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他不喜欢她畏畏缩缩的模样,他的兰花是抬着头、挺着胸,耸立在寒冽冰冷的天地间的。
朱阳抬高她的蜂首,看见她眼眶里莹亮的水光,“为什么哭,难道讨厌这马车的布置,我叫人再换一台更大的马车来。”
忆恩赶紧摇摇头。她怎么可以让他知道,她是想到以后要跟别人共事一夫,而伤心欲绝,不能自已。
她不是当今的公主或宰黝之女,只是一个地位低贱的伴读女侍,再怎么说哪嗟一个没有权利独享他的女人。
看她布满愁云的双庞,朱阳俊脸布上密密麻麻的阴影,他猜不了她的命军,就感到心烦气躁,“告诉我,你在想什么?”目戴费胁,但抚在她身上的大手,却是轻柔无比,“你选择不跟婷萱他们逃出去,就意谓着要跟我在一起,为什么还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忆恩席大尚有泪珠的双眸,“你怎么知道……难道……”气愤倏地代替愁云染上黑瞳,“一直有人跟在我身后对不对?”
“这不重要。”朱阳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重要的是,你到底为啥事烦心。”她可能不知晓,当侍卫告知他这件事的时候,他那种喜悦、奔动的心情。
她果然在意他……果然是在意他的。
他可要好好守着她这份抉择,以及背后代表的信赖、与共度一生的决定。
朱阳诱哄着:“说,你在想什么?”目光敏锐的捕捉着她脸上每一个细微变化。
在他咄咄逼人的注视下,“我……我……从古至今,皇子大约都娶多少个妻妾?”
原来她在烦这个。
朱阳漾开笑容,温柔地拨开她垂落额际的发丝。“不多,少的有十几个,多的无法计数。”看她这副模样,令他不禁想逗逗她,想知道自己在她心中有着多少重量。
他这玩笑话,一下子抽干忆恩浑身血液,她的脸变得如香灰一样又青又暗,惊恐得睁大了眼。
忆恩就动嘴唇,一下子说不出话来。跟他在一起越久,独占欲越强,与其这样痛苦,倒不如离开还比较好。
朱阳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时机尚未成熟,不能告诉她,只好许下模糊的承诺,“而我……”
“或许会……破最少的纪录。”
说完,他霸道地俯身封住她的唇,朝丁香小舌一点一滴攻城略地,压的她无法喘息,烙下属于他的印记,让她无法再从他身旁溜走。
他要更多,不只今生,而是永生永世。
他不爱则已,一爱下去,他的热度会让人烧的三度灼伤,逃也逃不了、拒绝也题约不来,让人完全没有抉择余地。
“你已经选择一次,不跟婷萱他们逃出去,因你的选择,让我愿意放他们一马,可是。”温柔缠绵顿时转为强硬的警告,大掌论了她的纤腰,望着只有他能享受的私人之地探去:“从今以后,你的世界只有我,我是天你就是云;你是雨,我就是海,永远逃不了、走不掉。”
天有多大、云就跟随过去;海有多阔、雨就牵引过去,她永远是他的!
“霸道……蛮横。”
被人喜爱的快乐和不想与人分享的占有欲,痛苦的混杂在一起,快乐有多大,痛苦就有多尖锐。
这份痛苦与快乐只能埋在心里,说也说不出来。吐也吐不掉。“我才不喜欢你,是最讨厌你。”
“我才不信。”朱阳霸道地将她裙摆一掀,手指在她身上烙下属于他的印记。“说你爱我,说!”
