲惨。

“你也太悲观了。”奚浚远道:“大户人家也有心地善良的子弟,不会人人都是司徒功的。”

从前她的理论里,把男人的选择分为两种——“长择”与“短择”。

“长择”就是娶妻,养育她的孩子,为其提供最大的亲职投资,而找情妇就是“短择”,虽然也提供一定的资金,但终归不会真正地重视她,原与她共度白首。

其实女人要得到“短择”是很容易的,女人相对男人来说有性别优势,再丑再穷的女人要搞一夜也很容易,然而自身却捞不到半点好处,轻者伤情,重者怀孕染病伤身,何必呢?

“你把男人也说得太势利了。”妥浚远不服地辩解道:“男人痴心起来,你大概没见过。”

“对仙女痴心,有什么奇怪?”鞠清子反问道,“若爱上我这样的下堂妇,才叫太阳西边出来。”

“你……”奚浚远一时语塞,“本侯说不过你,不过本侯仍然觉得你这套说词不太对。”

“哪里不对?”鞠清子追问。

“本侯回去仔细想想,”奚浚远不服气地道:“改日再与你理论。”

听了他的话,鞠清子忍不住想笑,她发现他有时候还满可爱的,有孩子般的天真。

不过,再天真的男人,一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就精明无比,比如让他来娶她,他会愿意?

漂亮话谁不会说?都是空谈而已罢了……

她见得多了,神志越发清醒,对所谓“爰情”也越发的绝望。

第六章  关于再婚(1)

每逢十五,姑母都要去庙里烧香拜佛,鞠清子觉得好奇,也跟着去了,其实她很想见识一下庙会是什么样,听说热闹非凡,只是总遇不上。

名曰拜佛,人们不过是去游玩而已,眼下秋高气爽,山林中树木散发出宜人的清芬,正是郊游的好时节。

庙门前植着一棵巨大的榕树,听说有上百年的树龄了,只见树上着无数条红丝带,随风飘飘荡荡,煞是好看。

“姑母,”鞠清子不解地问道:“为何善男信女皆要在此树上系挂红丝带?祈福用的?”

“这是红丝姻缘带。”周鞠氏笑道:“榕树自古是爱情之树,即将婚配的男女在红丝姻缘带上书写自己的名字,悬挂于此,祈祷百年好合。”

“庙里供着月老?”鞠清子吃了一惊。

“对,此处是月老庙。”周鞠氏答道。

“姑母,你带我到月老庙来仿什么?”鞠清子这才发觉不太对劲,她一直以为这里只是普通的寺庙。

“姑母想着给你再找一户人家。”周鞠氏连忙道:“想跟你先商量商量。”

“姑母……”鞠清子不由怔住,“你……不愿意再收留侄女了?”

“不不不,”周鞠氏摆手道:“别误会,这些日子你帮姑母做生意,姑母省了许多力气,还赚到了那么多钱,姑母舍不得你再嫁是真的。”

“那这又是何意?”鞠清子望着月老庙。

“姑母终归希望你有个好归宿,将来生个孩子,咱们老了也有依靠啊。”周鞠氏叹道:“总不至于就一辈子跟着姑母当寡妇吧?”

“我这个弃妇哪里能嫁得了好人家?”鞠清子浅笑道:“孤寡就孤寡吧,只要能赚大钱,下半辈子吃喝不愁,有什么可怕的?

“话不能这么说,若有好人家,姑母还是希望你能嫁。”周鞠氏执着道。

“姑母难不成已经给我相中人家了?”鞠清子警惕道。

“呃……”周鞠氏不由讪笑,“实话对你说吧,姑母我本来也是不答应的,可看他诚心诚意,又于心不忍……”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鞠清子蹙眉,“对方认识我吗,何以得诚心诚意?”

周鞠氏不说话,只退开两步,鞠清子的目光顺着她的暗示望去,只见一个男人自远处款款走来。

见鬼……那人真是司徒功?

“姑母!”鞠清子顿时低声道:“是你让他来的?”因为知道她今天要跟着出来,所以姑母才安排了这一切?

“清子,别生气,别生气!”居鞠氏急忙解释,“那日他找到我,非要我帮你们劝和,我心中为你打抱不平,狠狠扇了他一耳光,他竟没有躲避,我这才觉得他颇有诚意,所以允许他来的。”

“这是有诚意了?”鞠清子不由自主地脸色一沉。

“姑母知道你心里委屈,可是你方才也说了,再嫁是很难的,若他悔改了,你就原谅他这一次……终归是原配啊。”周鞠氏道。

鞠清子就知道姑母是这么想的,但她一个专一的棒子女,如何能忍受花心的丈夫?倒不如一个人自由自在些。

片刻,司徒功已怯生生地走到她的面前,又不敢太过靠近,彷佛在等待她的审判。

假如她不是情感专家,或许会被他这一脸可怜相迷惑,真的原谅他,然而老虎男的这套把戏,她早看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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