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爱他,她可以放弃自己的自尊、骄傲与坚持,当他众多情人中微不足道的一个;而现在,为了爱他,她就要变成一个残忍狠毒的刽子手,冷血无情残杀自己的孩子!
一个是她爱的男人,一个是她爱的孩子呀!为何她不能同时拥有两个她爱的人?
她旋过身子,恍恍惚惚地朝东厢房的方向走去,早忘了想要给他看那为他精心梳妆的云鬟。
“凝露,你瞧那是不是冉冉?”赵韦晴指着远处的背影。
“哪儿?”
“那儿呀!”赵韦晴一把将苏凝露扯近,伸长食指指向一个快消失在转角处的背影。
苏凝露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好像是。”她眯了眯眼想看得更清楚,但是距离太远,她无法确定是不是。
赵韦晴点头道:“我觉得一定是!”在贝勒府待了一个多月,总算有点发现。
“那个方向是……”
“东厢房。”苏凝露接下赵韦晴的话。
在这座府邸转了一个多月,除了一处叫馨园的园子她们两个进不去之外,整座贝勒府她们两人熟得就算是模黑也能自如地逛上一圈了。她们之所以在这里耗上个把月没有离开,就是因为肯定白冉云是被十贝勒带走,虽然他否认,但她们可不相信,毕竟冉冉就是因为和他扯上关系后才不见的。
“去东厢房转转!”两人同声道。
“东厢房我们之前也去过几回,并没有发现冉冉呀?”赵韦晴道。
如果人真的在那里,为什么她们会没见过?她有些疑惑。
“整座贝勒府我们两个不都找上数回了,何只一座东厢房!”苏凝露睇了她一眼,觉得她的问题不是问题。
“若是仍找不着呢?”赵韦晴问道。
并非她丧志,而是有时候她会想,是不是她们两人真的错想人家十贝勒了,说不准冉冉真的没在他贝勒府里,要不怎会任由她们日找夜找,花了个把个月在贝勒府里自由来去。
相对于她,苏凝露就从没怀疑过冉冉不在贝勒府,这才教她觉得怪,凭什么她这么有信心认为冉冉一定在这儿!
“找不着?”苏凝露无所谓的耸肩,“那么就夜访那个叫馨园的地方好了。”
“开什么玩笑!”赵韦晴忽地怪叫。“那道墙有多高你又不是没瞧过,我还这么年轻,可不想从那墙上掉下来。”
“放心,你死不了的。”苏凝露指着前头东厢房的入口处,“瞧!什么时候那里有人守着了?”
“怪了,前几天来这儿时明明没人守着呀!”赵韦晴拉着苏凝露闪进一处树丛后,避开一个端着碗经过的女侍。
“信不信这东厢房有鬼!”里头一定有蹊跷,而她赌冉冉就在里面。
“鬼?”赵韦晴拂了拂窜起的鸡皮疙瘩,“大白天的,别吓唬人好不好?”
苏凝露怪异的睇了眼赵韦晴,这女人有病呀!
“你到底想到哪儿去了?我是说这东厢房有问题啦!”没见过这么怕鬼的人,再说,没做亏心事鬼也不会找人麻烦的。
“早说清楚嘛。”赵韦晴娇嗔的瞟了苏凝露一眼,接着又道:“我也认为里头八成有问题。”
“是一定有问题!”苏凝露加重语气,她向来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现下我们该如何进去?”赵韦晴直勾勾的盯着东厢房入口处问道。
门口有人守着,说要进去人家不会这么容易就点头放行的。
“翻墙!”
“开什么玩笑,我……”
“你还这么年轻不想死是不是?”苏凝露摘了片叶子往赵韦晴脸上掷去,
“啧,那墙连三岁小毛头都可以翻过,你这么大个人过不去不怕笑话?”
