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妒忌了吧。”菊烨野昂首挺胸,“我就是这么清纯,坐在教室里还有小男生跟我搭讪呢!”
“千年老妖!”白莜祖抬起头,下巴刚好在菊烨野的头顶,她不屑地扔下话来。
“是妒忌是妒忌!”菊烨野在她下面做鬼脸。
“喂喂,你们两个别闹了。”米润儿阻止。
“嗯嗯,不能忘了正事,呐,你们说说看,这样一个大新闻是不是要登,而且要登在头版头条?”菊烨野马上凛着脸,与刚刚嬉闹的样子判若两人。
“当然登了。”米润儿附和。
“是要登的。”白莜祖也说。
“不能登啊,”哭叫的是秦文喻,“如果把这则新闻登出来,我们报社就完了。”
“为什么?”米润儿不明白。
“你们这些人,你们忘了我们是生活在哪里的啊?”秦文喻食指一一点过去,恨铁不成钢地挫败,“我们的市长是谁你们知道吧,我们的最高法院院长是谁知道吧?而他们和耿泊岩是什么关系你们知道吧?”
“市长是他妈,院长是他爸,这我知道啊。”白莜祖不以为意,“可是我更知道言论自由。”
“没错,没错。”菊烨野和米润儿同意。
“你们、你们太幼稚了,太天真了。”秦文喻火大,手指头摇晃得更厉害了,“官场黑暗你们知不知道?人家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可以把我们的窝给掀了,你们知道吗?民斗得过官吗?”
“老编,你想太多了。”白莜祖悠悠然,“我现在比较烦的是这个新闻应该归于哪个版,照内容来看吧,它应该放在水茉的社会版里,可这又是菊跑来的,这不是很麻烦吗?”
“不麻烦不麻烦的,”菊烨野摆摆手,“耿泊岩曾经拍过一则广告,也算是个娱乐圈的人了,所以放在我这个娱乐版里是再恰当不过的。”
“你们、你们到底有没有在听我的话!”秦文喻怒吼。
“有啊,我们一早就说好的,投票决定要不要登嘛,很明显赞成登出来的比反对的多。”白莜祖掏掏耳朵。
“哼,谁说的,人家水茉和?榛还没表态呢。”秦文喻伸手去掏感受力减退到零的叶水茉。
“水茉,你说你是不是赞成登?”白莜祖先秦文喻一步拉起水茉。
“啊?”叶水茉两眼涣散。
“喂,你怎么了,病了?”白莜祖晃她。
“我?”水茉幽魂一样抬头,“我弃权。”
“吓!”白莜祖手一松,吓得后退两步,“水茉,你真的不正常了!”
“?榛,你觉得呢?”秦文喻放弃水茉,转向一直沉默着的维?榛。
“我赞不赞成,你都是少数那派。”维?榛很不留情地道破。
不肯面对现实的秦文喻嚷道:“谁说的,我要打国际电话找宁檬,她一定会赞成我的。”
“那你试试看。”维?榛不冷不热。
火得秦文喻连忙操起桌上的电话。
“慢着,昨天晚上,我和宁檬通过电话了,她说她已经在炮火里蹲了三天了,今天她要好好睡觉,如果谁胆敢吵到她,后果自负。”菊烨野笑眯眯地告诉脸上渐渐爬满黑线条的主编秦文喻。
他这个主编就这样被吃得死死的!不,他不甘心!
“主编,你认了吧。”菊烨野笑容可掬,好像看穿了秦文喻的那点想法,她拍拍他的肩膀,“如果你实在不甘心的话,就想想我们报纸到时突飞猛进的销售量。”
秦文喻低下头,也只能以此自慰了。
“水茉,你的电话。”主编的秘书,也是大家共同的秘书,声音温柔地呼唤水茉。
叶水茉踱过去,抓住电话,以为是她的那个线人给她提供消息来了,“喂——”
电话那头传来程屿恒的声音:“你几点下班?”
