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吃了闭门羹,也就识相地离去,踏著月色,在月光下交换彼此的心得。
“我看这事没这么简单,一定另有蹊跷。装神弄鬼,只是个幌子,背后可能隐藏著什么样的阴谋。”柴毅凭直觉揣测道。
“子不语:怪,力、乱、神,我就不信这世上真有什么神仙、鬼魅,是人为操作的可能性较大,至于他们藉助闹鬼一说,似乎想达到某种程度的吓阻作用,目的为何?动机为何?我就不得而知了。”
“会不会连比武招亲都是个骗局?”
“看来中秋节那天,咱们得前往一探究竟了。”
“朱兄,别忘了,我们有要事在身,还是少管闲事为妙。”
朱瞻垣不赞同柴毅的看法,他认为正事也好,闲事也罢,反正让他碰上了,就非插手不可。而且,正事一直局限在瓶颈里,他想暂时转移注意力,说不定等闲事处理完了,正事会有柳暗花明、迎刃而解的机缘。
第八章
中秋佳节,落日镳局的教练场上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各路英雄好汉云集,擂台上的比武大会更是如火如茶地进行著,连围观的人潮都呐喊助阵,场面热闹几至沸腾……
朱瞻垣和柴毅也混在人群之中,他们不动声色地静观其变,一副有备而来的样子。
一个硕壮、凶悍的面恶大汉撂倒全场,拔得头筹。
“还有谁来挑战?哈哈哈……否则,秦姑娘我就娶回家了!”那名壮汉志得意满道。
“唉,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就是说嘛,那个秦姑娘能文能武,又是个美人胚子。”
“走了,走了,咱们到悦升酒楼喝喜酒去。”
朱瞻垣和柴毅听到身旁人的耳语,他们对此事更感兴趣了。
“为什么要到悦升酒楼喝喜酒?落日镳局不宴客吗?”
“两位公子,你们有所不知了,落日镳局里闹鬼,正闹得严重,据说每到太阳下山时,厉鬼便会出现,吸尽人身上的精、气、神,置人于死地,你们说,还有谁敢靠近落日镳局一步呢,更甭说喝喜酒了。”
“那落日镳局里的人就不怕这厉鬼吗?”
“这厉鬼又是何人死去而化成的?”
“公子,别胡思乱想了,反正不靠近就什么事也没有。”
朱瞻垣和柴毅身为朝廷命官,可不能像一般老百姓那样,不敢理会此等鬼魅之事,定要追查出真相。
“柴兄,咱们回头悦升酒楼见。我去打擂台,其它事留给你打点了。”
朱瞻垣交代一声,便冲上擂台去。
于是,一场龙争虎斗的比武大会再次掀起高潮。台上两名男子武来武往,又是拳、又是腿,比划了半天……
台下观众兴致勃勃地,打气、加油、鼓掌声此起彼落,热烈地叫著、吼著、呐喊著……
最后,朱瞻垣凭他精湛的功夫赢得胜利,抱得美人归,引来全场的欢呼与喝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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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稍安勿躁,我们请秦总镳头发表谈话。”
“各位英雄,各位乡亲,感谢大家共襄盛举,才使这场比武招亲大会办得有声有色、圆满成功,在此,秦某人向大家致上最深的谢意。”
在一阵欢腾之后,秦一畴继续宣布:
“今日由于这位仁兄武艺过人,勇夺冠军,秦某人依原先约定,把舍妹柔侠嫁他为妻,即日完婚。礼堂设在悦升酒楼,请各位佳宾好友于酉时务必前往参加婚礼,痛痛快快干两杯。”
“这位仁兄,看你的言行举止,似乎下是本地人。”
氨镳头秦一畦调查起朱瞻垣的身家背景来。
“在下朱七郎,家居京城宫本巷,世代以经商为业,此番为了探望朋友,而至苏州来,却逢天公作美、月老成全,在此竞喜得娇妻,缔结鸳盟。”
“好,好,好,朱七郎,以后由你辅佐我兄弟二人,落日镳局之业务想必蒸蒸日上,更加兴隆亨通。”
“来,妹婿,请到悦升酒楼稍作准备,婚礼即将开始。”
于是,朱瞻垣在一群家丁奴仆的拥护下,来到了悦升酒楼。酒楼里已布置差不多了,富丽堂皇,一片朱红,喜气非凡。
末瞻垣倒没把心思收在婚礼上,他一心只记挂著闹鬼的传闻,细细思索著如何深入“鬼穴”,探其虚实,找出解决之道,至少可帮助地方乡亲免于恐惧,让落日楼恢复昔日的繁华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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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澹然下课送走了白容膝,回到房里,满心欢喜地打算把自己的新作呈给她“丈夫”欣赏,欣赏……
“怎么了?喂,吃错药呀?哭丧著脸,犹如丧家之犬似的。”
“然妹,哇哇哇……”
柴毅二话不说便抱住鱼澹然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谁欺负你?怎不叫表哥保护你呢?”
