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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爷莫怒 第9页

作者:舒莉

费扬古闻言,立即笑了笑。“的确不好使。”

“那你何必带着?万一真有急难,这匕首不等于废铁吗?”她爷爷那边也有好多宫里赐下,以华金美银打造的匕首,但是她真要了一把去草原玩耍,才知道这些匕首只能观赏,用武之地等于零。

“因为这是先帝御赐的宝物。”费扬古回忆道。“十六岁那年,先帝赐下匕首勉励我习文练武,将来好成为大清的巴图鲁,所以我一直随身携带,好不忘他对我的期待。”

第3章(2)

“原来是那把匕首。”齐琪格回想起来,那正是他们遇见的那年,这事她也知道的。

“那把匕首?”费扬古笑开。“齐琪格,怎么说得像你知道似的?”

“我——”齐琪格咬了下唇,想起身分不可泄漏。“我是听说的,那年我被你救了之后便听人说你是第一名,以及皇上还赐下匕首的事。”

“原来如此。”他了解地点头,也想起有件事一直想问。“对了,那时你我只是一面之缘,如今我们重逢,你可以告诉我你身家何处了吧?”

“身家?”

“是啊,一个姑娘家远来北京说要报答我,我不能连她的身家都不知道吧?”

他语带玄机,意思是他有意要她的报答。“说吧,你跟巴图鲁亲王是什么关系?”

齐琪格一听到爷爷的封号,立即吓得暗自抽气。“巴……图鲁亲王?”

“我仔细想过,你是蒙古人,我们又在骑射比赛遇见,据我所知,那时来觐见的蒙古亲王只有巴图鲁亲王一人,你肯定是他马队里的丫头吧?”

闻言,齐琪格立即松了口气。幸好他没有发现她的真正身分。

缓下气,她照他的话回答。“对,我的确是亲王队上的丫头,只因为亲王重用我爷爷,而我与爷爷相依为命,那年才把我一起带来了北京……”

“原来你爷爷在亲王身边做事,难怪你会知道我跟格格指婚的事。”费扬古温声再问:“那么你爷爷如今在何处?你来北京的事,他知道吗?”

“他——”齐琪格被问得脸色大变,一时间不知怎么解释。“其实,他……”

懊怎么办?她该怎么替爷爷捏造故事,他才不会起疑呢?

唉!这会儿她倒可以理解爷爷为何会骗自己他死了,若是可以被原谅,她也想撒那样万无一失的谎啊……

见到她的难色,费扬古忽然意会过来,是不是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了?

否则她也不会一人奔来找他,应该会带爷爷一起来的……

“我懂了,他不在了吧,所以如今你是孤单一人?”于是费扬古敛眼,也整色对她道:“没关系,从今以后你就把这儿当自己家,我也会照顾你的。”

这一刻,他竟庆幸那个格格退了自己的婚,否则,他怎么能有机会与齐琪格重逢,甚至让她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

当他这么想的时候,费扬古忆起刚刚自问想不想她的报答,看来……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他当然要她,比起那个蒙古格格还千百倍想要的女人,便是她。

齐琪格知道自己不该骗他。

可是她没办法说出实话,每次只要看见他如鹰的目光,她想,万一他知道了实情,目光会变得多寒冷……

他一定不会原谅她吧?

一旦她的身分曝光,他一定会很生气,会气她退婚,也会气她的欺骗,可是就算知道后果这么严重,她也没办法眼睛一闭、把实情说了。

只因她眷恋现在他对自己的好,还有这样与他相处的日子……

可万一爷爷找来了北京呢?

