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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佳人 第10页

作者:牧芹

西夏汉子的鲜血沾上了宝驹的额头且流到了唇边,他因为害怕而狂喘着气;羽衣盯住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西夏人,胸臆间频频起着骚动。

而差点丧失的郎兵,则是站了起来,看着羽衣楞然的面容,朝她走去。

“你没事吧?”郎兵跪在羽衣身边,大掌抚上她的颊。

盯住郎兵担心的眼眸,羽衣一时说不出话来,心里仍然极度混乱。

一旁的宝驹也站了过来,郎兵一把将他揽进臂弯里。

好久,三人就这么依偎着,直到郎兵说:“我得到军营一趟,你们都进屋子去,别跟过来。”

要他们别跟来,他们还是跟着来了。

将西夏汉子处理好,羽衣牵着宝驹抖颤的小手,跟在郎兵的后头,三个人来到了军营附近,而远远地,他们就已瞧见天际一道腥红的火花。

“是西夏人放的火!”郎兵一急想走快点,可却使不上力,他努力以右腿跳着走,但是却没办法阻止受伤的左腿不发疼。他咬着牙,直到手臂被人一搀。是羽衣!

“你不必扶我,我自己走就好……”原想婉拒羽衣的帮忙,但当他望进她的眸子里时,却被她的眼神给慑住。

“你想救人是不是?如果是,那么就别拒绝我。”羽衣认真地说。

听她这么说,他亦不再坚持。只是由她搀扶着,本以为会比自己走来得快一些,但他却全然没料到,他那受伤的腿根本不需要出力,就已跨步如飞。

怎么了?难道她不仅看起来轻飘飘,就连走路也比一般人快上许多?

羽衣不但搀着他,另外一只手还牵了个宝驹,当下虽然算不上在飞,可速度却也极快。

才一眨眼,三个人已到了军营前面。

“去吧。”羽衣将手一放,牵着宝驹退到了后头。

看着他俩,郎兵纵使心里有疑惑,可眼前军中有难,他不得不先将困惑摆到一旁。

于是郎兵独自往军营入口处走去,由外往内望,怕不只是三、四个帷帐遭殃,而进到内处,里头根本已经是一片熊熊火海。

懊死的,再这么烧下去,难保不殃及东边的军火帐!

“你!”他拉了个正慌张奔跑的士兵,“除了失火,营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我……我不晓得!”士兵一脸惊慌失措。

看这士兵的样子,怕是只顾着逃命吧?郎兵放开他,继续往主帐走,半途上他又拦下了个年纪稍长、看来有点历练的士兵。“帅营没事吧?”

“将军无恙,正催促着救火。”他满脸烟熏,该是刚从火场出来。

“那军火帐呢?现在吹西北风,如果不快点移帐,再照这种速度烧下去,可能会……”

“你是谁?”突然,那士兵问了,郎兵这才注意到自己是穿著便装进到营里来的,要不是里头乱的很,要不然他可能连卫兵那一关都过不了。

“我是都头,你快点照我的话去找人移帐。”

“都头?通令呢?”

“我急着出来,没带在身上。”

“士兵,把这个无关紧要的人赶出营,别妨碍救火!”那人立刻招来两个名卒。

“我不是无关紧要的人!”

“就算你要帮忙救火也不可能。”显然他已注意到郎兵的行动不便,“你是城里的人吧?快点离开营区重地,否则就要抓起来了!”

“等等,我真的是个都头,你不认识我,可以去问其它士兵!”两只手臂分别被人架着的郎兵大嚷道。

“慢着,放了他!”就在他即将被人强行拖离的同时,有人喊了。

一看,正是今天早上与他谈话的另一名都头。

“你来得正好,这些兵不认得我,居然把我当成平民驱离。”

“他们是来增援的禁军,不认识郎兄是正常的,而且郎兄现在也不再是都头子。”

禁军?难怪……但是……“你说什么?什么叫我不再是都头?”郎兵不觉愕然。

“今午上头发出了调派令,就在你离开营区之后,所以你可能还没有注意到。不过往好的来想,这样郎兄以后就不需要出征,只需要负责后头的工作,这样不也很好吗?”

“好?”军人不上沙场,那还叫作军人吗?那是哪门子的好?“我去找司官。”

“调令发下来了就不会更改,找司官也没有用,郎兄,我劝你还是早日看清,人说执政如带兵,战场又如刑场,能不能冲,如你我这等人该比其它人了解,你……”

“不用说了。”腮帮子紧绷,苦水亦往肚子里吞,虽然郎兵自己也明白情况,但要他承认自己没有用,真是太难了。

“郎兄若是能够体谅当然最好,那么就这么着,我还得指挥士兵灭火。”

“等等,这次入城的西夏军都抓到了吗?”郎兵唤住那人问道。

“共十一个,禁军逮到十个,一个仍在搜捕中。”

“不必搜了,如果只剩一个,那么那个现在就在我的院子里,你叫人过来带吧。”郎兵把话说完,背过身,缓缓地往营区外走去。

对照着军营内的人声喧嚣,营外的长街显得萧索非常。漠地的夜风极大,随意刮来,就在街上卷起了细沙,那细沙扑上郎兵的身,将他的衣摆一掀。

郎兵下意识地低头一看,首先瞧见的,自然就是那条废了的腿。

废了的腿,废了的军旅生涯?哈,此刻的他看起来是不是很落魄呢?郎兵一直走到等在外头的羽衣和宝驹两个人面前,才停下脚步。

他望住羽衣,看着她异常苍白的脸庞,和那不知该如何形容的眼神。

她是不是有话跟他说?比如一些安慰的话。也许吧,也许现在的他真的需要一些温暖、一些安慰,因为他真的撑了好久好久。但是,他却不愿羽衣真的在此刻说话,现在他只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想想这一切。

“回去吧。”郎兵丢下这句话,就径自走向来时路。

才走了两三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声响。郎兵回过头,看见羽衣倒在地上。

一个时辰后土屋

坐在卧铺旁,郎兵与羽衣的角色对调了,先前,都是羽衣照顾他,而现在,则由他替她处理颈子上,那道被西夏蛮子挟持所受的刀伤。

他拧了条湿布,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因为血已凝干,是以手劲稍嫌过重的他,还是将她搪瓷般的细致肌肤擦得泛红。

她是好人家的女儿吧?纵使不是,也必定不是一般人。而且她应该学过所谓的江湖武术,因为她的脚步以及身形是如此飘然,假使有一天,她真的像只鸟在他眼前飞,他可能也不会太讶异。

“嗯……”沉思之间,卧铺上的人已然转醒,羽衣申吟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醒了?”郎兵总算松了口气,因为昏过去的她,皮肤是冰凉的,气息是浅弱的,有点吓人。

看住那张近在咫尺的古铜色脸庞,醒过来的羽衣未发一语。

“觉得怎么样?还不舒服吗?幸好伤口不深,如果再往下个几寸,喉咙可能就断了,没想到你居然哼都没哼一声。”

郎兵继续擦拭着她颈间的血渍,擦着擦着,专注于伤口上的视线又移回她脸上,与她四目相对。

“不会痛吗?”他这样牵动她的伤口,连男人也要皱眉的。羽衣摇摇头。

他的目光又落回她的颈间,“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那么晚了还在屋外?”

“我……睡不着。”

“睡不着?”他唇间不觉扬起一道莫名的笑意。难不成她也跟他一样起床上茅厕?“你很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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