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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爱不懂说再会 第19页

作者:齐萱

原来昨晚一上楼,看见艾葭住的是二楼最小的一个房间,其他的地方,包括客厅在内,则全部堆满了存货时,咏浦曾大大不以为然。

因为艾葭原本就住在楼上,但后来开“小角落”的店主已把这幢台北难得一见的两层楼房买下来,艾葭既是她最得力的左右手,何以在请走其他所有的房客后,却让艾葭住进最小的一个房间?

“其实是我自己要求住那个小房间的。”艾葭仍跟他解释道:“她又不收我房租,我怎么好霸住其他较大间的房间不走?”

“可是你住在这里,也等于是她货品的最佳守卫,你不跟她加收一份薪水,已经很不错了,给你房间住,本来就是应该的,哪里需要客气?”

“柳咏浦,”艾葭一手端盘,一手执铲叉腰侧头道:“你愈来愈会计较了喔。”

他先俯身往充做圆桌的电缆线转盘上叉起一块松饼,再说:“因为我有一个最高明的老师啊,只是没想到在私底下,这个老师要比她所表现出来的厚道得多。”

“敢损我?不怕以后没好吃的吃?”艾葭已收拾好简单的厨具,佯装生气的瞪住他问。

“当然不怕,因为你才舍不得呢。”

“谁说的,现在就不给你吃,让你看看我舍不舍得。”

艾葭做势要抢回盘子,但咏浦的动作更快、更准,已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带进自己的怀中。

羞不可抑的艾葭本能的抗拒道:“放开我。”

咏浦早已跟她耳鬓厮磨起来。“不放。”

“咏浦,我……”

“你觉得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而且我昨晚才向你坦承心意,还有你对我的背景、环境也了解不多;所以自己似乎不该一下子就一头栽进来?”

艾葭仰望着他,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诧异的眼神已经证实了他所有的猜测。

“听过西方神话的一种说法吗?说人原本是雌雄同体,有两对手脚的,后来被一劈为二,所以凡人终其一生,都在寻寻觅觅另外一半,找到了,才能重新合而为一。”

艾葭听懂了。“你确定?”

“是的,我确定。”咏浦诚恳的表示,轻抚着她滑腻的面颊。“所以你何须再躲?”

这一回艾葭没有再多说什么,立即纵身埋入他的怀中,听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一直到现在,我才真正明白詹秀敏可能错过了什么,也才真正为她感到遗憾。”

咏浦一手执杯品尝咖啡,一手则顺着她服贴的短发。“她到底是怎么说的?”

“其实也没有说得很清楚,大概是因为已经不太愿意再提起此事了吧。”

“反正结果就是不爱雁田,要黄亮仁。”

“不,不是不爱刘雁田,而是爱不起。”

“什么意思?”

“好像是刘雁田提供不了的一切,后来赶到的黄亮仁都办得到吧。”

“比如说?”

“还会有什么?不就是食衣住行四大类,詹秀敏说刘雁田住的地方虽不差,家务却要她动手帮忙,出外也没有私家轿车接送,最“恐怖”的是置装方面的窘迫,你应该知道近日才来台北设旗舰店的“亚斯加达”总店就在德国吧,刘雁田却连一件最普通的衬衫都买不下手,对于买衣服一向一掷千金的詹秀敏来说,那自然是无法接受、甚至是不能面对的事实。”

“普通的衬衫,哼,”他嘲弄道:“我就不晓得花一万多块买一件衬衫干什么?穿上会飞啊。”

“你的意见一点儿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黄亮仁一找到她,马上送上没有上限的副卡,让经济被她父亲冻结的詹秀敏刷个尽兴。”

“用钱买回的感情,黄亮仁居然也乐在其中,毫不介意?”

“我不这样看。”

“哦?那你认为是……”

“如果身在一个大雨天,有人开车接你到大饭店去用餐,保证你一滴雨都不会淋到,那你又何须以坚持吃路边摊、窘态毕现的表现来证明爱情万岁。”

“你真这么想?”

“当然,有鞋穿时,何必打赤脚,对不?”

仔细想想,她的说法的确也不能算错,但……“换句话说,秀敏根本没有特别爱雁田就是了。”

“或许吧,但看得出来她对你老板也并非毫无眷恋,只说情势逼人,她总不能完全不顾母亲在家中的处境。”说到这里,艾葭才想到要问:“一般不是姨太太较受宠吗?”

“别人家的情形我不晓得,但在詹家,却是小老婆娶的愈多,大老婆的地位愈高,讲话也愈大声。”

“如果因为自己的听话,让老爸得以和夫婿的舅舅攀上关系,进一步扩展他的企业版图,甚至进而提升母亲在家中的地位的话……”艾葭认识詹秀敏至今,这还是首度打心眼底佩服起她来。“詹秀敏挺会替母亲设想的嘛。”

“你把她想得太无私、善良了。”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他俯视艾葭道:“今天不论秀敏做什么决定,她最原始的出发点,必定都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考量,世上少有完全不讲条件的婚姻,尤其是稍微有点钱的所谓豪门子弟。”在说到最后那四个字时,他的讥刺口风已完全展露无遣。“只可怜了被当成一阵子小玩意儿的雁田。”

难怪他会要求续留德国一阵,不过那也表示他有心将伤养好,再回台湾,得知来龙去脉后,对于他,咏浦反而完全放心了。

“不论他们之间的牵扯如何,恐怕我还是要很没有良心的说一句:幸好有詹小姐发的这顿脾气。”

咏浦当然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说。“是啊,是该谢谢她,若没有她小姐上演的那出闹剧,我们也相识不了。”

艾葭差点冲口而出:那可不一定,你一样得护“老花”到我工作的美容沙龙去;想想不妥,过去都过去了,英雄不论出身,不是吗?谁会喜欢老被他人重翻旧帐呢?

“这大概是她二十多年来,做对的少数事情之一。”

“你好像从头就没有喜欢过她?”

“是对于这些无所事事的大小姐们,向来就没有什么好感。”

“所以才会喜欢上我这个只是爱钱,而不是有钱的野丫头吗?”艾葭偏侧着头问他。

咏浦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说:“你是野丫头吗?怎么我完全不觉得,只觉得跟你在一起愈久,认识你愈深,你带给我的惊喜愈多。”

“真的吗?”这些年来,为达到积存一定数目的钱的目标,几乎放弃一切的艾葭,骨子里毕竟仍是个爱听好话,尤其是出自心爱之人口中的好话的妙龄女子,因此这时才会像个嘴馋的小孩在要糖吃般的说:“我带给你什么样的惊喜过?”

“远的暂且不论,就说从昨晚到现在好了,你竟然住在那么小的房间里。”

“但我的空间很大啊。”艾葭指着四周说:“其实当初桂姊也提议过让我住最宽敞的主卧室,堆不完的货,就搬到上头来,是我自动表示要以住最小的那间,来换取使用这里的,我……没有办法长期忍受完全密闭的房间。”

“为什么?”

“因为我的家乡……”她突然跳起来问:“你的杯子空了,要不要再来一杯咖啡?”

她的话好像只讲了一半,不,是才起了个头,不过咏浦向来没有强人所难的毛病,宁可相信水到渠成,时候到了,该知道的事,他自然就会得着消息。

“好。”索性接下去陈述她的优点:“你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昨晚没见到你睡,今早却也不见你露出一丝疲态。”

“请叫我“咖啡精灵”。”艾葭突然冒出一句话来,让咏浦咬着松饼当场愣住,逗得她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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