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炀情思 第23页

作者:陈语苓

小翠立刻机灵地福福身,放下参汤,退了出去。

“过来,到我的怀里来。”煊赫伸开双臂,等待着锁烟。

锁烟没有动,煊赫眯起眼,奴心气开始升起。

他勾起她纤细的腰,强硬地把她揽进怀中。

“怎么了?锁烟,如果你心里有事,只能告诉我。”

煊赫握着锁烟的小手,探进他赤果的胸膛。

锁烟闭上双眼,拒绝在他的胸膛上写字。

别逼她,千万刖逼她!她颤抖着绵密的双睫,泪水又落了下来。

“哎,你怎么这么爱哭?”他叹息,大掌擦净她小脸上的泪。

“放我走。”她的指尖在他胸前写下这三个字。

煊赫立时变了脸色,下颚紧绷,“别想!”

他亲她,轻啃她娇女敕的唇瓣,她休想离开他,在她轻易偷走了他的心之后。

锁烟僵硬地任他亲吻,泪水却落个不停。

煊赫蹙眉。轻挑起她泪湿的小脸,“为什么?为其么要离开我?”

“你做了其么你自己不知道吗?”锁烟在他的胸口写下反问。

“我做了什么?你告诉我”煊赫挑眉,冰冷重回眼底,他放开。她,竖起戒备,他……不想受伤。

“弟弟、逼死……”还未写完,她颤抖的手便被他一举抓住。

他的黑眸死一样寂静,“这是东哥告诉你的?你宁愿相信她也不愿相信我?”

不,是我宁愿保护自己,也不想伤害你……更何况你的心埋得如此深,探到探不到,一个月如履薄冰的感情,在狂风暴雨的席卷下荡然无存。

锁烟闭上眼,任泪水沿着脸颊滑落。

煊赫蓦地推开锁烟的身子,从床前站起,他背对着她,隔离。

“如果是这样,你也…不值得我去珍惜了!”

他闭上眼,放空了自己的感觉,以为这样就不会受到伤害。

她的胸口划过钻心的痛,看着他冷漠的背影,竟然心痛到无以复加,她错了吗?错了吗?

好痛,真的好痛。

锁烟抓着胸口,以为这样疼痛就会轻些,直到他的身影开始远离,泪水模糊了双眼,好痛。

为什么这么痛?

她蜷起身体,紧紧地抱住自己,把泪湿的脸埋人被中。

这被中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呃…呃……”

是谁?哭得如此无助?这变异嘶哑的声音就像是幼兽失去母亲的哀痛,那是从心肺里发出的声音,几乎震碎了世间一切哀伤的语言。

不要……她不要……心痛。

不要……他走。

门外,煊赫背门而立,双手紧握成拳,门里的哀嚎几乎撕裂了他强悍的心,但他不能投降,他也要保护自己。

“呃……痛……”她撕裂的声音让他的黑眸中蔓延起风暴,疯野中,他出拳击墙,拳骨崩裂,血肉模糊。

心,就像迸开了一道裂口。

这时,疼痛才真正来临。

第十一章

五个月,他已走了五个月。

已是夏末秋初,一年的时光就这样从指缝间悄悄溜走。

满地的落花,景色竟有几分的凄凉,一阵秋风吹过,她伸出细瘦的手臂,雪白的桂花落了满手,嘴角旋起淡淡的笑意,一扬手,花瓣缓缓飘落至水中。

靶受到月复中胎儿的踢动,锁烟收回手,轻轻抚模着圆圆的小肮。

这孩子很活泼,从有胎动开始就没停过动作,孕吐也是从他走了之后才开始的,孩子六七个月的时候,她几乎无法从床上起身,这小宝宝像他的阿玛,折腾人的本事也是一脉相承。

锁烟温柔地抚慰着月复中的小宝宝,拿起一旁篮中刚纳好的一双小红鞋,轻轻放在圆滚滚的肚皮上,默默地和小宝宝对话。

宝宝,你要快快长,阿玛和额娘在等待着宝宝的降生喔……泪水眨了下来,锁烟仍是强笑,阿玛在外面打仗,所以不能来看宝宝……可是……可是……她好想他,思念一点一滴地积累,在每个平静的日日夜夜。

她曾经以为他的放手就是她新生的开始,偏偏事与愿违,对他的思念就像是奔涌的岩浆,被压抑,被封锁在死寂中,只等待着一个突口……

“格格,格格……阿丝从小路急匆匆跑过来。格格,汉藩已经投降了,王爷打了个大胜仗!”

