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如坠迷雾,她看不清自己,她想要什么?她要做什么?她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是怀念和程屿恒相识以来的日子,非常地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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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屿恒觉得自己疯了,肯定疯了。已经匕天了,他竟然持续七天在每个早晨醒来的第一时间冲到厨房对着空气高叫:“水茉,今天吃什么?”
他真是无法对自己这个傻样再看下去了,水茉已经不住在这里了,他明明很清楚的,怎么睡了一觉就把什么都忘了?
现在他很好啊,又可以一个人了,自由自在。随心所欲、无牵无挂,这不是他一直追求的生活质量吗?他怎么可以因为没有香喷喷,热乎乎的早餐就把生活的步伐打乱?
程屿恒烤了吐司,泡了杯咖啡,胡乱地吞下肚子,就出门了。在上班的路上,杉浦尚打来一通电话,要他晚上去他家吃顿便饭。也好,正可以让他打发一个无聊的晚上,程屿恒一口答应了。
程屿恒的律师事务所这一个星期持续低压,人人表情凝重,就怕一个不小心误入低气压中心。而散发着这四快要令人窒息的气体的正主儿,就是这几天脾气有点失控的老板——程屿恒。
这时,他的新女秘书侯希琴顶着压力,来到了他的办公桌前。
“快说,什么事?”程屿恒像个暴君。
正张开了半边口的侯希琴,吓得咬到了舌头,可怜如她,连呼痛一声都不敢,硬是用她纤弱的小手握成一个拳头,生生地堵在嘴上。
“我再给你五秒钟。”声音平静得可怕。
侯希琴“啪”地把一个文件夹丢在了程屿恒的办公桌上,不,不是丢,是没抓准,掉在上面的。不敢去看程屿恒的反应,她双腿弹着琵琶,却以一种常人无法解释的速度逃出了办公室。
“希琴;你还好吧?”门外,她的好姐妹白岑茵扶住她的娇躯。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我一来上班就要我遇上失恋的老板?”侯希琴趴在好友的肩上嘤嘤哭泣,早知道就不千求万求地让白岑菌帮她介绍这个工作了。
“你就体谅一下我们老板的心情啊,想想啊,如果你被自己的未婚夫当面扔戒指在你的脸上,你会怎样啊?”白岑茵开导她。
是啊,想想她的这个新老板也真是可怜啊,如果她有他这样的遭遇,早就——“我一定不想活了。”侯希琴擦擦眼角的泪珠,抽抽搭搭地说出她会有的行动。
“就是啊。”白岑茵像个阿妈,“可是我们老板还坚持大天上下班,官司也是一场都没打输过啊,他这是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做得到啊!他现在只不过是脾气变得难以捉模了点,我们不应该多包容一下吗?”
“嗯,岑茵你说得对。”侯希琴的母性光辉也被激发,“我们也努力一点工作,好减少一点老板的压力。”
“好,我们一起努力。”
两个达成一致的女人,昂首踏步地回到自己的办公
桌,觉得自己伟大无比。而坐在办公室里的程屿恒早已经气得七窍生烟了,他盯着那敞开的门,想起刚刚听到的对话——他被他的未婚妻在脸上扔戒指?!这种谣言谁传出来的,谁?
烦躁地从抽屉里抓出被冷落了很久的烟,点燃了一根,狠狠地抽了一口。脑子里自动调出水茉傻头傻脑地看着他说的话:抽烟不好啊。
甩甩头,想要甩去那挥之不去的影像,他把烟抽得更凶了,好像这样就可以熄灭心里头那死不肯承认的思念。
程屿恒又点燃一根烟,乳白色的烟雾漂浮在他的面前,又渐渐散去。抽烟不好啊。抽烟不好啊、抽烟不好啊……那软软的声音回到他的耳里,折磨着他的意志……
终于他气呼呼地把剩下半截的烟熄灭在烟灰缸里。
他拿起秘书丢在他桌上的文件,翻开来看了一眼,眉头就皱成了一条沟,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文件夹里是他用来控告水茉的舅舅的一些资料,证据,但是显然人家不领情,根本是当他多管闲事。所以这个没有原告的案件根本不成立。程屿恒抄起它,扔进了门边的垃圾桶。
她在为他要控告她的舅舅而生他气了吗?这个想法让程屿恒几乎坐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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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程屿恒像坐了一年的牢,身心疲惫地走出他的事务所,开车去杉浦尚的家。也许他该和他干一场架来振奋一下自己了。
杉浦尚在门日笑盈盈地迎接他的老友,说实话,他现在的心情是有点紧张,虽然只是一点点,但还是要承认的。
他请程屿恒来是为了他的妹妹苏苏穿针引线的。话说来有点长,其实很早很早以前他就看得出来自己这个虽然没有血缘,却很讨人喜欢的妹妹对程屿恒是不一样的。但谁知五年前,他这个妹妹却坚持去了英国,当时他以为苏苏对程屿恒大概就是一时的迷恋,比起去英国留学,程屿恒也就没什么重要的了,所以当时他也没说什么。但是谁想得到,他这个妹妹五年后回来了,她谁都没见就跑去见程屿恒,当然就撞到了水茉,那天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眼睛哭得红红的。在他的追问下,才得知他的傻妹妹竟然是因为觉得五年前的自己还不够完美需要完善自己这样离谱的理由才坚持去英国的。这就是说,她自始至终都在深深地爱恋着程屿恒的,听得他当场就想吐血身亡.爱情果然可以让人变傻的。
但是他也没办法啊,看得出他老友和那个好玩的女孩水茉是彼此喜欢着的。所以他除了安慰几句他这个超级傻妹妹,就没其他能做了。
可谁又知,这事情竟然还有峰回路转的时候,几天前,忘了是五天还是六大的,叶水茉竟然打电话给苏苏,告诉她一个更离谱的故事,说什么她和程屿恒因为桑岛樱的误会,所以不得不假意订婚。水茉的表达能力怎么样也算有目共睹,所以苏苏对她的第一个电话根本不信,还以为她是嘲讽她。没想到,水茉的恒心却是非一般常人能比的,苏苏不信,她就天天打,把她那个故事讲了一遍又一遍,终于苏苏从根本不信到半信半疑再到相信百分之七
十,目前苏苏对她的相信值还在上升中。
所以,为了试探水茉所说的话的可信度,苏苏央求他这个大哥,把程屿恒招回家,顺便帮她套套话,最好还向程屿恒暗示一下她对他的情意。
唉,爱情果然也是件麻烦的事。
“你气色不好啊?”杉浦尚虚情假意地问。
“最近缺少运动。”程屿恒无精打采地回答。
杉浦尚告诉自己,他可不缺乏运动啊。
“怎么突然那么好找我吃饭?”程屿恒无心地问。
但听者有心,还有点心虚,要不是受人所托,他才不请客,“也不是我要请的,是苏苏的意思,不过不巧刚刚被她的小学同学拉出去聚会了。”撒谎面不改色,事实上,他的妹妹现在还不敢面对程屿恒,所以死也不肯留在家里。
“对啊,我差点忘了,苏苏那丫头回来了,那天她还来我那里看我呢,苏苏越来越漂亮了。”来了点精神。
看样子,他这傻妹妹还有点戏唱,“是啊,你想不到吧,以前老跟你跑的丫头会变得这么漂亮,有没有动心?”杉浦尚半开玩笑地问,拿了冰啤酒扔给程屿口。
“神经。”程屿恒翻白眼,嫌他无聊。
他们走到阳台上,喝着啤酒,吹着晚风,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听说你和水茉分手了?”杉浦尚故意装不知情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