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登入注册
夜间

救命佳人 第14页

作者:牧芹

“跑赢了兰州第一快腿了?”羽衣问宝驹。

“啡,大郎现在才刚要从山脚下跑回来呢,呵呵。”他得意地笑。

“我就晓得你会赢。”所以她才替他一点一点地攒那十枚铜钱,“走,到后头试穿去。”

羽衣牵着宝驹,到了店后头,找了把椅子要让他试鞋,只是宝驹坐上椅子,却迟迟不肯月兑掉脚上的旧草鞋。

“怎么了?不穿新鞋吗?”

“我……”两只脚缠成一气,似乎在别扭什么。

“你要自己换吗?那我到一边去。”从认识他到现在,洗澡、换衣、换鞋,宝驹通常都是避着她和郎兵的,所以她并不觉得奇怪。

羽衣站了起来准备走开,可宝驹却拉住她。

“要我帮你吗?”羽衣问。

“嗯。”

羽衣蹲了下来,开始月兑宝驹脚上的鞋,一月兑,就瞧见宝驹一般人不同的脚掌,他的脚无五趾,只有形似蹄状的脚掌。

为了不让草鞋松月兑,宝驹在草鞋里塞了许多草叶,里头有枯掉的,亦夹杂了几根翠绿的。

宝驹盯住羽衣,心情微微惧怕,好怕她会笑他那只没成形的脚。

“这是这只脚,才能跑那么快,是吧?”羽衣看着宝驹,温煦地笑说,低下头将草叶从草鞋里倒出来。“以后这些草别塞了,改塞这个,脚会比较舒服。”

羽衣从腰间抽出布块塞到宝驹的新鞋里,预备将那些草叶拿至一旁。

“那是七星草,不能丢!”宝驹紧张地将草叶全数抓回。然后将里头翠绿的部分一一拣出。

“七星草?”

“嗯,我就只剩下这些了。”这些草对他可重要了,如果没有这种草,他可能……

“那好吧,草不丢,但是也别再塞到鞋里了,知道吗?”羽衣叮嘱宝驹的同时,也帮他穿好鞋。“走吧,找郎兵去,让他瞧瞧你穿了新鞋的样子。”

宝驹一听,开心地跳了起来,拉着羽衣就往柴房跑,只是到了那里,却见郎兵一个人坐在柴堆上发楞,低头抓着手掌。

两人趋近一看,竟瞧见郎兵的掌心血流如注。

“啡!”宝驹惊叫。

“你们来了。”郎兵急忙以腰带住手掌胡乱缠去,而后将后臂垂至身侧,装作一副无事的样子。

“你的手怎么了?”羽衣问。

“我的手没怎么,只是不小心让些划破点皮,没事!你们……滋──”

羽衣抓起郎兵的手,却小心触及他的伤口,害他痛叫一声。

“怎么受伤的?”

郎兵咬着牙,自齿缝勉强逼出一声:“那把劈柴的斧,终于受不了我的摧残,断了。”

看住郎兵的硬逼出来的笑,羽衣竟是一阵心疼。他的手掌和手腕上,新旧伤痕加起来根本不仅一两道,这半个月下来,他到底受了几次伤,她却一点都没有察觉?

“一点小伤,不用担心成这样,等一会儿拿药涂一涂就好了。”不去看羽衣拧皱的双眉,郎兵缩回手,站起来将刚刚劈好的柴拾成一堆。

“休息吧,等我拿药过来。”羽衣说。

“不用了,等我把这些弄完再说,你和宝驹先进去吧,这里阳光太晒了。”

“你也休息吧。”羽衣坚持。

郎兵一听,忍不住大声说:“我说这些忙完才……”抬起脸,看到羽衣和宝驹望住他的眼神,他不禁噤了口。

他们不过是在担心他啊,他怎么可以这种方式来发泄他的烦躁?

许久,三个人就这么僵着,直到羽衣转过身,往店里走去。

“羽衣?”她生气了吗?郎兵拋掉怀里的柴,欲跟上去。

“在这里等着,我去拿药,你的伤口不马上清理不行。”进屋之前,羽衣柔柔的声音传来。

她的表情……

不得已等在原地,并找了个阴凉处坐下,郎兵担心地对着唯一的听众问:“她生气了吧?”

