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回车站窝一夜,我不会反对。”她不住这里,他也没损失什么。
想到那些出没著怪人、不良少年的车站,她打了个寒颤,加上看到他面无表情,顿时觉得好委屈。
她迟迟不说话,给方萨七才看到她泫然饮泣。
“我并没有要赶你走,只是让你选择。”他蹲下来,望著可怜兮兮的她。
她瞪他一眼,嘟著嘴说:“你是不是后悔了,所以出来跟我对换?”她瞄向温暖舒适的卧房。
“当然不是!”他不能再纵容她的任性,今天非让她睡外面不可。“我有事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他也太健忘了,竟忘了通知心急如焚的校长。
牧谖不愿意回去、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她的行踪,那全是她不懂事的作法,他可不能陪她胡闹。
可以让她逃避几天没问题,想住他那儿也没问题,可是要让校长知道,他可以和校长先说好,请校长当作不知情就好了。
他披了件外衣,开门出去。找到公共电话,他立刻拨给校长。
当他再回到屋内,浅笑地走进房里,关门后正要上床时,愣了一下。
“牧——”他没有叫醒在床上已经睡得沉稳的牧谖,只是悻悻然地瞪著她的睡容。
“卑鄙!”他低声骂道又摇头,他现在除了摇头就是叹气。
罢才还向校长保证会好好照顾她,但他现在就后悔了,她哪需要他的照顾?
走到客厅,心不甘情不愿地睡地板,明天他一定要好好的告诉她,主人是谁,客人又是谁!
***
遇上牧谖,什么常理、大道理全都不管用,第二个晚上他还在洗澡,那个小妮子就趁机将房门锁上,睡她的大头觉去了,让他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今天是她住在他家的第三天了,他下午没课,所以提早回来“照顾”她。
“又吃便当?”牧谖垮下双肩,兴致缺缺地瞪著鸡腿便当。
“像你这样半毛钱都不带就出来流浪,能吃到善心人士为你准备的鸡腿便当你就该偷笑了。”他可不知道怎么伺候大小姐。
她慢吞吞地打开,但在闻到香喷喷的味道后,肚子突然咕噜直叫,算了,将就著吃总比没有的好。
她扒了几口饭,和著菜吃,其实味道还不赖。
“喂,晚餐能不能出去吃?”她嘴里咀嚼著饭菜,话说得不清不楚。
他只听到那声非常碍耳的“喂”,要是她再这么叫,别想他会理她。
“哔,这样好了,我知道你没什么积蓄,所以找也不为难你,今天晚上你带我去吃顿好的,把我那一份记帐,回家后我请舅舅还给你,好不好?”她讨好她笑著建议。
绪方萨七当没听见她的话般,别开脸认真地吃他的便当。
“喂,你听见了没有?”她那么客气地和他商量,他竟不甩她?
“喂——”
他回头,目光严厉的揪她,条地,她噤声了。
“你叫我什么?”他放下筷子,伟硕的身体前倾,俊脸不悦地锁住她倔强又害怕的眼。
“喂……”
“什么?”他沉声厉问。
“我……”他的脸越来越近,她害怕的后退,闭上眼不情愿地叫:“绪方萨七!”
“孺子可教也。”拍拍她粉女敕的脸颊,拉回身子,眼中浮现整她后的得意笑容。
她抚著狂乱的胸口,哀怨地瞪著他。
蓦地,他又转过来靠近她,她倒抽了口气,看见他眼底的挪揄,有些明白自己被耍了。
当她正想开口讨回公道,他食指压住她的唇,低语:“我答应,晚上我们去吃好的。”
“真的?”她惊喜地叫,马上就忘了被整的羞辱。
“当然。”绪方萨七深看她一眼,唇角扬起笑意。他可把她看透了,逗得她大哭后再塞一颗糖给她,她就会乖乖的把你视为恩人,好玩极了。
她开心极了,于是把吃不到一半的便当阖起。
“吃饱了?”他问。
“不是,我打算留著肚子,晚上再猛吃它一顿。”
闻言,他傻眼了,牧谖的个性有时候还真是……可爱极了。
“喂,你……”看到他警告的眼神,她清了清喉咙,不自在的叫:“绪方……我不要冠上老师。”这是她最大的让步。
“好,叫绪方也行。”他点头,示意她把话说下去。
她想开口,又有点难以启齿,最后她硬著头皮间:“邹径知道我失踪了吗?”
“不知道。”
“为什么?我失踪是一件多么惊天动地的事,他怎会不知道?”
“你以为你是谁?总统,还是王永庆的女儿?”
“可是——”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校长并没有对外公布,主动帮你请了几天假。”
“邹径也不知道?”她最在意的是这一点。
“对。”
她有点失望,要是邹径知道她失踪了,他是否会担心?
“邹径知道后必定会心急如焚。”他解读出她的心,又道:“不过,你舍得他为你废寝忘食吗?”
“他会吗?”她两眼空洞的问。
看来她真的很喜欢邹径,心口不知怎么回事,竟有点闷闷的。“会,因为他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有情有义?那为什么要给我难堪,移情别恋?”她愤怒的间。
“因为有比你更适合他的女子出现。”他眼神一黯,自己的情况不也如此?史映如找到一个比他更适合她的男子了。
“都是你,也不好好顾牢自己的女朋友,竟让她有机会跑去勾引邹径,你要负责!”地无理取闹的怪罪到他头上。
他眼一沉,“那你为什么不留住男友的心,让他有机会追到映如,害我们分手?”
她被反问的傻眼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击,只能泪眼婆婆地望著他。
“要维持师生恋本来就不容易,为什么、没本事让邹径爱你爱得死丢活来,偏偏要来招惹我们?”绪方萨七怒拍桌子,吓了她一跳,那珠泪惊悸地落了下来。
牧谖泪掉得凶,但一句话也反驳不了。
“你别哭了。”良久,他没辄地软声安慰她,用手指轻找她的珠泪,她惊得缩肩。
从没有人对她那么凶过,他是第一个。
牧谖又怨又气地瞪他一眼,反身跑进房里,锁上门,倒在床上凄惨她哭起来。
绪方萨七搔搔头,凝视那扇门,那哭声竟令他揪心。
***
为了让她开心,绪方萨七多带了几张大钞,打算为她添置衣服,她老是穿那一套也不是办法。
从未低声下气的求过人,但他却得放低身段哄她,事实上,他真想不管她了。
她若是永远这个样,没有一个男人受得了。
“这件包起来。”牧谖看了几眼,也没试穿,就叫店员包起那件洋装。
店员遇到这么阿沙力的顾客,眉开眼笑地点头,连忙将洋装包好。
岸完帐,他们又逛到下一家,牧谖仍是非常阿沙力的买下一套裤装。
她有个习惯,若是不开心或不顺心,就一定会花钱来愉悦自己。
越来越知道这点,但是——“去吃东西吧。”他建议。
“是不是心疼荷包了?”她抬起下巴倪著他。
“不是。”他不心疼。
只是每看她买一件,他的心情就跟著下滑,因为她的情绪仍处于低迷状态,买东西似乎没有让她变得快乐。
“那就继续。”
他拉住她,想到另一个方法,露出淡笑。
“干什么?”她挑眉,“若是没钱了,可以说一声。”
“带你去个地方,你绝对会喜欢。”
牧谖没有拒绝余地的被他拉上了摩托车,最后他们停在一家保龄球馆前面。
“你要我去打保龄球?”她皱眉间。
“走吧。”拉著她的手,没有迟疑的买下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