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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櫻舍 第12頁

作者︰沈璽

"大概是扭傷了。"驥少縱輕抹去她臉頰上的沙塵,瞪向一套二人,握緊拳頭。很少人能逼得他想動手揍人,很少人……

兩名流氓在他的瞪視下,臉上刷地失了血色。和上回被動出手不同,這次他會使出全力……兩人腦中晃過一個慘淡淡的預告畫面,好像是其他小弟為他們舉辦的告別式……

"你……你不想想這里是誰的地盤?"男子叫自己不用怕。"這里可是心霸……"

"滋——"長長的煞車聲扼去男子的恐嚇,一輛黑頭車在兩名流氓身後煞住,車上駕駛迅速地熄火,下車,一手曲肘靠在車門上,另一手摘下墨鏡。

"這里就是冒用我們心霸集團名號的破工地?"一身彰顯身份的三件式西服,魏摩紀。

"你……你們是誰?"車上不止駕駛一人,車子另一邊也下來一個小伙子。依照開車的人說的話,他們是……

"羅小成。"魏摩紀揚揚下顎,不屑和小角色對話。然後他轉頭,同驥少縱眨了眨眼。

驥少縱會錯意,以為他的媚眼是拋給徐舞文。暗罵他是只該死的公孔雀。

羅成看著身穿T恤和休閑長褲的驥少縱,很想和他打聲招呼,但他托著坐在地上女子的雙肩,扶她站起,完全沒注意到他這個下屬……

記起方才在車上魏老板說一切依他指令行事,則亂說話,羅成挺直腰桿,注意力轉向面前不知何時已悄悄後退兩三步的兩名流氓。

"我們是心霸集團的代表,專程前來搜查某不肖公司冒用本集團名號行惡的證據。"這是他們此番前來的主要目的。"這處工地,根本還沒獲得施工許可吧?"

"你……別以為你們人多勢眾,我們就會怕!"

"羅小成,告訴他,真不怕的話,那兩條短得可憐的腿就別再發抖了。"魏摩紀耍帥地將墨鏡收入外衣口袋。

"是。"羅成一本正經地看著流氓頭頭︰"如果你真的不……"

"告訴他我听到了!"

羅成轉過頭︰"他說他听……"

"我也听得一清二楚了。"魏摩紀繞過車頭,扳動十指。"這地方挺大,很適合施展拳腳教訓某兩個不長眼的混混,對吧,羅小成?"

"啊?"羅成一臉困惑。"不要吧……"

"啊?你你你……你們是什麼人?"流氓頭頭拉著小弟猛然又後退一大步。

"你們又是什麼人?"徐舞文道。這幾個流氓不是心霸集團的人?

"哈!你以為你問,我就會告訴你嗎?"他們才沒有那麼笨呢!"告訴你們,有種你們過來啊!只要我登高一呼,後面我們蓮悅的弟兄全都會出來幫我們,想干架就來……啊……"媽的,工地弟兄今天至放大假啦。

"這位可愛的小姐,你可以作證,清楚地听見他說到蓮悅,對吧?"

徐舞文在魏摩紀將手攀上她肩膀前,便不客氣地打掉。

"來啊!有種過來啊!"叫囂聲來自遠方,兩名混混已經後退至工地內,離他們十數步遠。

"羅小成,還有這位看起來十分勇猛的老兄,走吧,我們上。"

無視興致勃勃往工地內走的魏摩紀,驥少縱同徐舞文道︰"我們回家,我背你。"他在她身前半蹲下。

"你怎麼會來這?"她自然地從他背後勾住他肩脖。

"散步。"托起她雙腿及後臀,他站起。兩人像看了一出街頭鬧劇後,覺得無趣決定打道回府的客人。

"咦?不打嗎?"沒人捧場,魏摩紀索性也不演了。"不打也好,符合我的世界和平主義。"那兩名混混也早溜得不見人影。魏摩紀回頭撿起徐舞文的東西,提議道︰"兩位何不上車,讓我們送你們一程?"

也許坐車她會舒服些,所以驥少縱猶豫了下。但徐舞文近乎翻臉地堅決道︰"我不坐!東西還我!"