但宝驹仅是摇摇头,否定羽衣会生气的可能。

是夜,因为上过药的伤口仍旧肿痛,所以工作到筋疲力竭的郎兵躺上床,却始终睡不着。

因然疼痛难耐,郎兵却拼命忍住翻身的,以免吵醒通铺上的另外两个人。只是这头他闭着眼假寐,却不知隔着宝驹,睡在通铺最内侧的羽衣,也是睁着一双眼,迟迟无法睡去。

视线越过宝驹,羽衣看往郎兵的背影,眼睛瞬也不瞬。她盯住他在黑暗中泛着微蓝光晕的黑发,还有那宽阔厚实的肩幅,脑子里满满都是他一言一行。

郎兵,他是一个表面粗枝大叶,可心思却极度细密的男子,真如同宝驹所说的,他很善良,也许他不擅言词,但对人的好,总直接透过举动来表达。

真性情的人呀,是不是就如他这般呢?

蓦然,原本背对着羽衣的郎兵,竟突然翻身面对她,不过看他紧闭着双眼、微皱着眉头的样子,想必仍在梦乡里吧!

银白的月光,自羽衣身后的一口小窗洒进来,落在郎兵的脸上,将他的五官凸显得更为深邃。

他有对长长的睫毛,直挺的鹰勾鼻,还有张唇办匀薄的嘴。虽然他不常笑,也偶尔会发脾气,但那对她和宝驹而言,都只是担心的表现。

下意识地,郎兵的手探向郎兵,指尖来到他脸畔,只是她并未触及他,而是让手掌的影子游移在他的颊和眉眼之间。

一个汉子,一个有血有肉且有心的汉子,如果可以,她情愿自己是个没有过去,且再寻常不过的人,能够与他和宝驹,就这么平淡地生活下去,即使拮据,亦无所埋怨。

对着郎兵的轮廓浮画许久,羽衣唇间泛出笑意,收回手,轻手轻脚地翻过身去,这时,一直合着眼的郎兵,才睁开了眼。

罢刚他虽然闭着眼睛,不过却能感受到眼前那不停移动的光影。

她在做什么呢?难不成也和他前一刻一样?在辗转之际,脑子里都是想着对方的。

他想起数个月之前,她与他不过还是陌路人,而今却成了他依赖的对象。也许说依赖,对于刀伤、箭伤都已经痊愈的他并不正确,但不可否认地,他已经开始习惯有她的日子,而且对她心生思慕。

羽衣,聪慧温柔的美好女子,她从哪里来?有着什么样的过去?眼前,他不想再追问,就当她是个没有过去的人,所有的一切,就从他们识得的那一刻开始,她和宝驹,都是他的家人。

“唔!”忽然间,夹在中间的宝驹轻呓了声,侧身过去蹬了羽衣一腿,羽衣因而转过脸来,这一瞧,正好瞧见了郎兵睁得大大的眼睛。

郎兵一怔,本想再背过身去,孰料才蹬过羽衣的宝驹又是一翻身,偏巧打中他受伤的手。

“滋──”忍住痛呼的声音,郎兵抱着手掌翻身下床,跌坐在地了。

可恶!又淌血了!不能再让宝驹这小子夹在中间睡了,连睡着了还不安分地踹左又蹬右的!

“你一直没睡?”

突地,郎兵的身侧伸下了一条白玉的小腿,他猛然抬眼,对上的自然是羽衣一张担心的脸。

“我没事,你继续睡吧。”郎兵压低声音,自地上爬起,并模到房间角落,坐到一张桌旁。

羽衣跟下了床,来到郎兵跟前,“擦了药,还是痛吗?”她牵起他受伤的手掌。

“可能还有柴片嵌在肉里头。”

羽衣对着郎兵的伤口仔细瞧,最后找到罪魁祸首。“有了,这儿真的有一块碎片,我试试帮你挑出来。”就着月光,她对着他的伤口细细挑着。

“羽衣,今天早上你可生了我的气?”郎兵盯住羽衣问着,又想羽衣当然不会承认,所以他急着又补上一句,“其实我只是心烦,但是又不想你们担心,是以……”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单击键盘左右键(← →)可以上下翻页

加入书签|返回书页|返回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