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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好饶了我 第7页

作者:平果

“电灯开关在哪里?”他迟迟不开灯,她干脆自己问了。

“在你右手边。”在她手伸过去的同时;他又补上一句。“不过灯泡十年前就烧掉了。”

“十年前?!”她无法置信地杏目圆睁。“灯泡坏了十年你都没换?”

四海唇一撇,一副她大惊小敝的表情。

“所谓的『客房』,不就是有人借住时睡觉的地方吗?既然进来就是要睡了,干么还开灯?反正是用不着的东西,何必浪费钱去换?”

想了三秒,她还真是无言以对,不过睡这种房间还不准开灯,她睡得着才有鬼!

“至少给我支手电筒总行吧?不然我半夜醒来想上厕所怎么办?”

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偷愉把手电筒开整夜吧!

四海没回答她,转身走进别间房,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个铜制烛台,还有一根烧过的红腊烛。

“手电筒太耗电了,这是拜拜用的腊烛,你就用这个吧。”

宝蓓从他手中接过烛台、腊烛,和一个她以为早就绝迹的阿嬷级火柴盒,差不多觉得自己是跟古人借宿了。

“记得,省着点用,这一根是我半年份拜拜用的量,别给我用光了。”

“……噢。”

她看着不到十公分长的腊烛,有些欲哭无泪。在这种房间点腊烛不是更吓人吗?

不懂她思绪的四海自顾自地继续交代她:“还有,明天早上最迟七点我就会叫醒你!你最好在那之前想好去处,晚安。”

他说完便快步回自己房里,不给她求情的机会。不能说他无情,不这么做,明天一早八点钟,他雇用的钟点女佣一出现,装穷的事就露出马脚了。

“怎么这样……”

宝蓓撅起小嘴,这男人好象把她当瘟疫一样,避之唯恐不及,她有那么恐怖吗?

吧咽了一口气,她先在门外点燃了腊烛才进房。这么短一根,大概撑不到几小时就会烧光了吧?竟然还要她省着点用,根本就是不够用好不好,真不知道他是穷还是抠?

把烛台放在床边的五斗柜上,她立刻爬上床,一把抖开折好的棉被钻进去,告诉自己一定要在腊烛烧完前入睡。

“咻——咻——”

说是这么说啦,不过当风吹过窗缝的凄厉声音不断出现,明灭不定的烛光又将房里的阴森气息加重十分;只要她一动,老旧木床就会发出“咿咿呀呀”的恐怖怪声,宝蓓越是叫自己别去在意,全身的听觉、视觉、嗅觉越是清晰敏锐,一点睡意也没有。

“吱。”

她竖直耳,那是什么声音?

“吱、吱。”

吓,那该不会是……

“吱、吱、吱……”

宝蓓立刻坐起,迅捷地取来烛台往周遭一照,一只又黑亮又肥大的老鼠,就在离她不到两公尺的地方,一副“你敢奈我何”的跩样跟她大眼瞪小眼,完全没有钻回鼠洞的意思。

“砰!”

“啊——”

在身上的鸡皮疙瘩全站起来的同时,宝蓓下意识地把烛台往老鼠扔去,继而嗓门一拉,一声媲美世界第一女高音的尖叫响彻云霄,足够把刚进入梦乡的四海惊醒兼吓飞了三魂七魄,让他差点没从床上滚下来。

“怎么了、怎么了?!”

睡眼惺忪的四海一下床按亮灯,随手抓了门边的铝棍便往外冲。不会那么衰吧?真那么倒霉到家,才头一次带女孩子回家,就遇上了闯空门还想劫财劫色的贼吗?

“金宝蓓!”

他扭开门把直冲进门,已经准备好要硬着头皮“英雄救美”了,结果贼没见到,倒是瞧见窗帘烧起来了。

“不会吧?!”

他只愣了一秒,便立刻抓起宝蓓身上的棉被扑打窗帘上的火,好不容易才扑灭了火势。

“你干么放火烧我房子?!”

