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总管和魏大婶确定管福走远后才敢开口。
“他没问题吧?”
“应该没问题。”
“他禁得住吗?”
“嗯……至少他还年轻。”
两人对看一眼后,便开心地笑了,因为他们已有了一个令人心安的结论,因为管福——年轻。
哦——快受不了了!
避芙儿手捧托盘,眼睛却直直地望着白玉瓷碗,嘴边甚至已流出一滴晶莹的唾液。
沿着碗盖边缘冒出的白烟,好似一只在向她招呼的手,一直诱惑着她;仿佛在说着:来吃我啊,我好好吃喔……
踏入莫总管所讲的梅林,管芙儿见四下无人,便迅速地蹲子打开碗盖用力地吸一大口气;天啊!这么香,简直是在考验她的良心嘛。
待看清碗里的美食后,管芙儿更是口水直流。
一点一点的葱花像绿绒般地点缀在上,细细透明的粉条掺着肉屑,四周还以红萝卜雕刻而成的花围成一个圆。
“这色和香都俱备了,就不知味道如何?我看先尝尝比较妥当,免得不好吃少爷会生气。”
她拿起汤匙,小心翼翼地舀起半匙粉条送入口里。
哦!真是好吃!
入口即化!一入口还感觉不出食物的存在,粉条便一溜入喉,只留下满口的香味,真是好吃得令人感动。
小心地连吃三口,管芙儿闭起眼,痛苦地盖上碗盖。
“不能再吃了,我答应莫总管不能逾矩;我管芙儿是立志做大事的,不能为了美食误了我的前程!等我分了莫府的家产,还怕吃不到好吃的东西吗?看来我要使些手段,赶紧将莫府的财产弄上手才是。”
避芙儿不断说些话来说服自己不再受美食的诱惑,用力地吐了一口气后才起身向前走去。
丙然,整座梅林仅有一座古色古香的宅院坐落其中,放眼望去,含苞的女敕梅点缀绿丛,也将院落妆点得静谧优雅。
走进宅院,管芙儿斯文有礼地轻叩莫少爷的房门;她必须先给少爷一个好印象,以后少爷才有可能对她推心置月复。
等了一会儿无人响应,管芙儿才觉得自己很呆,一个大少爷怎么可能自己应门嘛!
思及此,管芙儿随即推门进入。
室内共分为两个部分,前面的小厅布置得富丽堂皇,所有看得到的家具都是以珍贵的红桧整体雕制而成,管芙儿再不识货,看到这些家具也不禁失神了。
直到管芙儿看见前方那片屏风后才想到该做什么事。
“屏风那头一定是少爷休息的床榻。”
她走到屏风后头,果然看到一张雕刻着龙与鹤代表长寿的大床。
避芙儿走近一瞧,终于看到莫府唯一的主人,也就是她管芙儿“下手”的目标莫少爷。
看清莫少爷的面容,她不禁赞道:“好漂亮的娃儿啊!”
这么漂亮的娃儿,教她怎么忍心下手毒死他、掐死他或淹死他呢?
“我看这事还是慢慢来好了,毕竟,我没想到他会长得这么漂亮。啧啧啧!瞧这鼻与唇,如果不是早知道他是少爷,我还会以为他是女娃儿呢!就不知道那双眼睛长得如何?”管芙儿俯视床上的人儿喃喃自语,压根儿忘了床上的人是睡了而不是死了。
像是在回答她的问题,床上的人睁开双眼,管芙儿望进一双深如黑潭般不染俗尘的星眸。
“啧啧啧!丙然眼睛也漂亮得吓死人。”管芙儿看得摇首赞叹,直到她在那双星眸中看见渐渐凝聚的怒意。
“啊!”被他眼中的怒意吓到,管芙儿连退两步。
床上的人缓缓起身,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管芙儿觉得那双漂亮的眼睛像要杀人一般。
“你是谁?”
