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程屿恒不情愿地承认。
“我还以为你这次来真的呢。”略表遗憾。
“为什么会这样以为?”挑着眉问,恰恰相反,以前他谈的每次恋爱都是真的,只有这次是假的。
“水茉和你以前的那些身材惹火,精明能干的女朋友完全相反,她姿色平凡,头脑简单,我一开始还以为你不过是把她当个妹妹或者什么晚辈的。”杉浦尚据实以答。
“是吗?”
“看来这已经成为定式了,你的恋情超过一个月就自动阵亡。”
“这不对,我记得去年八月初我交了个新女朋友,到九月中旬才分手的。”程屿恒找到实例反驳了。
“因为八月份你正好接了个涉外官司,你公干出国了十天,那根本不能算在你的恋爱时间里,因为谁都知道,你一工作起来就六亲不认。”杉浦尚轻松地驳倒他。
“那是我的原因还是别人的原因?”程屿恒苦闷地喝口酒。
“当然是你的问题了。你以为自己真那么狗运,遇上的都是有问题的女人啊?”杉浦尚翻翻白眼说道。
“我觉得自己对每段感情都很认真。”
“这么说来都是你被人家飞了?”
“有时候是我飞人家,有时候是别人飞我。”
“理由?”唉,简直一个免费的心理辅导师了。
“觉得两个人不适合,大概一开始就是被彼此的外貌吸引的,所以分手了也没什么大伤心。”
嗯,可以看得出来。
“那水茉呢,你也是被她的外貌吸引的吗?”杉浦尚一针见血地问。
“呃。”心底流过异样的感觉,“她除外。”
“好,综合你以上的症状,”杉浦尚真当自己是心理
皑导师了,“我得出一个结论,你以往交的女朋友根本不是你真正想要的。
“什么意思?”难道他以前喜欢自己不喜欢的人不成?
“就是说,你是个感情白痴,到了一大把年纪,还没发现自己真正喜欢的是什么样的女孩。”杉浦尚损得很不留情。
“接着说。”调好姿势,暂且听他的歪理,反正他现在多的是时间。
“你应该换一种眼光看你身边的人,比如你把她当妹妹的,能和她相处得很快乐,只是她一直在你身边,你没发觉的,或者这样说,你会突然觉得她变了。也许这才是你真正喜欢的人。”他暗示得够明显了吧?
程屿恒陷入沉思。
杉浦尚再接再厉,“等到某大你发现她不见了,你有没有觉得若有所思,全身不自在,又比如你会一直记着她,看到她重新出现了,心里很高兴。
是这样吗?所以他才会在水茉搬走后,行为失常,暴躁莫名,心里想的念的都会是她?他其实喜欢她的,她傻乎乎笨拙的样子,很可爱;做每一样事情都很认真的样了,很憨气;她着急慌乱的样子,很稚气。还有她笑眯眯的样子,眼睛闪着光,脸上的痣很淘气,让他捏得不释手。还有,她忍红了眼睛,声音干涩地向他说起她小时候的那个噩梦的样子,他会心疼地把她搂进怀里,这样的情愫,他确实,没有对他任何一个女朋友有过。
“难道都是我弄错了吗?”程屿恒开始考虑这个问题。
“是不是弄错了,你找她谈谈才知道。”杉浦尚再提议。妹妹啊,看哥哥为你累的!
“是的,我是该找她谈谈了。”程屿恒同意了。
“就是就是,那天她什么都没跟你说就走了,你早该找她了。”心花怒放,准备功成身退。
“咦?你怎么知道?我们那天差点吵起来了,她真够厉害的,把我气得半死。”想起水茉搬走的那晚,他被她虽小声却固执的回绝气得差点发狂。
“你们差点吵起来?苏苏没和我说过这事啊?”杉浦尚发觉有点混乱。
“苏苏?苏苏当然不知道啊,她又不在场。”南辕北辙的两个人终于开始发现错误。
“你说,你要找谁去谈谈?”杉浦尚心慌慌地问。
“水茉啊,你觉得还有谁?”