鱼澹然见柴毅哭得如此伤心,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心里更加著急。
“七殿下……他……他……欺负……我……”柴毅抽抽噎噎道,
“表哥他怎么欺负你?别哭了,你说清楚。”
鱼澹然这才放心了一点,她猜想八成是赵娉婷在闹情绪,她表哥应该不至于会欺负人,尤其她现在名义上可是她的“丈夫”,哼,朱瞻垣他又不是不想活了。
赵娉婷哭了好一会儿,情绪总算暂时稳住了,然后把比武招亲、朱瞻垣夺冠、今晚迎娶秦家女之事一五一十对鱼澹然吐露。
“哇哇哇……想他今夜与秦姑娘……永浴爱河,缠绵恩爱……而我却只有……只有暗自落泪的分,什么山盟海誓,什么此情不渝……他早抛至九霄云外……”赵娉婷啜泣道。
“表哥真是太可恶了!娉婷姊姊,没关系,明儿个一早我就去找他理论,非要他给你一个交代不可。”
鱼澹然向来对拈花惹草、自命风流的男人深恶痛绝,这回她所敬爱的表哥居然玩起此种烂把戏来,她更是格外愤慨不已。当然另一部分原因她是替赵娉婷抱不平,谁教她们是无话不谈的好友,谁敦她们同为女儿之身。
“然妹,算了,把这个凤玉佩交还给他吧,随便你找什么理由都行。”
赵娉婷已心灰意冶了,她只要想到她的情人今晚醉卧美人膝,酣睡温柔乡,她就全然绝望、彻底死心了。
“娉婷姊姊,不再给他一次机会吗?我相信表哥只是……他心里一定还是很爱你的。”
鱼澹然也很为难,事情已到了这般田地,教她说什么才能挽回趟娉婷的心呢?
“然妹,我知道自己福薄命薄,别再安慰我了。”
赵娉婷已心如止水,整个人如同槁木死灰般,了无生气。
此刻她只剩下一个念头,帮助朱瞻垣追回失物,了结此案,完成父亲遗志,然后速速逃回家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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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毅哭了—整夜,到五更天亮了,才疲倦地昏睡过去。
鱼澹然也陪她一夜未曾合眼,可是她急于找朱瞻垣“算帐”,大清早的便在柴文和几个家丁的陪同下,乘马车赶往落日镳局。
“鱼姑娘,你觉得把凤玉佩退还给七殿下,妥当吗?会不会他有了秦姑娘,就不要我家小姐了?”
一路上,柴文都在为赵娉婷担心,没有一刻能安不心来。
“傻丫头,不会有事的!退还玉佩,只是想给他一个警告,那位秦姑娘不过是一名民间女子,哪比得上娉婷姊姊这样的大家闺秀?总之,管我表哥他娶三妻还四妾,七王妃的头衔,必定非你家小姐莫属。”鱼澹然分析道。
“真的吗?鱼姑娘,那我就放心多了。”
“喊我『夫人』,你不怕被人听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