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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妻嫁临 第32页

作者:寄秋

“舅舅,新裙子没了,我要新裙子,我要我的裙子……呜……裙子……”白昭华配合的发出干嚎。

“洗一洗不就好了,哪里脏了。”一件裙子而已,需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吗?简直是胡闹。

陈达生永远也不会晓得女人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他只觉一个头两个大,快爆开了。

妹妹没吃过什么苦,从小养尊处优的娇生惯养着,因为幼时曾经生了一场病差点夭折,因此家里的人特别娇宠她,要什么给什么,宠得她不分轻重,任性胡为。

心高的她不肯嫁入小户人家为媳,在本家老太太的牵线下,十五岁的她嫁给一名佥事为续弦。

这名佥事已三十多岁了,因病而亡的元配留有两子一女,陈玉莲嫁过去后本该相夫教子,善待继子继女,可是她根本不想养别人的孩子,看到喊她娘,年纪小她没几岁的继子、继女心就烦,她不仅没有耐心教养,还苛待他们的饮食起居,最后让人传出闲言闲语,让人不敢再与继子、继女往来。

等到儿子白昭阳出世后,她又意图毒害两名嫡子,因为她想把丈夫的财产全留给自己的孩子。

当然,这事只是冰山一角,佥事大人有三妾两通房,陈玉莲不让人生庶子、庶女,下药致使小产便罢了,更心狠地将人全身月兑光,跪在雪地里一整天,任人来人往的下人观看。

佥事大人的五个女人被她折腾得三个没了命,另外两个也奄奄一息地等她致命一击。

这样的恶妇谁容得下,在一个六个月大的胎儿又被她打落之后,忍受不了的佥事大人怒火一烧,决定休妻。

陈达生上门商议了许久,改为入庙修行,一年后性情若未改善便和离,再无二话。

只是佥事大人命不好,半年不到上山去剿匪,被匪首一箭穿心丧命,陈玉莲成了孀妇。

可是夫家不愿她回去,三番两次的将她阻隔在门外,白家只要孩子不要娘,让她识相点,不要败坏白家门风。

陈玉莲是个没脑的人,一怒之下竟偷带她大哥的兵上门抢孩子,打伤了小叔子、侄子,气坏了公婆,激怒了白家族老,抢了就走的她真的回不去了,除了还有一个白夫人的名,她一无所有。

事实上,白家宗祠已将她除名,她再也不是白家媳妇,至今仍本夫人、本夫人的自称是拉不下脸,她还认为自己是诰命夫人,不接受夫人之名她已不配拥有。

妻凭夫贵,夫家都不承认她了,她凭什么以官夫人自居,就算靠着当官的兄长,也只是姑女乃女乃,不称夫人。

“怎么洗?这是江南织造那边得来的杭绸,这么明显的污渍得使多大的劲搓洗,一个不留神洗破了,这条裙子便不能穿了,你晓得从缝制到绣样我花了多少银子吗?”

她说了个令人咋舌的数字,听得陈达生肉疼。

“你……你这个败家的,有银子也不能这么挥霍,你这是要我的命呀!”难怪他越混越穷,一、两百两的银子也拿不出来,原来有个吃米不知米价的硕鼠不断漏财。

以为她只是虚荣,爱在人前炫耀,东家西家的比较,但还晓得要量力而为,没想到她事事抓尖要强,花钱如浇水,花光了嫁妆向娘家要钱,私底下不知挪用多少帐房的银两。

“好了啦!你不要再唠唠叨叨了,娘儿们要花你一点银子是为了替你做面子,要不然话一传出去,说你连妹妹也养不起还不是丢你的脸,我打扮得光鲜亮丽才显得你当官的威风,人人才会敬畏你。”

她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再说有好日子不过难道非要吃糠咽菜,装出苦哈哈的样子?

