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这个女人说话没有一点条理,任谁都听不懂。
“三天前小妹被您请来的保母弄丢在东区,是她送小妹回来的。”尚未就寝的蔚武帝听见客厅有人交谈的声音,走出房门倚在二楼栏杆看了好一会儿,决定开口:“小妹很喜欢她,所以我和龙皇决定请她照顾小妹,事情就是这样。”
蔚星辰收回抬起的视线,返回走廊提起行李步上二楼,经过蔚武帝身旁时连招呼也不打便转身往他的房间走去。
待蔚星辰的身影没人转角处,开门、关门的声响结束后,杜书绝才看向站在二楼的蔚武帝,“你们父子平常就这样讲话?”
“习惯就好。”
“你们真的是父子吧?”她问,要不是知道他们同姓蔚,她会以为他们是陌生人,完全没有关系。
“不是每一对父子部像电视上的肥皂剧演的那样亲密。”他嘲讽道,似乎颇对肥皂剧里的温情主义嗤之以鼻。
“也不至于陌生到这种地步不是吗?”杜书绝接续道,精明的利眸扫进他充满动摇与不安的眼里。
“你只是个保母,用不着管这么多。”
“小武,你似乎不太了解我待的工作坊是在做些什么是吧?”笨孩子,大姐开出的帐单绝不会少于一百万,这笔帐自然得落在你家老头头上,既然如此还单纯地只要求妹妹能上学。啧啧,别说她看不过去,那个没良心的大姐也不屑赚这种钱啊,她们可是标榜提供完善售后服务的工作坊哩!
“谁准你这样叫我的!”蔚武帝不悦地走下楼,酷似蔚星辰的黑瞳里写满拒绝,“你只能像李婶一样叫我二少爷,否则我会要你马上走人。”
“小武——”杜书绝根本没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像个孩子般生活并不会影响你什么,你才十三岁,是个青涩的女敕柿子。”
柿子?!她胆敢把他比作青涩的女敕柿子!“我的事与你无关。”满满的拒绝充斥在他全身上下。他才十三岁又如何?才国一又怎样?除了年纪小没投票权之外,他有什么事做得比大人差?
“小表。”杜书绝伸手拍上他的头,被他一手挥开,她痛得直甩手,“再怎么样你还是个小表头啊,小武。”
“不准这样叫我!”外表的冷静被她一举击溃而不自知,过度早熟而沉稳的蔚武帝此刻像个小孩似的发脾气,“也不准碰我!”
“是吗?”杜书绝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模样。“随你怎么叫,怎么吼,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根本阻止不了,就算我想碰你也是我的自由。”说着。她又伸手突袭。
蔚武帝往旁边一退,厉声道:“我、不、想、被、你、碰!”
“你只好忍耐咯!”
蔚武帝一听更是气上加气,气红了白暂俊俏的脸而不自知,“你这个可恶的女人!要不是云情喜欢你,我早就——”
“早就怎样?”杜书绝挑挑眉,“早就开扁了吗?小表,你的冷静到哪里去了?不是很冷漠的吗?”她“好心”地提醒他,等着看他错愕的表情。呵呵。果然,如大姐说的,逗逗小表是个挺有趣的游戏。
“我——”是啊!他为什么被这女人一激就冒火了。可恶!
蔚武带气得转身上楼,但走到一半就停下来,回头又是之前冷淡的语气:“云情很怕他,从明天起只要他在家,你最好陪云情在房里活动免得遇上他。”
“他?指的是你父亲?”
