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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阴玉兔 第22页

作者:七海

“……谁说没有关系?”低沉的声音似乎压抑着什么,只听到轻轻的脚步摩擦地板的声音响起,还没有下定决心逃开,一双手就抓住了自己的胳膊。

悚然一惊,回过头来的眼睛已经泄漏了太多太多。缁衣静静地看着自已,眸子中却燃烧着同样的火热。

“你说没有关系么?你明明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为什么没有关系……”

“没有!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我是宗礼未过门的妻子,你却是其他的男子,我们之间不可能有那样的感情,我们……”

“未过门的妻子?未过门的妻子打的是什么主意?啊?”

猛地一甩手,快若闪电地拉开她的衣襟,刚刚藏好的那白色纸包掉了出来,落在地上。

瑞琼睑色铁青,扬手就是一掌打去,缁衣不躲不闪,硬是挨了这一下。

“你这混账!”

除了这句话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缁衣抚模着火热的左颊,冷冷地笑出声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算做什么?你居然想毒死宗礼?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变成什么后果?你知不知道啊?”

抓住她的肩膀拼命摇晃,瑞琼闭上眼睛,终于忍不住地大吼出来:“我自然是知道!他死了就好,他如果死了,你们所有的计划不就打乱了么?所有的事情不就全都结束了么?至于我……我,我自然会跟着他一起去死,这样一来不就全都好了么?”

说到这里,眼泪再也忍不住的夺眶而出,所有伪装出来的坚强全部崩溃,瑞琼垂下眼睫,说不出的可怜。

“……为什么不告诉你阿玛我的事情?”

“……”咬住嘴唇,知道如果一回答就意味着所有感情的崩溃。

“你害怕你阿玛杀了我是吧?”

“……”转过头去,想要挣月兑他紧捏住自己肩膀的手指,却不料身子没有后退却被缁衣一个用力拉入怀中。

熟悉的梨花香气夹杂着淡淡的麝香的味道,还有兔子带来的泥土味还有青草的气息,说不出的心安和说不出的悲伤。应该推开的,毕竟这不是属于自己的怀抱,但是身体却被牢牢地禁锢住。

柔柔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静寂,让瑞琼心中一跳,“瑞琼,你可以相信我么?”

“……”要我怎么相信你?之前欺骗我欺骗得还不够凄惨吗?

“虽然现在不能明说,但是请你相信我……”轻轻分开彼此之间的距离,那双盯着自己直看的眼眸清澈到底。

“不能明说?有什么不能明说的?你难道……

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是欺骗着我的么?难道说……”

没有继续问出口,只是因为缁衣将脸凑了过来,随后冷冷的唇瓣贴上了她的额头。

他的嘴唇和想象中一样柔软,却也一样的冰冷,一贴上来就仿佛窜起了一团疯狂的火焰,顺着接触的地方一直蔓延下来,烧到心中,居然是说不出的痛苦,烈火焚心,好痛好痛……

“你相信我,你等着我,等到皇上六十大寿的时候,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缁衣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发自肺腑,说不出的真心,也是看不到的真心。

“缁衣……”正想问清楚,却不料门发出“碰的一声大响,两个人齐刷刷地回过头来,就看到重华铁青着的容颜,以及身后宗礼得逞的笑容。

为什么……阿玛和宗礼会在这里?

‘阿……”

“你这小子,半夜三更的在我未婚妻房里做什么?”

瑞琼刚刚张口就被宗礼的大吼声打断,眼看着贝勒大跨步地冲了过来,劈手就是一耳光扇向缁衣。没有应声,缁衣硬生生地挨了那一掌,脸颊立刻肿了起来。

“缁衣!”瑞琼想冲上前去,却被人一把拉住,回头一看,阿玛紧绷着的铁青容颜近在咫尺。

“阿玛……”瑞琼心中一跳,生怕重华看出什么端倪,也不敢挣扎,就见到宗礼冷着面孔抓住缁衣的胳膊,将他硬生生拖向门外。

“阿玛!缁衣他……”

瑞琼挣扎着,想要从宗礼手中将缁衣抢夺下来,但是重华的手仿佛铁钳一般,说什么也不松开。门外吹进来的夜风一下子让烛火晃动了一下,瞬间熄灭。

一时间黑暗笼罩了整间屋子,月光如纱,轻轻笼上男人冷峻的容颜,也丝毫减淡不了那种肃杀之气。

“王爷,我应该可以把这小子带回端王府回去审问吧?”

重华冷着面孔,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没有任何权利选择不是么?男子在未婚妻的房间中发现了另外一个男人,白天就够无可饶恕包不用说如此深夜,所以宗礼拖着缁衣就此扬长离去。

缁衣和宗礼的关系怎么可能不知道?而宗礼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而且好巧不巧地偏偏挑中自己这间厢房?怎么想怎么觉得这是一个局,而这个局夜香不会设,自己不可能,唯一有能力也有机会的,就只有缁衣了……

缁衣他!

手指蜷缩了起来,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瑞琼抬起手来拼命擦拭着自己的额头,不甘心到了极点。

又一次!又一次被他欺骗了!

说什么“等到皇上六十大寿的时候.一切就都真相大白”明明给自己希望,现在却又亲手打碎它,实在是太过分了!而自己的感情也随着他的话起伏不定,说有多愚蠢就有多愚蠢!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这么蠢的人。

流下不甘心的泪水,咬住嘴唇都尝到了血腥味,瑞琼闭上眼睛向床那边走去。不想看到如此懦弱的自己,也不想看到这么卑劣的他,从今往后,缁衣他是死是活都不关自己的事情!

“瑞琼。”

一直冷冷的注视着女儿一举一动的重华,低沉清冷的声音打散了室中的沉重,瑞琼身子一颤,昂起头来,就看到月光下些许苍老的背影。

“瑞琼,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也不明白,所以也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阿玛?

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瑞琼撑起身子,想要问个清楚,但是回应自己的却是缓缓关上的大门.伴随着树叶相互摩擦发出的沙沙声,重华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本来应该听不清楚,但是却偏偏就好像在耳边喃喃一般,说着那铁铮铮的、不会有任何转机的事实。

“就算你没有被皇上指婚给宗礼你和缁衣也没有未来……”

身份不同,地位不同,立场不同,所以我们没有将来。

连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都生生掐灭,瑞琼僵硬着身子坐在床上,感觉到夜好深,也好冷。

至今还清楚地记得当初和缁衣在一起的情形。

天光灿烂下,缭乱盛开的梨花在玉色琉璃映照中起起伏伏,素白的衣勾勒出纤细的身形,缁衣散乱着长发,微笑着抱起脾气暴燥的兔子,静静地看着自己。雪白花瓣沾染着清晨的露水,粘在他乌黑的发上,等着飞奔而来的自己,亲手摘下。

人家说花开茶靡花事了,姹紫嫣红的花季一过,留下的只有遍地的萧索,以及寂寞的凄凉。

自己的爱清,也随着这朵单薄的梨花凋谢而散去。

幕八:只恐夜深花睡去

一出了王府的大门,缁衣就被宗礼拉上了马车,面对面坐着。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这么三更半夜地跑来德郡王府,究竟有什么意图?”

缁衣冷着面孔,感觉到身上的单衣耐不住夜晚的寒露,稍微向上拉了一下衣襟,看得对面的宗礼一阵冷笑,将身上的黑貂大衣月兑了下来,丢在他身上。

“还能有什么意图?自然是来捉奸的!”

神色一凛,目光如刀袭来。

“你说话放干净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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