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茉,你说,你给我说清楚!”白莜祖转向温顺如兔地藏在程屿恒身后很想遁地逃走的叶水茉。
“你、你那次给我的名片,让我去杉浦空手道馆,我去了,然后就认识,就……”叶水茉“咕咕噜噜”地噜了半天。
听得白莜祖只想把自己给解决了,这么说来,她是一手造成她的温顺小兔子和超级大恶狼的相遇的!
“那么,我们先走了。”程屿恒牵着水茉的手,和大家道再见,风度翩翩。
办公室里所有的女性都眼睛闪亮,挥手和帅哥说再见。只有白莜祖泪流满面,她的小兔子,她可爱好玩的小兔子,为什么偏偏要落入他的手里?!
“节哀顺变啊。”菊烨野安慰。
白莜祖抱住她,哭得更心痛了,她的小兔子,她的小兔子……
“不过话说回来,你好像和那个男的有过节似的,怎么回事呢?”菊烨野不经心地问起,其实心提到了嗓子眼了,好想知道啊,能让白莜祖发狂的男人!
白莜祖一把推开菊烨野,抹干眼泪,“吃饭去。”
那是她这辈子最深的痛啊。
叶水茉坐在程屿恒的车里,念叨:“我们只是假装而已啊,怎么连我的同事都要骗啊,这不好吧,他们又没误会我们什么,说谎不好了,我看我还是向他们解释清楚了。”
“你知不知道我的职业?”程屿恒开着车问她。
“啊?”这和这有什么关系。
“我是律师,身为律师,就要有天衣无缝,百密不得一疏的处世态度,所以即使你身边的同事也要骗。”程屿恒义正词严地解释。
叶水茉头昏,因为他是律师,所以她就不能对自己的同事说实话,为什么他会得出这种结论?
“你明白了吧?”程屿恒追问。
“不……”叶水茉想实话实说,但在看到程屿恒泛着寒光的黑眸,她硬是把话给淹没在了嘴里。
“以后你乖乖听我的好了,这样就不会把事情搞砸了。”程屿恒宣布,很理所当然。
叶水茉看着他刀刻的侧脸,抗议的话,刚到喉咙就没了下文。
其实,程屿恒也很烦,他知道最干脆的方法,是不管他妈相不相信都要跟她解释清楚,而不是将错就错把事情越弄越不可收拾,因为不论他妈有多么的专制跋扈,终也要相信这世界上就是有很多巧合之事的。但干脆的结果是,他一定会被恼羞成怒的妈抓住把柄然后逼他回家里住的。她会说:你看你看才搬出来住就给我惹这么大的麻烦,如果他敢顶嘴回一句:是冲动易怒的你给我爆出的大误会才惹出的麻烦。他敢肯定她会叉着腰指着他的鼻子告诉他:这都是因为你搬出来住的缘故,害我紧张过度才会闹出笑话的,从现在起你马上给我乖乖搬回家里,然后继续她对他的毒害。一想到这,他就头皮发麻,脊背发寒,乖乖就范。为了阻止这个结果,哪怕现在要他杀人放火他都会去铤而走险的,更别说和自己的徒弟订订婚,反正他现在单身,也没有什么困扰。不过——
“你有没有男朋友?”