到时她的秘密一定会曝光,再也瞒不住的呀……

齐琪格心神不安地想着,都忘了自己正在书房做活,要帮他擦拭书房几只他喜欢的青花瓶,一不小心,她撞到桌上的水盆,水花立即溅出,溅湿了正摊在桌上的画卷。

“糟了!”她惊喊,赶紧将画卷摊开看看,只见水从画背后浸湿,画里的一丛牡丹瞬间褪色,命如薄纸。

这是他最珍惜的画,听说是他的亲外甥——荣巽亲王安书的亲笔画,外人要求都求不到,这么贵重的画竟让她给弄坏了。

“怎么办?”齐琪格怕他会生气,不自觉端来火盆就要把画烘干,没想到一个不留神,她手中的画没烘干,竟被烧出了一个洞。

她想收手却来不及,只能圆瞪着眼,看着画里的牡丹少了一朵。“怎么办,这下真的惨了……”

齐琪格命令自己冷静,赶紧收起画卷,将画丢回画缸里,并随便抽了另一卷摆在原本的位置,企图掩饰出事的画。

“齐琪格,你在做什么?”

当她收拾好了,费扬古也正巧回府,刚好在书房逮到她。

“爵爷?”她讶异回头,又急又狼狈地拿起布跟一旁的青花瓶子,一同浸入铜盆里擦拭。“我……我在帮你擦这些青花瓶子。”

费扬古见她袖口都没挽,一双白玉小手不分轻重就伸进水里,还弄湿了衣袖,眉头一紧。“谁叫你擦瓶子的?”

“没人叫我擦,是我自己想擦的。”齐琪格只顾注意他有没有发现那幅出事的画,没发现自己衣袖溅湿。

“好了,不要擦了。”她是心慌、越弄越糟,费扬古看着却心疼了。“等等我让哈萨哈整理,你不要弄了……”

打从她进府都好一阵子了,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不是没发现她胆大心不细,压根儿不是做丫头的料,尤其是这种粗活,他光看着都揪眉,哪有人不卷袖子就碰水的?

“不用了,这点小事我可以的……”换哈萨哈来岂不更早露馅,齐琪格连忙越擦越勤快。

费扬古看她不听话,干脆拉着她的小手离开书案。“哈萨哈!”

“是,爵爷?”哈萨哈急忙跨进门。

“把那盆水端出去,还有,去齐琪格房里找件干净衣服来。”

“爵爷,为什么要拿衣服?”

费扬古立即转过脸瞪他。“明知故问,你没看到齐琪格衣服湿了吗?万一着凉怎么办?”

闻言,哈萨哈的眉头皱紧。“爵爷,这丫头只有衣袖湿了,论道理,应该是不会着凉的吧……”

他凛然一惊,这才发觉自己小题大作了。他是舍不得见她狼狈,所以无意间说出了这么没道理的话。

“少废话,总之叫你拿就去拿!”

“是,老奴这就去……”

待哈萨哈离去,费扬古回头看着一脸无辜的齐琪格,见她似乎怕自己生气,于是神色放柔地牵起她,往一旁的书案走去。“你乖乖在这儿坐着,什么都不准碰。”

齐琪格心里犯虚,不敢不听话,便坐下。

见她安分,费扬古转身去收拾书案。整张长桌被她这一闹,有不少书都遭了殃,书皮成了湿答答的纸糊,于是他一本一本拾起,能擦就擦,不行的就一旁摊着,等着待会儿拿出去晾。

齐琪格见他越收越靠近昼卷:心里也越来越不安,深怕他发现画被调换,于是起身急道:“爵爷,还是让我来吧……”

“我叫你动了吗?”费扬古转头看她,英眉又皱起。“你坐下。”

“是。”她只好坐下。

费扬古回头拿起被齐琪格调包的画卷,本想直接丢进画缸,却忽然想起什么,反而解了线,拉开了那卷画。

见状,齐琪格立即屏息,好怕他会问原先的画去了哪里。

然而等了一阵子,他却连出个声都没有,齐琪格不禁探头问:“爵爷,你怎么了?”

“喔……”正沉思于画中人物的费扬古回过神,他咳了声,赶紧收起画卷。,

“没什么。”

齐琪格觉得有异,还不待细想是不是画里有什么古怪,哈萨哈已经折回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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