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吧。”她飞近他,眉梢眼尾尽是顽皮的笑意。
“你不是想丢我在这里出丑吗?”傅曜提防着她的不良意图。
“吓你的,我是善良的女巫呢!”
暗曜颇讶异于她并没有存心继续恶整。
然而才跨上她的银帚,他马上明白他的灾难原来还没有结束。
“啊——”傅曜的脸色由白转惨绿,又是一阵捉弄的急速高上低下,连甩了半个小时后才回到顶屋上空。
于蔷倏地将帚柄往上呈九十度直直拉起。
美国商界的铁汉安德鲁就像一条无用的软虫,从顶屋的天窗被扔了进去,直坠大床。
“小女巫——”傅曜拢聚全身的怒气仰头狂啸冲天,隐约还听得到她淘气的笑声渐没于夜空。
很好!他终于相信她是个女巫了。
“哈!炳……呜!好痛。”于蔷乐极生悲地感到腰部一抽。
被婬虫一路用力搂抱险些掐断的腰,可能已经青紫一片了。
只不过,因为自己一时贪玩惹毛了那头火狮,她的魔法书该怎么要回来?真伤脑筋!
她现在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卜瑞正死不瞑目地张着铜铃大眼海瞪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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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如何拿回魔法书才好呢?”
一整天下来,首次到纽约来的于蔷逛过大都会博物馆、当代美术馆,从洛克斐勒广场出来,到现在逛进艺术大本营的苏活区,脑子无一刻停止思考这个棘手的问题。
昨晚一时兴起的捉弄无异是自掘坟墓。
“唉!”于蔷重叹了一口气,眼前的玻璃橱窗立刻汇开一团薄雾。
啧?她站在这儿多久了?她不好意思地拉起衣袖擦拭被她弄污了的玻璃。
这是一家专卖玻璃艺品的小店,小小的店面挤在苏活区处处充满前卫艺术的五光十色店家中,丝毫不起眼。
橱窗里展示的一件充满未来幻想空间的尖端玻璃艺术,不难发现是出自刚出道的艺术家之手。
大概是她独自望着橱窗里的展示品唉声叹气太久,或表情太过于感动了吧,店里的创作艺术家了——一个和善的金发男子走了出来,像觅着知音似的坚持请她进店里,热心地向她解释他的创作理念,并且还请出他同是从事艺术创作的未婚妻。
“原来你们快要结婚了,祝福你们!”喜事嘛,于蔷也替他们高兴。
准新人深情款款地注视对方,幸福洋溢。
而且那个红发稍胖的女生还拿出一套自己很满意的作品——一套暴露的、很艺术的“衣服”让于蔷换上。
最后于蔷买下了那套只要是正常人绝不会穿它上街的艺术杰作,这笔生意就当是她给这对新兴艺术家的结婚贺礼吧!
穿着这套豹纹斜肩迷你短裙,于蔷只觉得露空的腰部凉飕飕的。为了搭配衣服,她还特地变出一双长靴穿上。
被野了吧!她好玩地笑了笑,再隐身骑上扫帚离开苏活区。
在空中兜了许久,再下到地面压马路时,她这才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降落错地方了。
冷清的街道上充斥着无所事事的混混、酒鬼、搔首弄姿的阻街女郎,和正在交易的毒贩。
在她走过时莫不以不怀好意的眼光打量她。
天啊!她该不会逛到了布鲁克林的风化区了吧?
于蔷正想离开,忽然从一旁的酒吧中跑出一个衣衫被撕碎,像是遭凌虐的年轻黑人女孩。女孩在撞上她后,神色惊惺地看看四五个从酒吧追出来的保镖,然后急急地遁入不远处的小巷中。
“你们几个男人欺侮一个女人,算什么?”于蔷仗着自己有魔法,很不怕死地挺身护卫弱势的妇女。
那几个混混眼见人跑了,一阵叫嚣咒骂抓了她就要抵那女孩欠他们的账。
“喂!你们不能不讲理呀,随便抓人抵账是违法的。”
“跟妓女讲理?那吸毒都可以合法了。”四五双婬眼在她婀娜姣好的身材上直溜,全当她是妓女。
跑了个三流货色,送来个绝等货,他们怎么算都很划得来,乐得嘿嘿直笑。
“我不是妓女,你们误会了。”于蔷看看自己一身装扮才开始感到害伯,一害怕,她的魔法也不管用了。
“救命——”
一辆巡逻警车闻声急驶过来,那些混混一哄而散,两个冲下车的巡逻警员逮着其中一个,连她一起带回警局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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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里的情况其实比风化区也好不到哪里去,除了警察,就是毒犯、妓女、杀人犯,来来去去的闹哄哄一片。
“我说过我不是妓女。”在重申几百次她的身份后,于蔷当着讯问她的白目女警的面,“咚”一声,额头无力地点上桌面。
“根据我的经验,没有一个被抓到这儿来的妓女会承认自己是妓女。”白自女警瞄她一眼,一副休想唬她的原样,收拾起录好的口供准备将于蔷移送法办。“对了,顺便提醒你,卖婬不是贩毒,你可以打电话找个人把你保出去。”
当然她很清楚妓女是抓不胜抓,相信不久这只鸡又要回笼了。
卖婬?于蔷简直要昏倒了,这词儿跟她的世界相差十万八千里,第一次到纽约来,逛街竟然逛到和它占上边。
呜……呜……不好玩!
在纽约她人生地不熟,只除了昨晚被她作弄的婬虫外,她根本不认识任何人,找谁保她?纵使找他,以她昨晚的恶劣行径,他会理她才怪!
可她又不想真被拘留,和一堆罪犯关在一起多可怕!
于蔷考虑了三十秒。
没办法,总得试试。于是她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艾索集团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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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过了下班时间,艾索集团各个楼层静悄悄的,只有总裁办公室灯火通明。
荷西和几个相关部门主管正在向傅曜报告一份临时出问题的投资计划。
电话铃响,荷西看一眼严肃专注的老板便迅速抓起电话。对答了一会儿,只见他怯怯地将话筒奉上给傅曜——
“老板,你的电话。你阿姨找你。”
“我阿姨?”傅曜狐疑地接过电话。
天晓得他母亲的妹妹爱丽丝阿姨,早在他小时候就飞机失事过世了。
天堂打来的?
“Hello!”傅曜凑近话筒用英文向他“阿姨”打了声招呼。
“呼!幸好你还在,谢天谢地!”一听是傅曜的声音仿若救世主降临,于蔷大大松了一口气。他要是下班了,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找他呢!
“阿姨?”傅曜暗咬牙,力持一定的声音冷得没有一点温度。
可恶的小女巫,昨晚那样恶整他后,现在竟然还自称是他阿姨,找死!他正想找她,她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对不起啦,不这么说,刚才那位接电话的先生不会请你接电话,而我偏有急事找你,对不起嘛!”
她既没有预约、又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不这么说,哪能请到他这位大人物听电话。穷则变,变则通嘛!她又不笨。
“你找我有什么急事?”傅曜按捺下火气,倒想听听她又想玩什么把戏。
“请问安德鲁先生对做善事有没有兴趣?”救人算善事吧!而她正需要救援。
“你要我捐钱?”
“不是,我需要你的帮忙。”
“凭什么我该帮你?”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于蔷感到气馁,但仍不死心地蛊动着:“你不想报复吗?帮了我,要杀要割随便你,尝尝报复的快感应该挺不错的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