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向反应敏捷的他,也呆愣了好几秒,才收回心神。
“你在开玩笑。”蒋力武听见自己这么可笑的说着,他下意识的排拒这个事实。
“这是事实,他在我的肚子里,我想否认也否认不了。”水如净双手轻抚着小肮,喃喃低语。
“司丞知道吗?”
“不知道。连我也是刚刚才确定。”
要不是今天午后的争吵、呕吐,水如净不会意识到这么重要的事。
从司丞的别墅出来后,她马上到市区的一家妇产科检查,这才证实她的猜测。
她可笑的怀了孩子,而司丞却说他对她做着避孕措施。这一切,已教她不知该如何去思考。
她下意识的往力武表哥在台北的住所跑,并不期望力武表哥会待在台北,只是想碰碰运气。
但她没想到力武表哥真的在台北。
乍见来开门的是最疼爱她的蒋力武,她泪如雨下,只能扑进他温暖的胸膛寻求安慰。
“你不打算告诉他吗?”蒋力武反问。
“他已经有孩子了,并不差我肚子里的这一个。”
这是她私心的决定。
“你打算留下他,却不告诉司丞?”蒋力武皱眉,不懂一向聪明的水如净是怎么看待这一件事的。
“对。”
“那浑小于盼孩子盼了十几年,而你却不打算告诉他?”
“力武表哥,或许你会觉得我很自私,但你根本不了解,司丞他……他不会承认我肚子里的孩子的,他不会要他的。”
这才是让她决定隐瞒他,不让他知道她有孩子的原因,对于一个口口声声说恨她的男人,她已经不敢再对他抱持任何的希望。
“告诉我实情。”直觉的,蒋力武相信,水如净有事瞒着不让他知道。
“司丞他知道我的家世背景。”
“这没有什么。”蒋力武不以为这会是造成他们分离的主要原因。
“他知道我的外公是蒋定邦。他以为我会藉由外公的力量来逼他做他不愿做的事。所以,当我和他签了契约的那刻起,我便是人了他的圈套而不自知,他自始至终只是在耍着我玩,根本没有用心和我相处。他口口声声说要孩子,却背着我单方面做着避孕措施,只因为……他根本不屑要我生的孩子。”
水如净如泣如诉的说着一切,现在回想起司丞当初告诉她事实的真相那一刻,心仍旧狠狠的揪疼着。
“那王八蛋,我去宰了他!”难得如此冲动行事的蒋力武,一起身就要往门口冲去,如果不是水如净出手拉住他的话。
“力武表哥,不要。”水如净悲切的求道,双跟泛着泪光。
‘你要我放过他?”蒋力武双手握拳,握了又放,放了又握。
水如净点头,摆明不想再惹事的态度。
“现在,我只想安安稳稳的生下孩子,如果你一去,那他不就知道我怀孕的事了?我不以为他会关心我,但反过来嘲讽我倒是他会做的事。”
为了月复中的宝贝,她能忍受任何的刻薄言语和冷嘲热讽,但却不许他的亲生父亲污蔑了他的血统。
“那你打算怎么办?”蒋力武从未有过如此挫败的感觉,就算是他参选失利时也没有。
“我想回中部老家待产。”水如净说出她的想法。
她会选择那里的最主要原因是因为司丞,她怕司丞发现她的情况,却又不知该到何处藏身。
她思来想去,觉得只有待在外公蒋定邦的地盘上最安全。
但是她未婚怀孕的窘境,要待在外公的身边,还得过外公那最艰难的一关。
虽然外公最疼爱她,但她不敢想象,如果外公知道她的所作所为,会是怎样的一种场面。
“你过不了爷爷那一关的。”蒋力武说出事实。蒋定邦的强势作风众人皆知,他不以为表妹过得了那古板老人的一关。
“所以我来求你帮我。”
“我不行。”蒋力武一口回绝。如果让爷爷知道表妹的遭遇,他也在其中插了一脚,只怕他会……他不敢想象那种情况。
“帮我,否则我只有死路一条。”
