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知道赵煌言心中有一个女人,可是明白是一回事,真正地确定又是一回事。那幅画,就是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又都叫舞的女子。原来,她只是一个替代品,原来这才是赵煌言娶她的真正原因。为什么她哭不出来?除了一见到那幅画时的震惊以外,她再也没有多余的情绪,怒?没有!恨?也没有!怨?还是没有!她是怎么了?如果是在嫁给赵煌言之初看到那幅画,她也许会是一笑,并为他的痴情感动得哭上一场。而半年之后的今天她确定她爱上这个男人,想和他厮守一世的男人娶她只是因为她像另一个女人。她为什么会没有半点儿的惊讶?是她不爱他吗?不,不,她真的爱他,毫不保留地爱他。是啊,早就在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从他的眼里看到,他从她的身上看到的是另一个女人,早就知道,不过没想到会是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罢了,是这样吗?不,她在心中说道,也许她早已猜到自己和那个女人的相像,她一直是在自欺欺人,不愿多想而已。若是赵煌言和平常男子一样,她也不会动心的,可赵煌言是那样的狂放不羁,从来不束缚她,她的心也就不由得为他倾倒。
他到底有多爱那个女子,连一个只是相貌相像的人他都可以如此呵护,如此疼爱。她真的好羡慕那个女子,想必她就是陈妈口中的小姐吧。只是那个女子现在在哪儿,她还会回来吗?回来她该如何自处,一连串的问题搅得灵星舞头痛不已。
可她和那画中的女子还是不同,她比不上画中的女子,她明白。一看那女子就知道她是一朵青莲,高贵美丽,气质这东西是天生的,后天再努力也不可能做得如画中女子那样完美,从小就跟着她爹四处跑买卖的野丫头怎么会有那大家闺秀的气质。她拿什么和那个女子去比,一个是天上的星星,一个是地上的石子,有如云泥之别。不是她看不起自己是她太了解自己,做生意她可以,做女人恐怕要把她塞回到她娘肚子里再修炼上几年。再看看自己的脚,天足一双,没有缠足,她爹叫人帮她缠上,她又解下来,加上家里就两个大男人,也没有人管得了她,所以别人是三寸金莲,她的是却是六寸脚板。要不是家里有点钱,自己的容貌还过得去,那她这一辈子绝对是孤独终老的。想到官宦人家那真是连做妾的资格都没有。
嫁给赵煌言,不可否认的她的虚荣心得到了一定的满足,赵煌言的宠爱让她不知不觉地掉入爱的漩涡里,就算明知道赵煌言娶她是另有目的,她也义无返顾,也许早已料到这样的结局,她才会如此镇定吧。
她用手模了模小肮,自小苞着父亲外出再加上有一个医术高明的兄长,她已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两个月了,谁也不知道,包括瞳儿,她好想看看这个小生命是否和他的父亲一样,她等着,没有了眼前的一切,她还有一个有着同样骨血的孩子,她还有爹爹、哥哥、莫言和霓羽他们,还有着灵家所有的人。她不怕,她是什么都不怕的灵星舞呀!
问她,为什么不告诉赵煌言,她也不知道,可能是心中有一个结,陈妈说我们家小姐是会回来的。她怎么可能会相信那只是他的一个表亲,她怎么会相信呢?她不是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姑娘,她是一个从小就开始走南闯北的商人,十三岁她就可以救下被官府通缉的要犯,要她怎么相信他的话,她真的那么好骗的话那灵家还不早就让她给败光了?
她要怎么做呢,揭穿还是不揭穿?揭穿的话她和赵煌言的的缘分估计是到尽头了,不揭穿又能维持多久这样的假象呢?这比生意还累人,她要怎么做呀,“啊!”她大叫一声,真想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一夜过去了,书房里的蜡烛也烧到尽头,吹熄烛火,赵煌言往松院走去。他想去看看灵星舞,他知道以灵星舞的聪慧是瞒不过她的。
走进松院,在进入房里时他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走了进去,同样一夜未睡的灵星舞在听到房门响动的声音时,忙将眼睛闭上,她现在还不晓得要和赵煌言说些什么。
来到床前,赵煌言坐到床沿上,用手轻轻地抚上灵星舞的脸,整个人陷入一片迷茫。睡着的灵星舞少了一份狡黠,多了一份安静,她像是拂舞,又不像是拂舞,他也有些分不清了。
灵星舞感觉到赵煌言的手在她的脸上,她实在是装不下去,慢慢地睁开眼睛,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言?”像是不确定一样。
听到叫唤,赵煌言的眼睛才对上灵星舞的眼睛,“吵醒你了?”
“没有,我差不多也醒了。”
“天还早,再睡会儿吧。”
“你呢,事情都做完了?”
赵煌言不自然地点头,天知道他在书房里发了一夜的呆。
“要不要上来睡会儿?”灵星舞问道。
略一迟疑,赵煌言就月兑去靴子,上到床上,灵星舞拉过锦被给他盖上,一股暖意霎时涌上心头。
第6章(2)
“言,我告诉你,我嫁给你的时候一点都不甘愿。”
“是啊。”赵煌言笑道。
“你知道啊。”
“怎么会不知道,我算是用权势逼你嫁给我的。”
“也不算,如果我真的不想嫁,不管什么方法我都不会嫁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嫁?”如果说不是那个原因,那么是什么原因?
“只有一个,把灵家扔还给我老爹。”她就是不想看她爹那么闲,所以她还找了个理由,说是要找到赵煌言的弱点然后再走人,想想还真是好笑。
“原来你是为了算计人啊。”
“是啊!”她一点也不愧疚。
“就没有为我的英俊不凡而动心?”赵煌言也忘记了拂舞的事和她开起玩笑来。
“没有,”过了一会儿,“有一点点。”
“你呀!”赵煌言抚弄着她的头发。
“言,你说我们以后如果有孩子,你是希望是男的还是女的?”灵星舞试探地问赵煌言。
“你——有了?”他问得小心翼翼。
“我是说如果啊,你不想要小孩吗?”灵星舞故意问道。
“想,我想要个女娃。”他想到一个粉女敕女敕的小女娃在街上跟小贩讨价还价时神气活现的样子,一定好可爱。
“可我想要一个男孩儿。”一个像赵煌言的男孩子,“有你的聪明霸气,这样就可以欺负别人了。”
“欺负别人?”不是吧,她想养一个小恶霸呀,那他可不想要。
“嘻嘻,谁让我哥把所有事都扔给我,我要让我儿子去欺负他儿子。”
“你不是挺喜欢做生意的吗?”他不解。
“我是喜欢啊,可我自己愿意做和他们扔给我是两码事,我一定要讨回来的。”灵星舞说得义愤填膺。
“请问夫人,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计划如此伟大的事业的,不是才成亲就想这么做了吧?”不会是一嫁给他就开始筹划了吧,想想有这个可能。
“不是。”灵星舞回答得很快。
还好,还好。
可是……赵煌言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那是什么时候?”
“七岁。”灵星舞永远记得,难怪哥哥帮着她说好话,让她还是个女乃娃的时候就跟着爹爹东奔西走,原来早就计划好了把家里的事扔给她,他出去游荡。
她儿子的命运真惨,赵煌言想。
他忍不住好奇,“那如果是个女孩儿呢。”
“让她成为天下最可爱的女孩,然后剥削所有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伯伯,婶婶……”赵煌言听得是目瞪口呆,可见他们家是永远不会缺钱的,在这么一个娘的精心教育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