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如净的背脊升起一股凉意。难道做不成朋友,就非要变成敌人不可吗?
司丞说话的语气,就像他亟欲摆月兑一个惹人厌的人一般。
原想坚强离开的信念被恶意的击倒,水如净热烫的泪水如泉涌般的沿着脸颊滚滚落下。
司丞打发她离开的语气,令她感到难堪,感到羞辱。
“为什么?”水如净哽咽的啜泣,“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的对待我?”
“那得先问一问你自己,你做过什么?”
“我到底做错什么?”水如净执意要得到答案。
一瞬间,司丞的眼里射出厌恶的火光,“我这一生最恨别人欺骗我,而你,则是一开始就骗了我的人。”
“我没有。”她自信她从不曾做过欺骗他的事。
“你敢说你没有特意的隐瞒你的家世背景?”司丞点明真相。
“我只是没有明说,那不算是欺骗。”
“对我来说就是欺骗。”司丞严厉的数落。“你的外公是蒋定邦,你有一大群爱护你的表哥。我们两家是世交,这你都不能否认。”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你找上门,缠上了我,以为有你那强势的外公替你作主,你便能一辈子赖上我对不对?”司丞咄咄逼人,一句一声毫不掩饰的直攻水如净早已伤痕累累的心。
“不对。”水如净被司丞逼得节节后退,头摇得有如波浪鼓一般。
不理会水如净的恐惧,司丞将她逼至墙角,恶劣的抬起铁臂,限制了她的行动。
“但是你打错如意算盘,我很遗憾你没有怀孕,因为我一直暗地里采取避孕措施,而你却始终被我蒙在鼓里。没了孩子当筹码,却又赔上清白的处子之身,你一定很扼腕吧。”
水如净简直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
他疯狂的想要一个孩子,却在近二年的同居时光里,对她作尽避孕措施,只为打击一个根本不存在的计划。
他对她作尽一切男人与女人之间能做的事,却残忍的在事后告诉她一切都只是他的报复,他报复她隐瞒了她的身世,没对他坦白。
他——城府到底有多深沉?
心痛得说不出话来,水如净的脸色泛着死白,胃部隐隐翻搅,她感觉自己快吐了。
用力推开司丞铁般的钳制,水如净伸手捂住嘴巴,狂奔进厕所里,巴着马桶大吐特吐。
随后跟进的司丞也看到了这一幕,只见他斜倚着门框,再度对水如净痛下毒手。
“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的寻求同情,我,不吃你这——套。”
不理会司丞恶意的讽刺言词,水如净一直不停的吐,直到吐光胃里的东西,她还是频频干呕着。
那呕吐声,似乎连同她的心、肺也吐出来。
终于,水如净停止呕吐,无力的跌坐在浴室的冰凉磁砖上,双手捂住肮部,脸上是意识到某一件事情的死寂、苍白。
方才在心魂俱裂的呕吐声中,她忽然想到自己的经期已有二个月没有来,难道……
她不敢相信的抬眼看向司丞嘲弄的嘴脸,如果她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司丞所说的避孕措施又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水如净的双手抚上月复部,脸上是一片迷惘的表情,司丞嘲弄的说:“你该不会想告诉我,你怀孕吧!”
吞回本来想说出口的话,水如净决定这一次不再让他有伤她的机会。
“我只是吃坏了肚子。”真的只是吃坏肚子吗?水如净倒真的希望如此。
司丞蹲来与她平视,冷漠的眼中净是无情。
“记住。”他用手指挑起她尖细的下巴,冰冷的语气不含一丝热度,“最迟明天上午,你就得收拾东西离开这个地方。”说完话,司丞一甩头,无情的舍弃水如净,转身独自离去。
看着司丞决绝的颀长背影,毫不留情的远离她而去,水如净感觉自己的心一瓣、一瓣的剥落、碎裂,终至无法愈合的程度。
☆☆☆
叮咚的门铃声,惊扰了正在床上纠缠得难分难舍的男女。
“蒋力武,你放开我。”被男人伟岸的身躯压在身下的女子,不停地扭动、挣扎着。
“休想。”蒋力武一点也没有为门铃声所扰,反而打算一举攻城掠地。
“门铃响了。”身下女子再一次提醒他。
“去他的。”
“蒋力武。”
挫败的由女子身上翻身坐起,蒋力武五指爬刷过黑发,月复中凝聚的仍是难以消散的。
他深深的作了几下深呼吸,藉以缓冲体内的炙欲。
在他起身前去应门时,他转头给身后女子一个意寓深远的眼神,暗示着他们之间还未结束。
一把打开大门时,蒋力武仍愤怒的想着,来人最好有十足重要的事,否则他一定骂遍他家祖宗十八代。
谁这么不识相,竟然选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前来打断他的好事。
但蒋力武万万没有想到,当他一打开大门准备开骂时,映入他眼帘的竟是表妹水如净梨花带泪的脸庞。
“如净,你怎么了?”这是蒋力武的第一个反应。
时间已经这么晚,如净表妹竟然出现在他的住处门口,手中提着行李,脸上全是泪水。
水如净没有回答蒋力武的话,她只是冲上前,扑进蒋力武结实、温暖的怀抱里,寻求安慰。
“司丞那浑小子负你了,对不对?”
必上大门,蒋力武揽着水如净回到客厅,将水如净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埋在亲人的胸膛上,水如净哭得更是悲切。
“别哭了,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
如果他没有记错,距离司丞和水如净的二年之约,应当还有二个多月。
收拾起泪水,水如净溜下蒋力武的大腿,靠坐在他的身边。
“力武表哥,我没事。”十分努力地,水如净朝蒋力武露出一抹勉强的笑。
“别骗我,你不是一个爱哭的女孩子,没事你不会哭得如此惊天动地,还在半夜找上门来。”
早知道瞒不了精明的表哥任何事。
“我和司丞解除了契约。”
“他提出来的。”这一句是肯定句。蒋力武十分清楚,爱司丞已爱到刻骨铭心的水如净不会做出这种事。
艰涩的露出一抹苦笑,水如净低语:“他的另一个女人怀孕了。”
“那个混帐王八蛋。”蒋力武顾不得平日的身份,脏话全出口了,“亏我和他是好几年的朋友,他竟然做出如此恶劣的事,有了你,还去招惹别的女人。”
“力武表哥,我没有限制他的权利。”
“就算他和你无名五分,他也不能如此待你。”蒋力武咬牙切齿的吼道,心中气愤难平。
“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怪不了谁。”水如净十分认命的说。
“你的意思是要我就这样放过他?”蒋力武简直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在那王八蛋如此伤她之后,她竟然要他放过他?
难道……蒋力武看了低垂着头的水如净,不敢说出自己的猜想。
“力武表哥……”水如净迟疑着该不该告诉盛怒中的蒋力武另一件事。
她方才只说一小部分的实情,力武表哥就已经如此愤怒地要找司丞拼命。如果她再告诉他这一件事,只怕护妹心切的力武表哥会拿刀砍了司丞。
但,力武表哥是现在唯一能帮她的人了,如果她不求助于他,那她——又该何去何从?
“什么事?”蒋力武问。
“你……你得答应我不动怒,不对第三者说,我才告诉你。”这是水如净目前能想到的最好方法。
至于以后……那就以后再打算吧!
“你说出来,我考虑看看。”
他是一个政治家,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我怀孕了。”
这一句话宛如晴天霹雳,炸在蒋力武的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