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扭伤了。"骥少纵轻抹去她脸颊上的沙尘,瞪向一套二人,握紧拳头。很少人能逼得他想动手揍人,很少人……
两名流氓在他的瞪视下,脸上刷地失了血色。和上回被动出手不同,这次他会使出全力……两人脑中晃过一个惨淡淡的预告画面,好像是其他小弟为他们举办的告别式……
"你……你不想想这里是谁的地盘?"男子叫自己不用怕。"这里可是心霸……"
"滋——"长长的煞车声扼去男子的恐吓,一辆黑头车在两名流氓身后煞住,车上驾驶迅速地熄火,下车,一手曲肘靠在车门上,另一手摘下墨镜。
"这里就是冒用我们心霸集团名号的破工地?"一身彰显身份的三件式西服,魏摩纪。
"你……你们是谁?"车上不止驾驶一人,车子另一边也下来一个小伙子。依照开车的人说的话,他们是……
"罗小成。"魏摩纪扬扬下颚,不屑和小角色对话。然后他转头,同骥少纵眨了眨眼。
骥少纵会错意,以为他的媚眼是抛给徐舞文。暗骂他是只该死的公孔雀。
罗成看着身穿T恤和休闲长裤的骥少纵,很想和他打声招呼,但他托着坐在地上女子的双肩,扶她站起,完全没注意到他这个下属……
记起方才在车上魏老板说一切依他指令行事,则乱说话,罗成挺直腰杆,注意力转向面前不知何时已悄悄后退两三步的两名流氓。
"我们是心霸集团的代表,专程前来搜查某不肖公司冒用本集团名号行恶的证据。"这是他们此番前来的主要目的。"这处工地,根本还没获得施工许可吧?"
"你……别以为你们人多势众,我们就会怕!"
"罗小成,告诉他,真不怕的话,那两条短得可怜的腿就别再发抖了。"魏摩纪耍帅地将墨镜收入外衣口袋。
"是。"罗成一本正经地看着流氓头头:"如果你真的不……"
"告诉他我听到了!"
罗成转过头:"他说他听……"
"我也听得一清二楚了。"魏摩纪绕过车头,扳动十指。"这地方挺大,很适合施展拳脚教训某两个不长眼的混混,对吧,罗小成?"
"啊?"罗成一脸困惑。"不要吧……"
"啊?你你你……你们是什么人?"流氓头头拉着小弟猛然又后退一大步。
"你们又是什么人?"徐舞文道。这几个流氓不是心霸集团的人?
"哈!你以为你问,我就会告诉你吗?"他们才没有那么笨呢!"告诉你们,有种你们过来啊!只要我登高一呼,后面我们莲悦的弟兄全都会出来帮我们,想干架就来……啊……"妈的,工地弟兄今天至放大假啦。
"这位可爱的小姐,你可以作证,清楚地听见他说到莲悦,对吧?"
徐舞文在魏摩纪将手攀上她肩膀前,便不客气地打掉。
"来啊!有种过来啊!"叫嚣声来自远方,两名混混已经后退至工地内,离他们十数步远。
"罗小成,还有这位看起来十分勇猛的老兄,走吧,我们上。"
无视兴致勃勃往工地内走的魏摩纪,骥少纵同徐舞文道:"我们回家,我背你。"他在她身前半蹲下。
"你怎么会来这?"她自然地从他背后勾住他肩脖。
"散步。"托起她双腿及后臀,他站起。两人像看了一出街头闹剧后,觉得无趣决定打道回府的客人。
"咦?不打吗?"没人捧场,魏摩纪索性也不演了。"不打也好,符合我的世界和平主义。"那两名混混也早溜得不见人影。魏摩纪回头捡起徐舞文的东西,提议道:"两位何不上车,让我们送你们一程?"
也许坐车她会舒服些,所以骥少纵犹豫了下。但徐舞文近乎翻脸地坚决道:"我不坐!东西还我!"