看着烧毁的窗帘和焦黑的棉被,屋里的火是灭了,但四海胸口的怒火可是正炽烈。

“有……有老鼠啦!”

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还没消,一脸苍白地比手画脚告诉他。

“你不知道,你家养了一只好肥的老鼠,一直绕着我的床吱吱叫,我一吓就拿烛台丢它,结果它边叫边跑去撞墙,然后就不晓得钻到哪里去了。等我一回神,窗帘就着火了,我也不晓得会变成这样,好恐怖喔!”

瞧她快吓得魂不附体,不像是在编故事唬他,四海的怒气才渐渐平复。还以为她发起神经那么狠,自己的房子烧了,还恩将仇报,连他家也要拿来作陪呢!

“不过就是一只老鼠,你也未免太大惊小敝了。”他忍不住打了个叼欠。“没事了,那我回房睡喽。”

“不要丢下我一个!”宝蓓一把扯住他。“我不要睡这里,我要换房间。”

他皱了皱眉。“你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其它房间都没放床,除非你想打地铺,不过那样子被老鼠咬的机会更大喔。”

她眼珠子一转,马上心生一计。“那我睡你房间,你的房里总有床可睡吧?就这么决定。”

“就这么决定?!”让她登堂入室还不够,竟然连他的房间都想霸占!“不行,我不习惯让陌生人睡我的床。”

她就知道他不会那么简单就答应,不过她也没那么容易放弃。

“难道你真忍心留我一个人在房里,被可能会再跑出来的老鼠吓得尖叫一整夜吗?”她捂着胸口,无限哀怨地浅叹一声。“唉,真的不行也是我的命,我的心脏一向不是很好;万一吓死了,就麻烦你好人做到底,帮我收尸了。”

喝,真的还假的?

四海头皮一阵麻。她要是真在他家出了事,有几个人相信他是做善事、收留陌生人借住?他肯定会上各大报的头版头条,更甭提如果真要他支付后续那些丧葬费用,那可是会让他有被“割皮削骨”之痛呢!

“我真是输给你了—”女人果然是祸水!“好啦!我跟你换房间就是,不用说些死不死的话吓人了。”

宝蓓忙不迭地摇头。“不是换房间,我们睡同一间,这样有人壮胆,我就不用再怕老鼠和鬼了。我们快走吧!”

她像逃难似的抓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飞快离开这间房,就怕慢一步又见到老鼠来“送行”。

“金宝蓓,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男的?”他终于憋不住问。

“有啊。”她边走边上下打量他。“你怎么看都像个男人呀!你这么问,难不成你是变性人?”

“我——”他气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我百分百是个正常男人!我才怀疑你是不是女人哩?正常女人会硬赖着住进一个跟她不熟的男人家中,还主动拉着人家要同睡一间房吗?”

“不会。”她答得斩钉截铁。“不过你是好人,又不会把我怎样,没关系啦!”

怎么她的答案总教他有股很想去撞墙的冲动呢?他什么时候被归类为无害的好男人了?

“咦,你睡单人床啊?”

走进他亮着灯的房间里,映入宝蓓眼帘的是一间约莫有十五坪大的房间,里头却只摆了一整排的书柜、一张单人床、一张电脑桌、一个衣柜,再没其它东西,看起来空荡荡的。

“没错。”他甩开她的手,走到床沿一坐。“喏,就像你看到的这样,这么窄的床你真要跟我挤?那我们得抱着睡才不会摔下床喽。”

她走到床边左看、右看,不由得蹙起双眉。“嗯,真的耶。”

“是吧!”他故意说:“你长得又不像恐龙,我也不是柳下惠,如果抱在一起睡,十之八九会出事,你应该不想发生那种事吧?所以你睡这儿,我还是去睡客房比较好。”

对别的男人来说,这也许是飞来艳福,但四海自认无福消受。这女孩是熊是虎还不知道,他最好跟她保持距离、以策安全。所以他话一说完立刻起身往外走,就怕继续跟她共处一室,早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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