天啊!连语气也冰得像小杯箭似地直往她身上刺,虽不痛,但够令人泛起鸡皮疙瘩。
“呃……奴才叫管福,刚被派来服侍少爷,以后少爷有什么吩咐,只管告诉奴才一声即可。”她脸上堆着笑,讨好主子。
莫少爷不吭半声,只是移身至床沿缓缓垂下双脚。
见状,管芙儿连忙捧起早膳走近他。“少爷,您饿了吧?快点用早膳,免得凉了。”
避芙儿至今已活了快十六个年头,从未伺候过什么人,所以不知道应该要先替少爷穿衣着履,只是眼巴巴地要人家用早膳。
莫少爷仍不吭声,只是垂眸看向自己的脚丫子。
“少爷?”她再次唤着。
莫少爷倏地抬头,让她再次看到那双似要杀人的眼。
在管芙儿尚模不着头绪时,他伸手扫落她手上端着的托盘及盘上的美味佳肴。
看着洒落在地的食物,她不禁心疼起来;早知道刚才就多吃两口,暴殄天物啊!他一定会下地狱。
避芙儿还未哀悼完地上那些与她“有缘无分”的佳肴,莫少爷霍地起身。
“少爷?”原来这娃儿已和自己一般高了。
啪!莫少爷一起身就狠狠地赏了管芙儿一巴掌。
避芙儿杏眼圆睁地摀着肿痛的脸颊。“你打我!”
“打你又如何?我还想揍你呢!”话甫落,他又朝他的下巴补上一拳。
避芙儿被揍得连连后退,直到背已抵到床柱才停下脚步,顿时觉得眼冒金星、头晕眼花。
莫少爷看着他在管福脸上留下的掌痕似乎满意极了,气也因此消了不少。“还不过来伺候着?”
“伺候?”管芙儿回神后不禁气愤难平,她忽地冲到莫少爷面前,“老子再伺候你,老子就跟你姓!”随着话落她也用力地甩了他一巴掌。
莫少爷震愕得无法形容,脸上登时浮现五指红痕。“你打我?”
“打你又如何?我还要揍你呢!”
避芙儿说到做到,身子一扑便将他扑倒在床;拼着莫府的家产不要,她也要报这奇耻大辱。
俗语说:惹熊惹虎,也不要惹到“恰女人”,莫少爷不知管芙儿是女儿身,他刚刚的举动已把管芙儿体内“恰北北”的性子完全挑起;莫少爷打她一掌一拳,而此时,她坐在他身上“回敬”他的已不止一掌一拳这个数了。
在震惊中,莫少爷多挨了好几拳,待回过神,莫少爷马上抓住避福的双手将他压在床上,他坐在他身上,不断地往他脸上挥拳。
挣扎中,她抓住莫少爷的手就往嘴里送。
“啊!”莫少爷痛得哀号一声,连忙跳下床,“你咬我?”
他一脸不可思议地瞪着管福,又不敢相信地低头看着差点被咬出血的手指。
“咬你又怎样?千错万错就错在你不该惹毛我,这回你死定了!”不肯善罢甘休的管芙儿,马上朝着莫少爷身上扑去。
缠斗中的二人撞倒了身后的屏风,两人使尽吃女乃的力气就想让对方“挂彩”;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身旁价值不菲的名贵家具,只要搬得动、扛得起的,全被他们当成了武器。
一直在屋外徘徊不敢进屋的莫总管,心里着实惴惴不安;直觉告诉他,应该赶紧进屋瞧瞧,但听到屋里激烈的打斗声,他实在害怕自己没命再走出来。
奇怪?这回少爷的火气似乎特别旺,据以往的经验,少爷不会折磨人折磨得这么久、这么惨;看来,这个新来的小伙子一定惹少爷非常生气。
唉!早知道就不要听底下人的建议,请外面的人来给少爷折磨,大伙儿像以往一样轮流给少爷出气也是一样过日子,也好过现在在这里担心会闹出人命。
出人命!这个念头一闪过脑海,莫总管再也顾不得一身的老骨头,冷汗涔涔地直往里冲;希望来得及救那小伙子一条命啊!
推门而入的莫总管,永远也忘不了此刻所看见的这一幕。
只见地面上趴着一个人,那人背上还坐着一个人,上头的人用手臂勒着趴着的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