"对,对,心霸老大的公家用车,不坐也罢。"魏摩纪把手上东西递给骥少纵。"罗小成,你开车。"他自己则跟在两人身旁,笑嘻嘻地问:"这位先生贵姓?"
骥少纵斜瞪他一眼。
徐舞文没听见骥少纵回答,却见魏摩纪猛颔首:"姓骥是吧?好姓氏,和我们心霸集团当家老大同姓。该不会那么巧,连名字也一样?"
"你跟来做什么。"尾音平板,不是问话,而是带有指责、逐客意味。
"骥先生英姿不凡、风度翩翮,一看就觉得是在干大事业的人。"黑头车跟了过来,他敲敲车窗:"对吧,罗小成?"
"呃,嗯。"罗成看着前方,车速保持得极慢、"骥先生果断、英明,我向来非常的……"他突然想到就这么一直往前开的话,将会抵达有着豺狼虎……不,是有着猫狗猪鹅的松樱舍。
"你们搞错了,他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徐舞文觉得真是搞不清楚状况的两个人,冷嗤道:"马屁拍在马腿上。"
魏摩纪边咋舌边摇头,一副"小姐,你有所不知"的模样。
"他和你没关系,和我们关系可大了。没事拍拍马腿也不错。"
魏摩纪在骥少纵一句:"不怕被踹的话,你就继续拍吧。"总算认份地闭上了嘴。
众人抵达松樱舍。
罗成将车子停在大门外,战战兢兢地穿过前院,在屋子门前与众人会合。正忧心松爷不知会带着动物们从哪儿杀过来时,便听见松爷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小文?小文?"松爷从二楼探头,看到真是孙女回来,加快脚步下楼,一边喊:"糟糕了……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下至一楼,以往平视即可的孙女变得必须仰望。
转眼一瞧,瞧见骥少纵,他抹抹眼角吓出的泪,说:"小白脸,你也在,太好了。"
"小白脸?"魏摩纪勾视骥少纵,扬起的笑容中有着诸多臆测。
"住嘴。"骥少纵盯着松爷,等待下文。
"女房客……"松爷指着楼上:"死……死了……好臭……"
仍由骥少纵背着的徐舞文拍拍他的肩膀,像驱策座骑般说:"快,上三楼!"
骥少纵大步跨上阶梯,其他人跟在他身后。
来到三楼女房客的房门前,松樱舍的几只动物,狗鹅猫猪也都在。
"放我下去!"又拍拍骥少纵的肩膀,令他曲膝、松开手。她离开他的背,右脚及左脚脚尖着地。"唔……"
一阵浓厚呛鼻的酸臭味传出,呛得在场的人蹙眉、掩鼻。
"阿弟。"徐舞文习惯性地唤大狗阿弟当前锋。
向来愣头愣脑、只会一个劲儿往前冲的阿弟却力不从心。
"呜……"阿弟闷哼一声,垂头,立在离门三步远的地方不动,尾巴垂夹在后脚之间;在它背上的白鹅大卫脚滑了一下,跌落地面,像被臭味薰得头昏脑胀。
猫咪小米和迷你猪美美躲得更远。松爷走过去,难得轻易地抱美美入怀,但一回头、跨出步伐,美美立刻惊慌地跳出松爷怀抱,缩躲回走廊角落。
徐舞文想起平时不只骥少纵怕女房客,动物们也怕。
"沈小姐?"徐舞文敲房门。尽避心里因为爷爷说女房客死了而发毛,在这种无人可依赖的情况下,她只能自己来。"沈小姐?"
又一阵恶臭窜入鼻腔,徐舞文有些反胃。她侧耳,听见房内似乎有沙沙的声音;握住们把,发觉没有上锁。
"沈小姐,我开门进去了。"
徐舞文一推开门,先前一阵一阵传出的臭味,立刻一股脑如惊涛骇浪般袭来!她掩着口鼻,硬是往内走,脚步因左脚扭伤而有些跛。
偌大的房内空无一人。
"爷爷。"声音因掩着口鼻而有些闷响。"爷爷,你去开……"徐舞文回过头,除了她外,所有人都还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