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茉啊,我舍不得你。”白莜祖感伤地抱紧叶水茉。
“莜祖,你要去哪里吗?”叶水茉困在她的怀里,紧着眉头想,她没听到消息说最近有什么赛事需要莜祖去国外抢新闻的啊。
“你不明白的。”白莜祖深深叹一口气,抱着水茉舍不得放手。
她是存心的!
她是存心的!
两母子生平第一次同仇敌忾地瞪住他们共同的敌人。
她竟敢在他面前,抱了水茉那么久!分明是不把他这个未婚夫放在眼里!
她竟敢在她面前,抱了水茉那么久!分明是不好把这个未来婆婆放在眼里!
陷入哀伤中的白莜祖一时不察,突觉得手臂一空,水茉已经被人捞走了。
抢先一步的程屿恒站在她面前,脸色不好,“不要忘记了我们的约定。”声音也很臭。
什么约定?叶水茉掏掏耳朵,又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耳疾。
她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事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这些事好像是她的神经所不能传导的。
白莜祖吸了一口气,再吸了一口气,终于她的牙缝里吐出寒冷如冰的字来:“我不会忘记的。”当初她怎么就冲动地答应了他:如果打不赢他,就不再打扰他和水茉的事。
“很好。”得到满意答案的程屿恒牵着水茉就走,走了几步,又回头问她,彬彬有礼如一个绅士,“请问白莜祖小姐有没有兴趣来参加我和水茉的订婚宴?”
这绝对是恶劣的示威,她肯定!白莜祖握紧拳头,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在桑岛樱的执意要求下,叶水茉和程屿恒的订婚宴被迫设在程家。
程屿恒最后同意是因为得到桑岛樱的保证,这餐宴席是由他的父亲主厨,这就是说没有了一人一碗乌东面的可能。
入宴的有程家人和水茉及她的三个好友菊烨野、米润儿、白莜祖,还有杉浦尚。
“真好吃啊。”
饭桌上不时传来这样的赞叹,因为程堂甫超凡出群的厨艺,各怀心事的用餐者倒也把这顿喜筵吃得津津有味。饭后,他们品着绿茶,在客厅闲聊。
其间,桑岛樱得知菊烨野和她一样都是纯正的日本人,高兴得不行,当场就要认菊烨野作干女儿。菊烨野一口答应了,桑岛樱借给大家添茶水的时间,躲到厨房激动得泪流满面,那种企盼了一辈子终于得到了女儿的不真实感,让她身子轻飘飘的。
然后,一直心情郁闷的白莜祖,忽然发现桑岛樱很眼熟。
在没有输给程屿恒前,白莜祖狂迷空手道,认定生存的目的就是空手道。所以那时的她对世界上的空手道高手都做过详细的研究,当时最让她感兴趣的是一个名扬全日本的女子,据说她出身空手道世家,十七岁就夺得过空手道东京大赛的冠军。而且她家里经营的掖庭道馆是当时日本名气最响亮的空手道道馆。然而这位天之骄女在二十三岁的时候突然移居国外,从此无人再知道她的行踪。只传言当年有个来历不明的人来掖庭道馆踢馆,将她打败,而她恰好发过誓:如果谁能打赢她,她就嫁给谁。所以她就这样被一个来历不明人的娶走了,成了传奇里的故事。
白莜祖看过那个日本女子的照片,像极了桑岛樱。
“你是不是那个十七岁就拿过东京大赛冠军的传奇女子?”白莜祖跳起来,指着桑岛樱的鼻子,激动万状地问。
“我有那么有名吗?”桑岛樱脸红了。
“就是了,就是你了!”白莜祖认定。
“呵呵,呵呵。”桑岛樱傻笑,心里有个叫虚荣的东西在膨胀。
“啊?这样说来,我记得好像见识过樱姨的身手非常的厉害,曾经单手就把一个抢匪摔倒在地呢。”叶水茉提供证据。
“什么?怎么回事啊?我干妈以前有传奇故事吗?”菊烨野眼睛巴巴地眨着,像个爱听故事的好孩子。
白莜祖把她所知的说了一遍,惹来远处程屿恒的嘲笑声。
“难道实际情况不是这样的吗?”白莜祖迫切地问。
“臭小子,你笑什么笑!”桑岛樱发怒。
“我在笑那个传言啊。”程屿恒越笑越大声。
“其实这段往事我也略有所闻,但真实是怎样的我也很好奇啊。”杉浦尚也加入这个八卦阵。
当事人之一的程堂甫低着头,像是在忍受一件很痛苦的事。
而桑岛樱美目里火苗闪动,“谁都不准再提这件事。”她撂下狠话。
“我们很好奇啊。”叶水茉满脸期待地望住桑岛樱。
“嗯,嗯。”菊烨野和米润儿的小脸蛋也仰得高高的。
这对于桑岛樱是一个致命的诱惑——小红帽,她的女儿们哪!
