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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大力推开书房大门,高涨的气焰立刻被眼前的情况给浇熄了。房里除了巽烈,还有两个穿着黑衣的男子,他们似乎正在讨论什么大事。
“红衣,麻烦你出去一下。”巽烈朝傻愣在门口的红衣说道。
红衣一脸尴尬地迅速关上房门。
她呆愣地站在门外,无法忽视巽烈刚才对她报以的牵强笑容,好像他正处在沉重的压力下。
走向阳光倾泄的落地窗边,想享受一下温暖和煦的阳光,但是,她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温度。
她的心情忽地有些低落,仿佛感觉巽烈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她所无法理解、感受的阴暗世界。
突然,她眼前出现一大群狗儿,它们兴奋地在草地上嬉闹、奔跳,奇怪的是——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色,就是全都受过伤,有的架着木条,有的裹着纱布……
突然一阵兴奋的狂吠传来,然后它们全都冲向一个目标——只见一个高大的巨汉手上抱着一只脏污的杂色大狗,它虚软的身上带有血渍,右前脚呈现异常的扭曲状。
红衣睁大了眼,不敢相信眼前抱着大狗的巨汉竟是当初她在私人山上所遇到的残暴巨汉。
记忆中他残暴的表情不再,反而是一脸担忧地看着手上受伤的大狗……
红衣僵硬的身躯不自觉得往后退,教她撞入一具熟悉的胸膛。
巽烈转过她苍白震惊的小脸,缓缓地解释道:“巨男本身不具攻击性,当时是你无意闯进破坏了他的任务,他才会主动攻击你的。走,我带你去看看他的小医院。”
巽烈牵起她的手,带领她走向一间小木屋。
走近木屋,红衣得以近看那些围绕在木屋旁的狗群,发现它们身上清晰可见的伤疤都经过妥善的治疗。
棒着木屋的窗子,她看见刚才的大狗躺在一个手术台上,巨汉正戴着手套,为它处理伤口。
红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残暴骇人的巨汉竟会悉心照顾受伤的狗儿。
红衣抬起头,不明所以地望向巽烈,像是寻求他的解释。
“相信你自己所看见的。”语毕,他在她的手背印上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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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坐在床上呆愣地回想着下午时在庭院中与一大群狗儿玩乐的巨男,他壮大的体型在玩乐中就像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大男孩罢了,她实在无法想像眼前开心的巨汉,就是她印象中可怖、残暴的杀手。
在她非善即恶的绝对世界中,这是无法理解的事。
何以残暴之人却另有仁慈的一面,互相冲突的性格竟然可以发生在同一人身上?
以她简单的脑袋是无法独自想通的,所以她决定去找巽烈,听听他会怎么说。
“今晚你很安静喔。”
在书房的巽烈望向已半天没有跟他说话的红衣,他索性关上电脑,将她拉入自己怀中。
红衣习惯地在他怀中找到最舒适的位置,享受他的温暖,原本满脑子困扰她的问题好像也减轻了些。
“我觉得世界上的事突然之间都变得好复杂,我连理解都办不到。”红衣温和地吐露她的困扰。
她从来没有思考过巽烈与她之间的关系,是情人?还是知心朋友?
她只知道他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与亲人的地位同等重要,却又独占她心中的一块天地。
她想让他分享她所思、所想的一切,也迫切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
巽烈像位良师般轻声告诉她:“不需要觉得不安,用你本来的性格来应付这些复杂的问题,问心无愧地面对它,以你所想的方式来处理就好。当个潇洒的现代女侠,就是最适合你的处世之道。”
红衣抬起头望向巽烈,皱眉地抱怨:“你说的话太深奥,你忘了我头脑有多简单吗?你对我愈来愈严格了。”
她感觉得到巽烈对待她的方式有些改变了,不再像以前一样耐心地解释,反而要她自己去思考,但这些艰深的习题让她觉得头昏脑胀。
“你会懂的。”巽烈笑着亲吻她嘟起的小嘴。
“我是笨蛋,你是天才,我们不一样,你不能把我当天才来教啊!”红衣撒娇似地说道。
“我希望你愈来愈聪明,这是在训练你。”顺着她红润的脸颊亲吻到她的领口。
“你希望我快点长大也不能强迫啊,喂!不要太过分!”推开他隔着衣料亲吻她胸前的脸,红衣警告道。
“我正努力增加你的经验,以达到你要求的平等。”他始终记得她那套独特的经验平等理论,故意以此调侃、逗弄她。
巽烈的话听来很诚恳,但她沐红衣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她不若以往的迟钝,也不再那么好耍着玩了。
“别以为我会上当地认同你的鬼话。”虽是微红着脸,但她已经不再害羞了。
巽烈的笑意加深,吻了下她的唇,还在她嘴边感叹道:“我开始后悔让你变聪明了。”
巽烈变相的赞美让她开心。红衣微推开他,兴奋问道:“你真的觉得我变聪明了吗?”
“从你愿意回到我身边,我就知道你变聪明了。”巽烈意犹味尽地想继续亲吻她。
此话点醒了红衣的迷思。她回来不就是为了拯救他的吗?
“停!你等一下啦!”尽力阻止他的亲吻,她在巽烈大声抱怨的叹气中,认真托住他的脸庞。
“我是想……是想要你不要做你哥做的那些事。”伴随她的话,她看见巽烈的表情开始起了变化。
他的笑容敛去,转为面无表情,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我的意思是——你不能让整个公司改邪归正吗?你是负责人,可以力求改变、转型啊!”她天真地建议。
“你的建议我无法采纳。”他直接否决她的提议。他没有看轻她的天真,只是,他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事。
“我不懂?”红衣不解地问。
“我们处在尔虞我诈的世界,你期望的大同世界从来没有存在过,它只是逃避现实的幻想产物。”巽烈毫不留情地说出实话。他不想伤害她,但如果要她能够明白,他只有选择这么做。
她的表情变得僵硬,觉得自己受到伤害了,他的话严重刺伤了她。红衣别开脸,不让他看见她不争气的红了眼。“说过的话我不想重复解释!你必须明白,世间上很多事情是它的光明面与黑暗面相互制衡所形成的。”看见她滴落在他手背上的泪滴,巽烈才赫然发现自己似乎把话说得太重了。
“对不起,是我太天真愚蠢!”她又羞又愤地急欲挣月兑他的怀抱。
“对不起!”紧抱住她,巽烈急切地向她道歉。
红衣转身抱住他,激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知道你说的是现实,但你说得好可怕、好骇人,我觉得害怕。”
在巽烈面前,她觉得自己变得软弱,傲气与自尊全都消失殆尽,只能诚实地吐露出她所有不安的情绪。
“对不起,我的开心果,我不是有意的。”捧起她的脸,他吻去她的泪水。
红衣已经在无形中改变了他,让他不再冷眼面对一切,但这会阻碍他应有的决策能力的。
受到影响的不止是他,也包括了她。即使他努力不直接干预她的所思所想,仍是让她承受了他无意散发出来的压力。他不禁自责,自己是否抹煞了她最吸引他的性格特质,她对生命与美好世界的狂热与憧憬?
“眼中所看见的世界来自你心灵所持的角度。很抱歉,我的消极面影响了你的视线。”她引发他性格中未被发掘的光明思想,她的存在让他不致坠落到迷惑的深渊。只要有她,他便不会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