“五点半。”拿电话的手在做不规则运动。
“那好,我五点四十五分来接你,晚上去我家里吃饭。”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细如蚊蚋。
“你知道我家怎么走吗?”
“不、不知道。”
“所以,我来接你。”
电话挂断。
叶水茉却还是拿着电话,脑子瘫痪,只有“去他家里吃饭”这六个字在她的脑海里蠕动。
“水茉,谁的电话啊?把你吓成这样?”白莜祖站到她的面前。
“一个男的,声音很有男人味。”秘书回答她的问题。
“没事。”叶水茉推开白莜祖,又像幽灵一样回到自己的位子。
“有事情发生。”秘书凑到白莜祖的耳边。
“瞎子都知道啊。”白莜祖翻翻眼珠子。
那边米润儿在叫:“下班了,我们待会去哪里吃饭啊?”
下班?吃饭?这几个字顿时让水茉僵硬。
“水茉,你说呢?”白莜祖故意问她,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我、我不知道。”叶水茉嗫嚅,然后又心虚地补上一句,“我还有点事。”
“有事?什么事?”白莜祖盯她。
水茉躲躲闪闪,“我、我大概要去见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白莜祖紧追不放。
“哈哈,一般朋友,普通朋友。”叶水茉越讲心越慌。
闭着眼睛,白莜祖也知道水茉在说谎,“你给我说实话。”她逼供。
叶水茉后退。
“你又答应帮人家还高利贷了?”
水茉摇头。
“你又借钱给那些妓女了,所以没钱吃饭了?”
水茉还是摇头。
“你被人恐吓,被人骚扰?”
水茉再摇头。
“那你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白莜祖逼近。
身后,有人在叫水茉的名字。
“啊,就是这个声音了。”秘书不知何时又凑到了白莜祖的耳边。
白莜祖猝然转身,却看到了她这辈子最最不想见到的人。
程屿恒笑容友善,“水茉,我来接你了。”
白莜祖再转头,却看到水茉满脸通红。
“说,你怎么会认识他的?”她有点失控地摇晃水茉瘦弱的肩。
“莜祖,我、我……”水茉被摇得话不成句。
“莜祖啊,你的反应也太过度了吧,不过是有个男人来接水茉而已。”菊烨野看不下去了。
看不下去的还有程屿恒,他直接把水茉从白莜祖手里捞过来,护在身后。
白莜祖眼睛通红,她瞪着程屿恒,如果眼光能杀人的话,相信程屿恒已经死过很多次了。
“白莜祖,你也太会记恨了。”程屿恒很无奈地说。
什么?认识的?米润儿和菊烨野开始擦亮眼睛。
“谁记恨了,我如果跟你这种没风度的人记恨,简直是降低我的格调。”白莜祖撩撩头发,说得很襥。
“那就好。”程屿恒磊落一笑,拥着水茉就走。
“等等!”白莜祖尖叫,“你想把我们的水茉怎么样?”
“我带她回家吃饭。”程屿恒说得很自然。
“什么?”白莜祖再次失去形象地尖叫,“你凭什么带水茉回家吃饭?”
“咦?你不知道的吗?水茉现在是我的未婚妻。”程屿恒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撒谎的痕迹。
“什么?”
“什么?”
“什么?”
四面八方响起了类似于白莜祖的尖叫声。
叶水茉从程屿恒身后钻出来,她的小嘴一张一合,程屿恒低头,扔给她两个字:负责。所以水茉的嘴巴里最终没发出音来。
她想解释的,但是程屿恒说过,事情会变成这样她要负很大的责任,所以她要配合他。
“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已经发狂,并且带点痛心疾首的白莜祖对程屿恒吼叫。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你们都知道的。那就算是我和水茉给大家的一个惊喜好了,下次有空请大家吃饭。”程屿恒摆摆手,笑容诚恳老实。
“好啊好啊。”米润儿和菊烨野叛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