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耸耸肩膀,开始演戏。“在我父母双双去世时,克林是最好的选择。我当然可以离开他,成为某个富翁的情妇,但是,婚姻和名誉是女人的最佳保护。”她啜饮着白兰地,祈祷他会接受她的下一个条件。“所以,在我们结婚之前,我不会允许你上我的床。”
他的眼眸变得阴沈。“妳和杨爵士睡过。”
“那是在他向我求婚之后。”她噘起嘴唇。“或许我应该等待,但是我想牢牢抓住他。他是那种重视荣誉的人,这表示他在答应娶我并和我睡过之后就永远不会食言。如果我早知道你对我有兴趣,就不必这样费尽心机了,堂兄。你应该早一点告诉我。”
一抹微笑缓缓浮现利夫的双唇。“我一向知道,在妳圣洁的外貌下,是一颗纯黄铜的心。我们应该会是非常匹配的一对——”他锐利地扫视她的脸孔。“只要妳别以为妳可以用假装合作欺骗我。在这座小岛上,我的小军队会使我所向披靡。如果妳敢背叛我,我只需要把妳丢下悬崖,让它看起来像椿意外。只要有必要,我会立刻那么做。”
“我相信你会,我又不是傻瓜。”
他缓缓转动手中的白兰地。“妳女儿非常像妳,而且快要发育为女人了。妳知道在史廓尔,女孩子十二岁就可以嫁人了?”
可玲当然听得懂他的威胁,而且比先前更加惊骇。她强行按捺住饱击他的“你会发现女人比小孩更能满足你。”她强迫自己露出一个诱人的微笑。“你说过,女人是最实际的动物,越有权势的男人越吸引我们。只要你公平地对待我,我当然会礼貌地回报。”
他大笑。“可玲,妳太美妙了。我应该在几个月前就这么做。”
“你为什么没有呢?”
“我太忙了。”他的视线再次扫过她全身,徘徊在她的胸脯上。“我希望在时机成熟时可以给妳我所有的注意力。”
“你怎么说都好,不过,目前的第一优先是,我们必须了解我祖父的情况。”
“对。我们不可能让他死在地板上,大家会说闲话。我相信妳打算亲自照顾他,所以我会留一个手下在这里帮忙。我自己也会搬进古堡里,才能随时助妳一臂之力。”他沈思地轻敲酒杯。“既然妳会很忙,我认为艾美最好继续待在我家,直到领主去世。应该不会很久。妳不需要担心艾美,随时会有人保护她。”
换句话说,随时有人监视着她和艾美,但是也确保她们的安全。现在轮到保护麦格了。“我会命令仆人收拾麦格爵士的行李。你能安排一条船送他回本土吗?”
利夫点点头。“杨爵士越早离开越好。等他回来时,找他去领主的起居室谈话,我可以从寝室聆听。”他的表情变得危险。“如果妳突然想要告诉他我如何说服妳接受我,最好抗拒那个诱惑。”他揭开外套,露出下方的手枪,明白地传达他的讯息。
“你以为我是傻瓜吗,堂兄?招惹麻烦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她站起身子。“现在我们已经取得共识,可以拉铃叫仆人了。我们必须把我祖父搬到床上,派人去请医生,即使明知医生也无能为力。”
他站起身子,走过去拉铃,可玲在领主身边跪下。他的呼吸很浅,但稳定。“请不要因我而死,祖父。我需要你活着。”她低语,他的眼睑眨动,但是没有醒来。
她用毛毯裹紧老人,思考应该如何面对麦格。如果她只是开口要求他离开,他永远不会相信这个突如其来的改变。她应该怎么做,才能够使他愤然离去并保住性命?
答案迅速地浮现。她必须表现得像个背叛他的婊子,必须启动他隐藏的疑虑,利用她对他的了解编织出一张密不透风的谎言之网,使他相信她确实是一个自私而无情的荡妇。
这个想法令她苦恼不已。他曾经原谅她的第一组谎言,展现出前所未见的仁慈。现在她却必须抛弃他们之间的坦诚与信任,强迫他离开,而且严重地伤害他。考虑他过去的体验,他或许永远无法再信任另一个女人了。但是,如果她不能说服他离开,他就会立刻死于非命。
她颤抖地吸口气,惊讶地发现死亡的威胁可以多么轻易地坚定一个人的决心。
麦格那天下午返回古堡,看到马夫的脸色时,立刻知道出事了。“发生什么事情?”
“领主突然中风,”马夫简洁地说道。“他们派人去请医生,但是……看起来不太妙。”
“该死!”麦格跳下马背。“我的妻子在他身边吗?”
“他们说她亲手照顾他。”
“如果有任何人救得了领主,必然是可玲。”麦格说道。
他走进古堡,直接走向领主的房间。走进起居室时,他放慢脚步,利夫的一个仆人——杜里?瞪着窗户,一副穷极无聊的模样。但是,在麦格出现时,杜里迅速地移动,挡在寝室门口。“夫人说任何人都不能进去。”他粗声说道。
麦格按捺住他的愤怒。“告诉我的妻子我来了。”
杜里走进病房。一分钟之后,可玲脸色苍白地出来,麦格走上前准备拥抱她,但是,她抬起一手制止他。
麦格武装起自己,准备聆听坏消息。“我听说领主中风了。情况有多糟?”
“他昏迷不醒。我不预期他能活下来。”
原来,在找到了她的祖父之后,她还是会这么快就失去他。“我很遗憾,”他轻声说道。“我能做什么呢?”
她低下头,用双手按住太阳穴,片刻之后才抬起视线,表情冰冷。“我还是有话直说吧。你该走了,麦格。昨天我祖父已经更改遗嘱,立我为继承人,所以我已经达成我的目标。谢谢你的协助,非常重要的协助。”
“我不想离开妳,即使只是片刻分离都无法忍受。”他准备将她拥进怀里。“我常常受伤,非常熟悉病房,绝对不会妨碍到妳。”
她在他尚未碰触她之前退开身子。“我没有把话说清楚。你必须永远离开。我们的交往已经结束了。”
他瞪着她,确定他没有听错。“我们的交往。我一直假设我们会结婚。”
她扬起眉毛。“噢?你含糊地提过那种可能,但从不曾明确地求婚。”
他忆起她目前承受的压力,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或许我应该更明确地表达,但是,情况很明显。妳不是那种随便与人交往的女人,我也不是以勾引良家妇女为乐的男人。”
她瞇起眼睛。“你其实并不是非常了解我,麦格。我大半辈子都被现实所困,好不容易才有选择的余地,我绝不打算随便挑个男人就嫁。”
他感觉血液在他的太阳穴里澎湃。“我认为我或许可以改变妳的心意,”他谨慎地说道。“即使尚未成功,也会在短期内完成。”
她摇摇头。“接受已经结束的事实吧,麦格。我很喜欢你,但是我不想嫁给你。”
“喜欢,”他木然地说道。“这就是妳对我的感觉吗?”
她耸耸肩。“我从未说过我爱你。”
这是事实,她从未说过。他一直从她的行为中假设她爱他,就像他假设他们一定会结婚。“如果我无法理解,请原谅我,”他僵硬地说道。“妳似乎突然变成另一个女人了。”
“压低你的声音——领主需要安静。”她焦虑地瞥视卧室的房门。
对她祖父的关怀必然使她心慌意乱。为了结束这场噩梦,他三大步走过房间,把她拉进怀里。激情曾经在以前治愈她的恐惧,现在也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