“说你爱我。”
“我……我爱你。”话说完,她的唇马上就被他濡湿的唇堵住。
车子一颠一破,车内焚心。
路还长得很。
忆恩开始要过着祸福难料的王廷生活。
☆☆☆
紫禁城佩文斋
明世宗戴着一顶沉水香冠,纱金龙褂外罩一件米色葛纱袍,腰间束着白玉四块黄马尾丝带,往上看去极不相称,但花白的胡子梳得一丝不苟,嘴角眼角都有细密的鱼尾纹,想必年轻时也是风流俊少一个。
但岁月不饶人,人一旦风华一过,举手投足都显出老态。故明世宗晚年崇信道教,迷恋道术及炼丹,祈求身体能以长生不老。万寿年年。
唉!世上没有一个人当集天下之大权后,还能看的破、放的下。
明世宗咆哮一声,拍打案上信函,“这个免崽子竟敢给我内神通外鬼,勾结扶桑,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还让后人误以为我明世幕幕昏君一个,来人啊!宣严淞进殿。”
“父皇,等等!”朱阳站起了身,身上穿着酱色天马皮袍,淡然提醒道:“别忘了、他手上尚有十万重兵,没有十分把握,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此事若能震醒父王,以后多理会朝政,修明政治、疏浚河运、开博学鸿儒科,少沉迷道术、长生不老当中,这可是百姓之福,天下之幸也。
这样他要带着亿恩离开此地,也比较放心。
明世宗一听,心头一惊,吓得心头没啥主意,“那依你之见,要怎么办,难道要我们屈膝求和,让他断送我们大明江山。”
“这倒不会,只要我们能诱那只老虎离山,那引‘虎’人瓮就不成问题。”对父王昏庸软弱性格,已经麻木不仁了。
“想必你心中已有计谋。”
他一堆儿子不是猎鹰养犬、就是沉迷养小妓,完全不顾国家大事,惟一会关心的只有这个儿子,只可惜一来他不是嫡长子,二来他太情才傲物,性情乖扭不好掌控,要不然他或许会将是位传给他也说不定。
“是有一计。”朱阳沉吟一下,思量着:“但还须父皇配合。”
明世宗大喜,“说来给朕听听。”
朱阳望着窗格子,眸子晶莹生光,说道:“严淞位居首席内阁学士,底下门生现在不是总督、巡抚,就是将军,私党遍居朝廷内外,可以说是大权在身。大军在握,‘请君入瓮’或‘迫其上当’当不可行,需用点智慧谋略,设法‘调虎离山’,才是上上之策。”
“嘎!说仔细一点。”
朱阳不假思索,当即一点一点说出他智擒严淞之计。
“第一步,我们先请他的好友仇鸾邀严淞在徐州密会,仇鸾是赣省大将军,严淞会以为自己的大军都驻守徐州不远之处,即使事有变卦,还能紧急来救援,所以他一定会买仇鸾的账,故臣子推断,严淞一定会答应前去徐州。”
“严淞前去徐州后,就可以进行第二步计划,这就请父皇以兵部六百里加紧送去密函,开列数十名将军,在距严淞防地不远的题愈,召开‘北方抗倭会议’,所订日期必须与严淞贫款色徐州时间密切吻合,这样一来,仇写会邀产税J起到开封与会,即使严淞对父皇突然召开会议有疑虑,但只要仇鸾力劝前往,并请其它人从旁权力公后。依严淞自尊自大的性格不会露出怯意而托辞拒绝。”
“第三步,严淞前去开封,必会随带大批侍卫队保护,所以我们要先下手为强,先以开封难找到较大的房屋为借口,使其留下待卫队独自进人开封,再以因是秘密会议,故要在晚间举行,而且设置三道关卡,拦留随行人员及兵器,因所有人都要遵照此规,相信严淞必不疑有诈。到那时严淞只是独分一人,且手无寸铁,只能乖乖听我们摆布。”
“最后第四步,也是最重要一步,我们要想出一套说辞,好让严讼当场发飘,这时安排与严淞素有交情的臣于坐在其旁,好言相劝,让他单独离开座位,出去外面透透气、消消气,届时在严淞单独离开后;就立即逮捕他。这样一来,既不会惊动他人、也能一举歼灭他全部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