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无贞节!”他朝我迎面扑来。
可是就在王煜军抓住我的肩膀的时候,只听“嗤啦”一声,我肩膀上的吊带被他一把拉断。我的戏服是低胸的,只靠肩膀上的两条细带子拉着。现在断了一条,裙子低胸的边沿很危险地呼啦着。
好一个激情的哈姆雷特,疯了还不忘吃奥菲利亚的豆腐!
我,“哈姆雷特”,还有其他看戏的同学可都傻眼了。
王煜军不知所措地看着我,手没有意识到不得体地仍然放在我的果肩上,脸越来越红。而我的台词说到一半打住,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演下去。完蛋了,这下莎士比亚先生不但要扭断我的脖子,还有王煜军的也不能放过。
就在这个寂静的时刻,台下突然一阵哗然。“砰”的一声,有张桌子被掀翻了。我和王煜军都转头一看,布鲁斯轰然站了起来。
他本来体形就比一般的男孩庞大,走起路来地面仿佛都在震动。在他前面一排的同学惊慌失措地弃位而逃,和女孩们一起缩在旁边看着他愤怒地朝我和王煜军走来。
教室里顿时一片混乱。
“布鲁斯!”戏剧老师走到他面前制止他,可是被他一撞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看着他恐怖的眼神,我和王煜军同时倒退一大步。身边的王煜军早就恐惧地打起哆嗦,手也不再稀罕我的肩膀,君子地搂住他自己的。
莎士比亚先生,请扭断他的脖子吧!
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定在那里,看着他浑身冒着腾腾杀气地走向我。在这一刻,我才终于相信他杀过人,而且是绝对冷血地看着那个人的脑袋,举枪在他的额头扣动扳机,然后欣赏似的看着血喷出来,尸体颓然倒在地上。
我看过他那张著名的黑白照片,在那时他眼睛里就是这种野兽般的疯狂。他的表情充满了恨意,冰冷得让我窒息。他越走越近,我看见他手上的青筋延伸进衣袖里,肌肉绷得紧紧的,好像皮肤就快要撑破。那双湛蓝色的眸子此时变了了黯然的灰蓝,冰冷从里面迸发出来,直逼在我身上,好像要把我一刀刀割裂。
他想要杀了我!
我想要吞咽口水,可是喉咙的肌肉不听我自己的使唤。我的全身都在颤抖,看着他一步步地逼近我。
喘不了气,我真的要窒息了!早上的疼痛又在作乱,眼前似乎慢慢地退色,身体的每个关节也都散了架子。好痛!我皱着眉头,牙齿紧紧地咬住下唇,身体不断地下滑。
再下一刻,一股强烈的疼席卷了我的全身。我眼前一黑,掉落了,却掉落进他的怀里。
熟悉的胸膛,熟悉的手臂,熟悉的抱着我的人。一阵天旋地转,我知道我躺在他怀里。耳边是同学们的惊叫,我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去解释,去挣扎。我只能僵硬地躺在他怀里,忍受一阵又一阵的疼痛,把我的元气一点点的剥夺。
“茵……”他叫着我的名字,语气中竟然是颤抖和担忧。
我想睁开眼睛看他,可是我不能。
他抚模着我汗水淋漓的额头,拨开我的发,看见我淤青的地方。他的手指是颤抖的,小心翼翼的,我感受得到。
“BABY,你忍耐一下,我们去看医生。”他叫我BABY。新发明的“名字代理词”吗?
“上帝!我的宝贝……”他把我的头拥进他的怀他的味道充满了我的知觉空间。
“让开!”
人群急忙散开,身后又是一片喧哗,我隐隐约约听到他们惊讶的喘息。我觉得自己好像在飞,他的速度很快,可是他的怀抱很平稳。
又开始想哭了。我很没骨气地发觉,自己刚才才斗志昂扬地恨他,一时间赌气愤怒全都消失了。
瞪着我也好!不跟我说话也好!讥笑我!咒骂我!甚至打我!
就是不要对我温柔!
他难道不知道,每次他对我温柔,我就不可救药地软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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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放学时分。我一睡就睡了将近五个小时。大概是利用休息室补睡一番吧!不管怎样,我醒来的时候,全身已经不痛,脑袋也清醒得完好如新了。想抬起手指触模我的额头,却发觉我的手被一只男性的手掌包裹着。
我偏偏头,看见我身边睡着的,竟然是布鲁斯!哦,休息室竟然只有一张床,真是委屈他这么庞大的身材了。他似乎睡得很沉,鼻息很平稳。也难怪,我们两个昨天晚上都没怎么睡觉。
咦?好暧昧的说法哦!
我浅浅地微笑,发现自己整个贴在他坚硬的胸膛上。不过,这种感觉该死得好。我猜他可以很合格地做个抱枕。
我很自觉地抽出我的手,像条蚯蚓一样想在不打扰他的情况下下床。可惜我刚刚开始蠕动,他就醒了过来。我僵硬地一挺,眼睛没敢去看他。他的手一捞,我就整个面对他了!
他在看我!
我神经过敏地一震,几乎是跳着坐起身来。
“你醒了?”他问我,还是躺在我身边。
“嗯。”我朝他微笑,每一次都用这招逃跑。
“你……好些了吗?”他瞄着我的头。
我这才想起我可怜的脑袋,用手一模,那里竟然已经包上了纱布。
“不痛了,那就是好了吧!上帝一向挺喜欢我,不会让我得脑震荡的。”
瞎说!我本来以为兰妮小姐也喜欢我的!不管怎样,我跳下床,没让他有机会抓到我。
“我有话要对你说。”他的视线凝聚在我身上也坐起身来下床。
“哦?什么事?不会是想让我请你吃饭吧?”我调皮地跟他开玩笑。
他没有笑,真不给我面子。他大步走到我身边,用视线和气息把我牢牢地包裹住。
“别逃避。”他说,皱起眉头,似乎在生我的气。
我知道自己逃不过,不过仍然撒谎:“我没有……”
“我不爱她。”他简单的四个字,打断了我的话。
蓦地,我沉默了,他也沉默了,门外似乎有些骚动。
我大口呼吸着空气,很大口地补充着氧气,让自己的脑袋反应速度加快一些。
我,好像是个乞丐。我突然这么觉得。被他施舍了这一点点地感情,我就该满足了吗?他这句暧昧的话,是在对我表示什么,还是纯粹的解释?他为什么跟我解释?我哪里来的权力要求他解释?他又怎么有这个闲功夫?
他想我说什么?放弃自尊地扑到他的怀里说我爱他?他以为他是谁?
我突然嘲讽地对他一笑,狠毒地说:“所以?你不爱她!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去当一个长舌妇,替你宣传一下。”
我又回来了!我心底很高兴地庆幸。他今天惨大了,因为我绝对有口才让他目瞪口呆外加哑口无言。
“你干吗对我说这些事情?你以为我喜欢你?”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有些透不过气来。
“对,是!我当然喜欢你!”我点点头,一脸理所当然。波涛汹涌的怒气冲淡了我的理智,然而在这种情况下的我却会特别地冰冷。
“布鲁斯!你每天照镜子的时候难道都不知道自己只是站着就能招引多少蝴蝶蜜蜂吗?很不幸,我也是被你招来的蝴蝶蜜蜂一只,不过却绝对不是最后一只。WELL,那天我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到。你可以尽情地继续做你的‘女性磁铁’,不用担心我告诉别人你‘名草有主’!”我很会演戏。这点技能是在继父家里磨练而来的,现在的杀伤力更是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