言“话是这么说啦!可好歹也得等晚上,这么粗鲁的行径被人瞧见传回凤扬,我们两个可就惨了。我可不想未来一个月要回去重上仕女仪态课,那比一刀要了我的命还可怕。”
情“有点道理!”苏凝露想了会儿点头附和。
小找冉冉虽然很重要,但也不必急于一时,反正一个多月她们都耗下去了,还会在乎是不是要多花几个时辰等天黑!
说再说上仪态指导真的不好受,还是等等较好!
独“冉云小姐,求求你别为难奴婢了,你就喝了这药汁吧!”女仆端着碗墨黑的药汁哀求着要白冉云喝下。
家从下午她端着药汁进房到现在,都已经过了快三个时辰,冉云小姐就是不喝下这碗打胎药,任凭她怎么求她就是不点头喝下。
这药汁没喝下,她要怎么向贝勒爷交代?
想到这儿,女仆连忙端着药汁趋向前继续哀求道:“求求你喝下吧,冉云小姐。”
“拿开,我不喝!”白冉云撇过头,不想见到那黑黑的汁液。
她知道她应该一口喝下去的,稍早在书房前她已清楚听见十贝勒对孩子的宣判,不是吗?她应该听话喝下去,为了可以和他在一起,她有千百万个应该;可是,她就是没办法,她就是狠不下心。
快!快喝下去,喝下去你就有资格待在他身边,喝下去他就会爱你一点点……脑中翻腾千百个教她喝下去的理由。可在看到那碗药汁时,原本铁了的心忽地软化下来,教她硬是点不下头将药吞入喉、咽下肚,残害自己未出世的孩子。
她原本以为自己真的可以狠下心肠的,为了可以继续爱他,她以为她真的可以硬起心肠当个刽子手。可在看到那碗药汁时,她便没办法狠下心肠,以残害自己孩子的方法来换得自己的快乐。
“小姐你喝了吧,贝勒爷吩咐一定要小姐喝下去的。”
“我说不喝就不喝,别想要我杀了孩子。”这是她的孩子不是吗?做母亲的不保护孩子谁保护呢?
“小姐,我求求你喝了吧!”女侍将药碗凑近白冉云眼前。
“我说不喝,你没听到吗?”白冉云一把将药碗挥开,翻落的瓷碗应声碎裂,洒了一地黑。
颛顗方踏入门,见到的就是这景象。
“这是干什么?”他冷冷的道,双眼直射向坐在床沿的白冉云。
“贝勒爷!”女侍低俯着身、垂下头唤道。
颛顗瞥了眼洒了一地的药汁,对发生的事了然的挑高粗黑的浓眉。
“再去弄碗药来。”他冷冷的吩咐。
“是,贝勒爷。”
女仆匆匆收拾好一地的碎片,转过身子迅速离去。
女仆离开后,房间内静悄悄的不闻半点声响。
他为什么不说话?白冉云悄悄的掀动眼睫轻瞟向他,突地四眸相对,她发现他一双直视自己的眸子闪烁着微怒的阴鸷,她微微瑟缩了一下。
“我……我还没……准备好。”她颤抖的嗓音在寂静的房内响起。
他的眼神教人胆战,教她没勇气告诉他,她没办法杀死自己的孩子。
“哦!”他冷冷的扬声:“那你什么时候才会准备好?明天?后天?还是干脆药汁全不要喝,让孩子生下来算了。”
她眼底分明清楚地写着她不想拿掉孩子,她以为能蒙骗过他?
作梦!他举步趋近她。
他承认她的确有特别之处,才能教他破天荒的为她担心,甚至还破例让个侍寝住在主屋,但不表示她有特别到可以生下他的种,她永远别想有机会可以藉着孩子在这府里兴风作浪。
“你听我说,我会喝的,再给我一点时间就好。”瞧见他眼底的冷佞,白冉云慌得迅速离开床铺,奔向房间正中央的一张大圆桌,隔着桌子避开他的欺近。
“别再给我玩花样,你知道我是不可能留下这孩子的。”他一把将桌子给掀翻,顿时除去阻隔两人的屏障。
他早看出她那一点点心思,她休想说谎蒙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