如果没有安全带牢牢地捆住她,她一定会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而骇得跌落椅子的。
“男朋友?我没有啊!”叶水茉僵直身子,双手在机械地摆动,那样子像极一只被人抓住耳朵的兔子。
程屿恒低头,硬是没忍住那冲破喉咙而出的笑声,他空出一只手,扯扯水茉水蛋一样滑女敕的脸颊,烦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把手伸过来。”他命令。
“哪只手?”叶水茉摊开两只手。
“左手。”
叶水茉把左手伸给程屿恒,对他竟是全然的信任。水茉只觉得无名指上一阵冰凉,她一惊,看到手指上已经多了一只戒指。纯银的戒身上有一条鱼形的花纹,鱼眼处镶嵌着一颗泛着幽光的钻石。
叶水茉看傻眼了,这戒指与她白皙修长的手指竟是那么的融合。
“怎么,不喜欢?”程屿恒猜测她惊愕表情下的意思。
“不是,不是。”叶水茉又慌乱起来,“我只是太突然了,吓了一跳。”
“这表示我们订婚了。”程屿恒伸出手,让她看自己手上的一只戒指,也是纯银的戒身,但却朴素多了,很沉稳的设计。
“我们这样是不是亵渎了婚姻?”叶水茉幽幽地问,心里不知道原因的隐隐地疼,这辈子第一次戴上戒指,却是为了骗人,她超正义的良心开始谴责自己。
“傻瓜。”程屿恒揉揉水茉的发,用一种含糊不清的表情带过了水茉的质问,他逼迫自己不去在意水茉脸上的那一抹伤。
“师父?”叶水茉轻轻地叫他,原本清澈的眼睛好似染上了烟尘。
“乖了,你帮师父这一次。”程屿恒唬弄。
叶水茉看着程屿恒的侧脸,傍晚的夕阳透过车窗落在他的脸上。为什么她会有心都溶化了的感觉,“师父,我一定会帮你的。”她月兑口而出,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在下沉。
“师父我回头教给你一个攻击力超强的招式。”程屿恒露出迷人的笑,很疼爱地在水茉的脸颊上捏捏。
“会痛!”水茉瞪着眼抱怨。
“谁让你那么好捏的。”程屿恒闹她,大手伸过来,又蹂躏她的粉红脸颊。
夕阳下的高速路上,寂寂寥寥地驶着几辆车,程屿恒与水茉的打闹声从车里渗出,遗落在寂寞的乳白色的路上,泛着光晕,像撒下了白色的小花,香气徐徐,一路远去。
有时候爱情也会被遗落,兀自散发着香气,等着粗心的人们重新来捡拾它。
程屿恒的家,更确切地说,是程屿恒父母的家,是完全的日式庭院。走进挂了门牌的黑色铁门,是一个景色清幽的庭院,种了一院子的花花草草,然后走上木质的台阶,拉开玄关的门,换上拖鞋,眼前是一尘不染的客厅。
“啊,水茉你来了。”桑岛樱热情地拥抱水茉。而水茉却被她的一身和服吓倒。
“我妈妈是日本人。”程屿恒适时地在水茉耳边说明。
“今天我可是要见儿媳妇的,当然要慎重打扮。”桑岛樱仪态万千地撩撩耳边的碎发。在看到水茉手指上的戒指后,笑得更幸福了。
“樱姨。”叶水茉才出声就满脸愧疚,如果樱姨知道他们是骗她的,会多伤心啊?
“怎么了?”桑岛樱听出水茉声音里的低哑和落寞,马上抛弃形象,转头,“臭小子,你是不是欺侮我的水茉了?”
“樱姨,他没有欺侮我啦。”叶水茉慌张得拉住已经抡起拳头的桑岛樱。
“可是你刚刚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高兴?”桑岛樱转头,换脸换声。
“没有没有,我很高兴啊。”水茉哪敢告诉她刚才是因为愧疚。
“妈,你是不是应该准备晚饭了?”程屿恒提醒。
“对啊,我可不能把水茉给饿着了。”桑岛樱模模已经很光滑的头发,小碎步地跑进厨房。
“师父,我们这样做好吗?”叶水茉忧心忡忡,罪恶感袭上她装着满满仁义道德的心脏。
“当然不好,你这傻瓜,你还叫我师父,你想我们现在就穿帮吗?”程屿恒气急败坏地拉水茉到一边坐下。
“那我要叫你什么?”她眨眨眼,无辜地问。
“当然是叫我名字,记住我们是订婚的人了。”程屿恒耳提面命。
“知道了,师父。”似乎存心要惹恼程屿恒,叶水茉还在无辜地叫着师父。
程屿恒正想发火,眼角瞥到桑岛樱的影子,他一把把水茉抱在怀里。
“来,水茉啊,先喝茶。”桑岛樱端着茶,施施然地走近他们,故意不去看僵硬地抱在一起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