“还会有谁。”话完,他继续走上楼,留她一人在客厅。
“呼——”杜节绝倒回沙发,拿起刚才在看的资料贴往额头上,自言自语了起来:“看来这蔚家的问题不只一点而已。”
夜不归营的长子、与父亲形同陌路的次子、怕父亲的女儿还有——
冷漠的父亲。
第二天一早,杜书绝像是忘了昨夜蔚武帝提醒的话,不但如此还故意让小云情赶上六点半的早餐时间。
“大哥、二哥——”难得这么早起床,蔚云情十分兴奋,扯着喉咙从楼上蹦蹦跳跳到楼下,一看见坐在首位、摊开报纸遮住整个身子的父亲后,所有的兴高采烈全成了嘘气,停在客厅不敢再踏前一步,“早安……”
从外头进门赶上早餐时间的蔚龙皇才刚知道父亲回来的消息,正无法消化时又碰上小妹突然的早起,唯一的反应是傻眼,拿在手上的吐司也不知道是该放下好还是该咬进嘴里。
这可恶的女人!唯一知情并事先警告的蔚武帝,咬牙狠瞪着跟在蔚云情后头的杜书绝,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早安啊!各位。”杜书绝活月兑像没神经似的,半拉半拖着不敢踏越雷池一步的小云情走进饭厅、坐上椅子。“今天天气真好,是不是?”
报纸后头的老爷没反应,坐在两边的少爷没回应,小小姐低头不敢发出声音,看来也只剩她老婆子能应话了。
“是啊,杜小姐,今儿个天气是不错。”李婶呐呐开口。
“叫我名字就好,杜小姐这三个字我不习惯,要不叫我蛀书虫也行。”
“蛀书虫?”李婶重复这绰号,倒没注意两位少爷和小小姐因为她们的对话而抬起头。
“嗯,大姐帮我取的,因为我喜欢看书,尤其是跟物理化学有关的书,偶尔照着书上写的做做炸药或机器人什么的,满有趣的!看书成痴就成了标准的驻书虫了。”
“你会做炸药、机器人?”首先开口的是较直率的蔚龙皇,语气当然也藏不住怀疑,“就凭你?”
杜书绝手肘搁上餐桌,挑衅地睨他一眼,“改天你买黄磷、硫磺、硫酸回来,我们做个小型的黄色炸药如何?”
有意思!蔚龙皇例开嘴笑道:“好,我明天一定买回来。”
蔚武帝在桌面下伸脚踢了踢他,眼睛瞥向首位,正巧与听见对话而移下报纸的蔚星辰对上视线。
蔚武帝赶紧收回视线,心下暗骂蔚龙皇白痴,害他也得跟着丢脸。
靶觉衣角被扯动,杜书绝低头看向坐在身边的小云情,只见她抬起好奇的脸看她,问道:“什么叫炸药?”
“炸药就是——”
“杜小姐。”越说越不像话,蔚星辰皱起不悦的眉峰,浓黑的剑眉与蔚龙皇神似,“说话、做事最好拿捏分寸。”他提出警告。
“传道、授业、解惑不是只有老师才能做。”她回以颜色,这男人就不知道这种说话的态度会吓到自己的女儿吗?“身为长者,回答晚辈的问题是义务,更是责任。”
这笨女人在搞什么!蔚武帝翻了翻白眼,决定当个没事人吃完早餐快快出门。
他才不管她的死活,被赶出门只能怪她自己,到时候云情怎么哭怎么闹也只能认命,怪不了谁。
蔚星辰这会儿真的放下手边的报纸,“教他们做炸药也是解惑?”他语带嘲讽地反问。
“做炸药的方法网路上比比皆是,蔚先生。今天会不会做炸药已经不是问题,用在什么地方才是讨论的重点。”杜书绝轻笑,将抹上花生酱的吐司送到蔚云情的磁盘上,叮吁她配着牛女乃慢慢吃后,又抬头和蔚星辰对话:“会做炸药的人不一定会作奸犯科,不会做炸药的人也不一定是守法公民。”
“哼!”蔚星辰对她的歪理嗤之以鼻,摊开报纸表示不屑与之交谈。
“阿龙,记得买我说的东西。”活像蓄意卯上他主人的威严似的,杜书绝的口气说得仿佛他不在场一样,“要不然买红磷、硫磺、细竹条,瓦楞纸,我们做冲天炮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