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泪眼望着他,小脸写满迷惑,她无法通悟他话中的所有含意。
“你不能说得再白话一点吗?”他说的话,对她而言是艰深难懂的。
“我喜欢你的单纯、天真、热情,你眼中看到的世界必须经由你告诉我,让我感受到它的美好,你是我心灵的眼睛。不要受我影响,只要诚实、坚定地告诉我你希望我怎么做,即使我不见得依言行事,但我保证,我会确切记得。”以拇指轻点她细致红唇,他倾身靠向她。
“你是在告诉我,我也能教你吗?”他的话让她顿时有了自信。
“嗯。”吻上她开启闭合的下唇。
“那你会听我的话喽?”有些骄傲了起来,推开他的脸,红衣大大地笑着。
“嘘!我希望你以最快的速度学会不要破坏气氛。”他从来不怀疑她是他见过神经最迟钝、破坏气氛的奇才。
“什么意思?”破坏气氛?他指的气氛是什么?
巽烈移动手臂,紧紧地抱住她,以防她再度在他面前上演上一次求爱昏厥的闹剧。他好整以暇地靠近她耳边轻吐:
“我想吻遍你的全身,对你为所欲为。”
仅仅简单的两句话,就足以让红衣血脉偾张,顿时,她觉得全身发热。
“不许昏倒。”看她整张脸瞬间赤红,他怀疑她是否会当场昏倒来逃避他。
“不……不……”她努力咽下嘴中的口水,才能继续说话。“不可以!那……那件事,妈说结……结婚以后,才……才……才可以……”
天知道,她说得七零八落的句子他到底听懂了没有?而巽烈却以行动回答她。他正亲吻着她敏感的锁骨,而且不断地往下延伸。
“你会嫁给我的,我们只是试着提前演练一下。”看着她眼神渐趋迷乱,巽烈抱起她往房间走去。
第十一章
好痒啊!“唔、唔,哈啾!”
红衣打了一个喷嚏醒来,发现是——
“你干嘛偷拿我的飞镖川?”红衣捉下巽烈手中骚她痒的“凶器”,发现她的飞镖没了镖头,只剩下一片羽毛。
“你无聊!”推开他的脸,红衣转头把脸埋进枕头中,想起之前他对她做的“好事”,她顿时羞怯得不知所措。
从她的手掌抽出那一片羽毛,巽烈靠近她发红的耳边呢喃道:“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因为这片羽毛,它让我的红衣女侠飘来我身边。”他边说边亲吻着她的耳垂。
“走开啦!肉麻死人了!”闷声抗议,她羞愧得想钻个地洞逃离。
“咕噜咕噜……”偏偏肚子在这当口发出声响。而巽烈的笑声教她羞愤得自哀自怜,更加地埋进枕头。
“你饿了。”巽烈捉起她坐正,勾起被扔至床头柜上的内衣替她穿上。
“我自己穿!啊……!你?!走开!”她的惊呼、抗议敌不过他强而有力的手劲,最后红衣只能捣住自己满脸红通的脸,任由他替她穿上胸衣。
灼热的呼气吹拂在她的胸前,惊得她放下手,眼看他竟亲吻她的……她又羞又愤之下,一脚踢上他的肚子,踢得他当下跌下床。
没想到偷袭会成功,红衣呆愣地看着巽烈一副狼狈的样子,随即一股胜利感涌上心头,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活该,谁叫你这么色!”以棉被包裹住自己,红衣跳下床捡起地上的衣物,快跑进浴室。
***
“够了!放过她,她只是个十岁的小女孩。”巽烈说完后,愤而挂上电话。
“你在说什么?”在一旁的红衣怔怔地问道,隐约觉得她听到的是她所无法想像的可怕事件。
“不堪的事情。”巽烈回得语焉不详。
“什么小女孩?”红衣拉着巽烈追问道。
“不要问。”他猛然抱住她,埋首在她颈边。
“告诉我,我可以接受的。”
终于,巽烈极其平静地告诉她,他是如何决定灭门一家七口的决定,只留下一名正巧不在家的十岁小女孩。
红衣闻言,惨白了脸。她无法相信巽烈的一个指令,就轻易地处决了人命。
“为什么?”