“说吧,说吧。”小红帽们开始撒娇。
她这一辈子不就是为了有这一天吗?
“其实,事情是……”桑岛樱投降,舌忝着干燥的嘴唇,“事情是、是——”她患起了后结巴,是了半天,她推了程堂甫一把,白净的脸上红得一塌糊涂,“你来说!”她凶悍地命令。
“也好,也好,谁说都一样了。”小红帽调整坐姿,洗耳恭听。
程堂甫抬起头,表情严肃,“不行,我讲不来笑话。”唇角抽动,不行,他会失去一贯的形象爆笑出来的,“我还有点事。”他一本正经地说,然后起身,再然后以平时三倍的速度回到自己的房间。
“还是我来说吧。”程屿恒接下任务。他嘴角含笑,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
“事实上,那个传言的结局是正确的,但我爸不是去踢馆,而是去抓贼——”
那应该是出喜剧吧。
当年的程堂甫是一名警察,远赴日本去擒一个藏匿在掖庭道馆的杀人犯。故事就这样开始了,在抓贼的时候,撞上了莽撞的桑岛樱,话还没说清楚就打起来了,从未输过的桑岛樱心高气傲,谁想到竟输给了一个无名小子。震撼之余,动了爱慕之心,结果一路追程堂甫追到中国,还摆出了她的那个誓言。而程堂甫想都没想过抓贼会抓出一个老婆的,当然不会认账。三年后,桑岛樱从不懂汉语到精通汉语,还自创了一个招式,将程堂甫打败,就这样赖到了程太太的头衔。
程屿恒寥寥数语,讲完了故事,但故事背后的悲喜也只有当事人才真正明了。
“干爸现在一点都不像警察啊?”菊烨野观察入微。
“他现在是政府官员。”程屿恒回答她。
“啊?”更不像了!几个女生互望一眼,难以把成熟稳重,浑身散发着儒雅、庄重气质的程堂甫想象成在人们普遍印象中是大月复便便,只会空谈大话的政府官员。
“难怪白莜祖会输了。”米润儿嗟叹,有那么厉害的父母多少有点遗传啊。
“樱姨,你那个自创的是什么招式啊,很厉害的吗?”叶水茉好奇。
“怎么,要不要我教你?”桑岛樱终于挽回点面子,慷慨传教。
“好啊,好啊。”水茉点头如捣蒜。
“不行!”激烈反对的是程屿恒。
“为什么?”她好想学的!
“乖,听话。”程屿恒拉过水茉,眼里有苦恼的神色。
水茉一怔,虽然不明白程屿恒为何那么反对她去学那个招式,但还是听话地点头。
“你在哄小狈呢!”那厢白莜祖发火了。
“不要激动,莜祖,醒悟吧,现在这个权利已经不是你的了。”菊烨野用身子拖住白莜祖动怒的一条手臂,言下之意,白莜祖也很喜欢把水茉当小狈哄。
“你说什么!”一个拳头落到无辜的菊烨野头上。
打打闹闹,真真假假,叶水茉已是程屿恒未婚妻的事实,在别人的心中渐渐不可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