“什么?!”尖叫,说了半天,原来是他误会了。
“好了,我走了,谢谢你提点我。”程屿恒把饮空的啤酒罐塞到好友的手里。
“错了,错了。”杉浦尚一手一个空罐子的形象很迷茫。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程屿恒心情愉快,一想到可以见到水茉了,积蓄了一星期的阴霾开始消散。
“你不吃晚饭了?”杉浦尚不死心,他怎么向苏苏交代?
“下次。”干脆得很,现在什么也阻止不了他想见水茉的心。
☆☆☆
“你不觉得该找程屿恒来谈谈吗?”白莜祖单刀直入地问。
正在喝水的叶水茉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骇得呛到了自己,“我、我为什么要找他谈谈?”不知道在心虚什么,连忙低头吃东西。
白莜祖对着天花板翻白眼,她真拿眼前这个笨蛋没办法!
此刻是傍晚六点,白莜祖和叶水茉正在一家西餐厅吃晚饭。
“怎么,你觉得你那拙劣的样子可以骗得了我吗?”白莜祖切着牛排,气着自己怎么就这么伟大无私?她这是把水茉推回到她的仇人的身边啊!可是,她更心疼水茉那突然失神的样子。
自从认识水茉以来,她就知道她是个反应迟钝,神经粗的人,偏偏她又是个喜欢凭直觉,容易冲动做事的人。所以,这样的她最容易造成的后果是,自以为自己现在做的事是她心里想做的,而事实上,她真正想做的事,是需要很久很久以后才能通过那大条的神经慢慢地传到她的心里。这样的她,受伤而不自知,让旁观者看着心疼。
“我没骗你啊,真的,我发誓。”水茉认真地举起她的右手。
“笨蛋,谁要你发誓?”白莜祖炯炯有神地瞪着她。
“那你要怎样才相信我?”
“水茉,你听我说,你和程屿恒的事你要再仔细想想,如果你真的喜欢他的话,就直接和他说,藏在心里是没有用的。”白莜祖难得严肃庄重地说。
“莜祖?”水茉有点不明白。
“OK?也许你现在还不知道你这样其实就是喜欢程屿恒,但听我说,你看他的眼神,绝对是看自己喜欢的人才会有的。”白莜祖肯定地说,她很想把这想法直接导人她未开窍的脑里。
“莜祖?你说什么呢?”水茉好像被吓到了。
“而且,我觉得程屿恒很有可能也是喜欢你的。”她一口气说完自己的想法。
水茉瞪大着眼,发不出声来。
“水茉。”白莜祖抓起水茉那纤细的小手,无限怜爱,“你是个傻孩子,真是个傻孩子。”
水茉很不好意思了。
“去找程屿恒谈谈吧,喜欢一个人不是坏事。”白莜祖苦口婆心地劝说。
“我不知道……”水茉嗫懦。她不知道,她的不开心、心事重重、若有所失、不知所措,满怀的想念就是喜欢吗?她喜欢程屿恒?就像苏苏那样,会因为失去他连睡着了也哭泣?不,不,她不喜欢他,她不要喜欢他,她不能喜欢他?
“苏苏才是喜欢他的人。”水茉低着眉,轻声地说,感觉是说给自己听的。
“水茉,不要钻牛角尖,就照着心里面感觉的那样做,做人必须诚实。”白莜祖皱眉,可千万别让水茉这一根筋的傻丫头钻了牛角尖啊,那可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我?”她心好乱。
“你还记得以来老师讲的那个大使的故事吗?”白莜祖追问她。
水茉记得——有人说每个女孩都是一个天使,在她爱上了人类后,她就会拨下自己的翅膀,永远地留在人间,所以每个男孩都应该珍惜每个喜欢你的女孩,因为她为了你失去了翅膀、但是,如果天使喜欢上了一个并不喜欢自己的男孩的话,她也不该苦苦纠缠,因为只有互相喜欢的两个人才可以让女孩有重回天堂的感觉。而失去翅膀却得不到所爱的女孩总有一天会在人间与她今生等待的人相遇,到时候她又可以回到幸福的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