“除了死,他们不会停止报仇的使命。”
她可以感觉到巽烈的苦痛与挣扎,即使他的语气是如此地平缓,表情是如此地平静,好似在告诉她一个理所当然的事。
“没有其他办法吗?”她的声音几不可闻,无法从震惊中恢复。
这只是一个开始,从今以后,巽烈都必须决策如何处决人命吗?
巽烈抬起头,给了她一个苦笑。
“你会怕我吗?”迎视红衣恐惧的目光,巽烈问道。
“你不能……”问出口的瞬间,红衣才发觉自己的问题有多么愚蠢和多余。
因为巽烈不做,还是有人会接手,而接手的人,可能会残忍得连一个活口都不会放过地追杀到底。
即使她知道答案只有绝对,但她就是无法放弃去相信事情总会有转圜的余地,她的内心混乱、狂乱地想捉住些什么。
“你不想这样的,对不对?你不是这么残忍的人,你怎么可以忍受!?总有其他解决办法的,你可以……”红衣激动地说着,说到后来,她终于顿悟巽烈一直试着让她明白的道理。
世界上有许多事是双向的,如同战争的发生,只有赢和输,当和平与谈判不被其中一方采纳时,惟有生死两抉择。
领悟的同时,她看见巽烈无奈的神情,伤心地躲进他怀中,请求道:“让别人去做,你总可以不管吧!”
巽烈拥着她,语带保留地承诺。
“终有一天,我也许会为了你放手……给我时间。”他目光深远地望向远方。
***
巽烈在开会,又是在决定可怕的行动吗?红衣猜测地想着。
这几天,他终日忙碌,承诺她的结束会来临吗?他说的放手指的是他愿意带着她离开这一切吗?她只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
即使她觉得逃避有违她正义的原则,但她必须承认,她薄弱的正义敌不过庞大的黑暗力量。
她觉得罪恶,试着让自己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但是,逃避让她觉得不安,游移的感觉让她无法坚定地告诉自己,她决定这么做是正确的。
她不想去想,努力甩开这些令她头痛的迷思。她漫不经心地走入庭院,一只小狈好奇地在她脚边嗅着她的鞋子,她低抚模小狈。
此举引来狗群的争相争宠,终于围绕在她身边。
靶觉到有人靠近,红衣抬起眼一看,吓得她跌倒在地。
“上次害你受伤,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新老板的未婚妻。可是,你放走猎物是不对的。”巨男操着一回外国口音的中文。
红衣尴尬得不知如何应对。她对巨男仍感恐惧,无法忘记当时他手拿长鞭的狰狞模样。
“巨男,别吓到沐小姐。你要的东西我都买齐了,去看看我买的工具对不对?”诣妃适时支开巨男,替沐红衣解围。
“谢谢。”巨男兴奋地走向木屋,带走狗群。
诣妃扶起红衣,拍去她身上的尘土,问道:“听说你曾被巨男攻击过?”
“你知道这件事?”红衣有些惊讶。
“巨男攻击你是因为你破坏了他的工作。你救的那个女人助人谋财害命差点得逞,她本就该死;至于青少年集体断手事件动手的不是巨男。其实他心地很好,那些流浪狗都是他救的,对他来说,忠实的狗比可怖的人心更让他信任。”诣妃望向在木屋旁检视工具的巨男,平静地述说着。
红衣一脸疑惑的不发一语,诣妃接续说道:“巨男被父母遗弃,他的童年很悲惨,直到被送来到这里,有人提供他所需,给予他所想。这里是他的家,而我们,还有他救回来的流浪狗,就是他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