"對,對,心霸老大的公家用車,不坐也罷。"魏摩紀把手上東西遞給驥少縱。"羅小成,你開車。"他自己則跟在兩人身旁,笑嘻嘻地問︰"這位先生貴姓?"

驥少縱斜瞪他一眼。

徐舞文沒听見驥少縱回答,卻見魏摩紀猛頷首︰"姓驥是吧?好姓氏,和我們心霸集團當家老大同姓。該不會那麼巧,連名字也一樣?"

"你跟來做什麼。"尾音平板,不是問話,而是帶有指責、逐客意味。

"驥先生英姿不凡、風度翩翮,一看就覺得是在干大事業的人。"黑頭車跟了過來,他敲敲車窗︰"對吧,羅小成?"

"呃,嗯。"羅成看著前方,車速保持得極慢、"驥先生果斷、英明,我向來非常的……"他突然想到就這麼一直往前開的話,將會抵達有著豺狼虎……不,是有著貓狗豬鵝的松櫻舍。

"你們搞錯了,他和我一點關系也沒有。"徐舞文覺得真是搞不清楚狀況的兩個人,冷嗤道︰"馬屁拍在馬腿上。"

魏摩紀邊咋舌邊搖頭,一副"小姐,你有所不知"的模樣。

"他和你沒關系,和我們關系可大了。沒事拍拍馬腿也不錯。"

魏摩紀在驥少縱一句︰"不怕被踹的話,你就繼續拍吧。"總算認份地閉上了嘴。

眾人抵達松櫻舍。

羅成將車子停在大門外,戰戰兢兢地穿過前院,在屋子門前與眾人會合。正憂心松爺不知會帶著動物們從哪兒殺過來時,便听見松爺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小文?小文?"松爺從二樓探頭,看到真是孫女回來,加快腳步下樓,一邊喊︰"糟糕了……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下至一樓,以往平視即可的孫女變得必須仰望。

轉眼一瞧,瞧見驥少縱,他抹抹眼角嚇出的淚,說︰"小白臉,你也在,太好了。"

"小白臉?"魏摩紀勾視驥少縱,揚起的笑容中有著諸多臆測。

"住嘴。"驥少縱盯著松爺,等待下文。

"女房客……"松爺指著樓上︰"死……死了……好臭……"

仍由驥少縱背著的徐舞文拍拍他的肩膀,像驅策座騎般說︰"快,上三樓!"

驥少縱大步跨上階梯,其他人跟在他身後。

來到三樓女房客的房門前,松櫻舍的幾只動物,狗鵝貓豬也都在。

"放我下去!"又拍拍驥少縱的肩膀,令他曲膝、松開手。她離開他的背,右腳及左腳腳尖著地。"唔……"

一陣濃厚嗆鼻的酸臭味傳出,嗆得在場的人蹙眉、掩鼻。

"阿弟。"徐舞文習慣性地喚大狗阿弟當前鋒。

向來愣頭愣腦、只會一個勁兒往前沖的阿弟卻力不從心。

"嗚……"阿弟悶哼一聲,垂頭,立在離門三步遠的地方不動,尾巴垂夾在後腳之間;在它背上的白鵝大衛腳滑了一下,跌落地面,像被臭味薰得頭昏腦脹。

貓咪小米和迷你豬美美躲得更遠。松爺走過去,難得輕易地抱美美入懷,但一回頭、跨出步伐,美美立刻驚慌地跳出松爺懷抱,縮躲回走廊角落。

徐舞文想起平時不只驥少縱怕女房客,動物們也怕。

"沈小姐?"徐舞文敲房門。盡避心里因為爺爺說女房客死了而發毛,在這種無人可依賴的情況下,她只能自己來。"沈小姐?"

又一陣惡臭竄入鼻腔,徐舞文有些反胃。她側耳,听見房內似乎有沙沙的聲音;握住們把,發覺沒有上鎖。

"沈小姐,我開門進去了。"

徐舞文一推開門,先前一陣一陣傳出的臭味,立刻一股腦如驚濤駭浪般襲來!她掩著口鼻,硬是往內走,腳步因左腳扭傷而有些跛。

偌大的房內空無一人。

"爺爺。"聲音因掩著口鼻而有些悶響。"爺爺,你去開……"徐舞文回過頭,除了她外,所有人都還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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