小鞋从手中滑落,锁烟蓦然站起身。

因为站得急了,小肮竟刺痛了一下。

“格格,您怎么了?”阿丝一见锁烟神情不对,慌张地扶住她的身子。

疼痛一闪即逝,锁烟对着阿丝摇头,小手却紧紧抓住阿丝的衣襟。

阿丝当然明白她的意思。笑着说“格格,王爷已经回京了,大总管说,王爷现在正在宫中领赏呢!”

他回来了,他打了胜仗回来了!心口乱撞,可一想起离别前的情景,锁烟的眼眸黯淡下来。

他…还会到别苑来吗?

他还会记得这里有一个她吗?

“格格……”阿丝喃喃叫道。看着锁烟蓦然落寞的小脸,她只能心疼。

锁烟回转身,默默地向卧房走去。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那时,她没有全然读懂,现下,她是全明白了。

可是已经太晚了……

“空一缕馀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症候来时,上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空一缕馀香在此,空一缕馀香在此……

灯烛早已烧尽,小肮传来一阵胜过一阵的痛楚,汗水从额上不停滑落,浸湿了整片枕巾。

锁烟双手揪着棉被,想要起身叫睡在耳房的阿丝。

腿间滑过一阵湿濡,锁烟颤抖着手模向大腿,皎洁的月光下,满掌的鲜血惊白了锁烟的小脸。

她的孩子……不要……谁来救救她的孩子……

一波剧痛再次袭来,锁烟咬紧牙根,想要推倒桌上的瓷杯,希望瓮杯破裂的碎声能惊醒阿丝。

从来没有哪一刻像此时。她痛恨自己是个哑巴,她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好,她根本不配做一个母亲!

就要碰到了,就快了……

“砰”瓷杯碎裂的声音伴着重物落地的声音划碎了寂静的夜。

整个院落的烛人同时亮起,没人胆敢有丝毫的怠慢。因为那声音是从主屋传来的。

“格格……”阿丝只匆匆披了单衣奔向主屋。

一开门,阿丝几乎怔在原地。

“格格……”阿丝惊叫。

锁烟连人带被摔落下床,雪白的亵衣早已被鲜血浸湿,素被上也是血迹斑斑,锁烟苍白的小脸上全是汗水、她伸出手,无言地向阿丝求救。

“格格……”随后而来的阿占吓傻了。

“你还愣着做什么?快,遣人快马加鞭去通报王爷;去找接生的稳婆……

还……还有大夫!”

阿丝几乎有些错乱了,她跌跌撞撞地跪爬到锁烟的身边,艰难地扶起锁烟。

“稳婆来了……稳婆来了。”小翠吵嚷着,拉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奔进屋来。

那老妇人熟练地查看锁烟的身体,脸色凝重起来。

“你们大姑娘家的先出去,叫几个妇人过来帮忙即可,快去准备滚水和乾净的布,天……”

阿丝和小翠慌忙答应着下去了。

痛,好痛。锁烟无助地揪紧手下的被单。

痛到极至,灵魂几乎剥离了,浑噩地任人摆布。迷朦中,

只听见一个男人沙哑哀凄的嘶吼,好熟悉的声音,他的哀伤几乎感染了她,让她的心竟隐隐痛了起来……

煊赫下马,脚步竟有些跟跄,他奔进主院。

阿丝和小翠面色苍白地站在外面,众多的仆妇匆忙地从主

屋里进进出出,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只铜盆,只不过端进的是清水,端出的却是血水。

“王……王爷”两个奴婢跪,“王爷,那是产房,您身分尊贵不能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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