“不用,你少给我丢人现眼,我就算祖上有保佑了,死了丈夫不安分守己待在家里,成天往外跑,你还有一点人家本统吗?”看她这一身花枝招展的打扮,又抹胭脂又涂粉的,不知情的还以为是窑子出来的姑娘。

陈达生发现他对娘仨太纵容了,导致他们越发的猖狂,无法无天,若是再不约束,连他都会被他们拖累。

“那个窝囊废死了也好,他不死我如何再嫁,你们卫所的萧二郎我看了很中意,不如就他吧!大哥你说合说合,我嫁了你就不用整天为了我的事发愁。”二郎那体魄呀!肯定让人在床上欲死欲生,弄得她舒服得欲罢不能。

萧二郎?被遗忘在一旁的李景儿眉心轻蹙。

“不行,他有老婆了,我也不能让你祸害自己的兄弟。”他那个家已经蜡烛两头烧的摆不平了,岂容她再去搅和,给人添福不能反添祸,让人一家鸡犬不宁。

陈玉莲一脸讶色,“什么老婆,他不是没家累?”从未听过这回事。

“他有老婆,还有孩子,他们……”等等,带着三个孩子,一子二女,不就是她嘛!

“你不是萧二郎的——”妻子。

话还没说出的陈达生就被人截了下文。

“镇抚大人,我儿平白无故遭受惊吓,你总要给我一个交代,不能因为她是你的家里人而徇私。”该讨回的公道还是要讨回,她不是人家打了她左脸,她还把右脸挪过去任人开打的人。

“应该的,我……”萧二郎家的自是要好好安抚,不然那厮一蛮起来他也顶不住,庄稼汉的力气大得惊人。

萧景峰幼时学过拳脚功夫,又长年在田里干活,搬重物,因此臂力过人,入了军队后能拉硬弓,百步穿扬不在话下,故而受到陈戎将军的看重收入麾下,成为近身亲兵之一。

他和陈达生、苏昭明、柳逢时、燕南天合称军中五虎,是陈家军中最优秀的后起之秀,若非他的出身太低,是名农户,今日的镇抚大人便不是陈达生,而是他萧景峰了。

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件事,因为他从未想过毕生投身军旅,一等战事了结便要回归故里,他喜欢在土里刨食的感觉。

踏实。

“喝,你不出声本夫人还忘了你的存在,今儿你和你儿子不给本夫人磕足一百个响头,用舌头添干净裙子上的糖渍,休想活着走出去。”仗势欺人的陈玉莲不肯罢休,非要用凌辱人的方式来昭显她高人一等的身分。

“玉莲——”陈达生出声警吉妹妹,让她适可而止。

“大哥,这事你别管,我要不给她一点颜色瞧瞧,她真要开起染房了,这世上敢推我的人还没出生。”她一把推开拦阻的兄长,气呼呼的挥手欲掌掴。“你去死吧!”

“死?”李景儿细腕一抬,箝制住她落下的手。“有理行遍天下,这世道还是讲理的,你以为横行霸道就能使人低头吗?死很简单,把脖子一扭就断气了,但是你敢吗?”

“你……你放手,不让本……本夫人出这口气,本夫人就让你和你的贱种儿子没命活着出城。”她有人,这只是一句话的事,敢跟她过不去就要有命捏在她手掌心的觉悟。

“我不是贱种。”气得腮帮子一鼓的霜明从娘亲身后探出头,两眼瞪得像牛眼,图滚滚地。

“你就是贱种,小贱种,有娘生没爹养的贱东西,一开始就该溺死在盆子里,免得克父克母克兄弟姊妹,克到六亲死绝……”她一横起来有如连珠炮,骂语一长串叫人插不进话。

“够了,你也有儿有女,为他们积点口德吧!”不出恶言的李景儿将她的手往后扳,会疼,但不伤筋骨。

吃痛的陈玉莲又恼又羞,使了吃女乃的力气才把手抽回。“我的儿女是天生好命儿,不像你儿子是做乞丐的命,有娘生没爹养的贱种要留什么口德,他早早去投胎也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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