“如净,你当初义无反顾的陷下去时,怎么就没有想过今日的后果呢?”蒋力武无奈的低叹。
“我承认当初的我是很傻。但为了孩子,我没有退缩的权利。”水如净知道,一向最疼爱她的力武表哥,已经答应她的请求,决定连命都不要的帮她了。
“谢谢你,力武表哥。”
“傻瓜。”揉着水如净的发顶,蒋力武温柔的笑了。
而在客厅的一隅,有个女人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听着他们之间的每一句对话,始终不出声。
她抬手默默拭去颊上的泪,不敢相信对她一向强势、残酷的蒋力武也有这么感性、温柔的一面。
她不是别人,正是水如净的好友——沈之晴。
第十章
这里是台中县的一个小乡镇。
一栋古色古香的深宅大院的古老大门之前,挂着各界祝贺的对联和花圈,张灯结彩地喜气洋洋,从宅院之外,看不出里头究竟有多大。
这就是司野偕同两个保镖残和忍,下车之时所看见的景象。
今天是蒋老太爷的九十大寿,一向在政治、商界呼风唤雨的名人过大寿,排场自然盛大,而司、蒋两家是世交,所以司野也受邀出席宴会。
其实蒋家邀宴的对象是司老太爷,但司老太爷长居瑞士,所以改由司野出席。
站在大门口接待宾客的蒋亦晨一眼就认出身穿黑色西装、一副君临天下而气势十足的男人就是赫赫有名的天狱门门主——司野。
“司野。”蒋亦晨快步的迎上去。
“亦晨。”认出是好友,司野面无表情的脸上绽出笑意。
“欢迎你来参加爷爷的九十大寿。”蒋亦晨看一下司野的身后,却只发现残和忍,不禁反问:“司老太爷和其他弟弟们都没来吗?”
“爷爷长居瑞士养病,其他人有事情做,没空前来。”
一路由蒋亦晨带领,司野步过宽广的前院,来到主屋的大门前。
只见蒋老太爷舒服的坐在一张摇椅上,正接受由四面八方所传来的祝贺之辞。
脸上堆满笑意,司野迎上前去道贺。
虽然司野一直不停的和蒋老太爷聊着事情,但他仍然发现一直站在蒋老太爷身后的蒋力武一副有话要对他说的模样。
他看见蒋力武用手指比了比后院,便先行离去。
司野则借口有事待办,离开了蒋定邦的身边,尾随蒋力武的步伐而去。
走过长长的回廊,进入花木扶疏的花园,司野在一处凉亭里找到蒋力武的踪影。
“你们留在这里等我。”示意残和忍留在凉亭之外,司野独自走人凉亭里。
“力武。”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不寒喧、不拖泥带水,蒋力武摆明了讲。
虽然事情不是司野惹的,但他教弟不严,一样难辞其咎,所以蒋力武说话并不客气。
“那一定是很重要的大事哕。”对于蒋力武的不礼貌,司野并不以为意,“我以为老朋友难得见面,客套一番是难免的。”
“我没闲工夫跟你寒喧,也没时间。”他得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这一件事,再赶回爷爷的身边,否则一向精明的爷爷一定会起疑心。
’“说吧,是什么大事。”优闲的坐在石椅上,司野随手燃起一根烟。
“也许你不知道你有一个‘非常好’的弟弟。”蒋力武说得咬牙切齿。
以蒋力武一副要杀人的口气,司野可不至于笨到真的以为他是在称赞他的弟弟。
直觉地,他明白他四个弟弟中,有人闯下大祸了。
“谁?”司野拧眉反问。
“司丞那浑小子。”
说起他,蒋力武恨不得能亲手赏他个几拳,好发泄他的怒气,替受委屈的表妹出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