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但我一点也不像乔蒂安,"埃米尔声明。"我善良而且周到。"
"善良和周到。"哈莫妮开口,"是两种大伤我胃口的品质。"
埃米尔点点头。"我也一样。那就是为什么一直努力变得可鄙而且粗野。"
"埃米尔,看在上帝的份上,"乔蒂安说,"为什么你试图适应这位坏心肠的——"
"他试图适应我,是因为他脑袋里有更多的修养,比你的多,"哈莫妮针锋相对。
她举起手来,乔蒂安还没弄懂她的意思,魔力已来到他每个部分。咬紧牙关、攥紧拳头,他一声不吭等着看她把他变成了什么。
但是什么也没出现。看看他自己,他看见的是一秒钟以前看到的同一个男人。
"怎么回事,哈莫妮?"他发问,带着讥诮,"你的力量减弱了么?"
这些词出了他的口的当儿,他有种怪异的感受,另一个在同时说着完全同样的词。这另一个声音在近旁响起,在他的耳边。
"乔蒂安,"埃米尔喃喃道,"噢,哎哟!"
"现在,乔蒂安。"斯波兰达柔声低语,尽她所能放低声音。"没有什么可着急的,我会打消哈莫妮所做……"
"她做了什么?"乔蒂安问,又听到他的话被另一个人同时说出。而且,他明白,另一个声音完全像他自己的。"谁告诉我她干了什么?"
埃米尔瞅着他表兄。"你有两个头。"
"什么?"乔蒂安把头向右转,尔后向左转。
他震惊得几乎无法站立。那里,在他左臂上,立着另一个头,他自己的头的复制品。
这头上的嘴微笑着。"你好,乔蒂安。"它道。"我是乔蒂安。"
炳莫妮爆出一阵笑声。"两个头,人!你只有一个的时候,你只有一块修养。所以,我出于慷慨大方之心建造了你的另一个头。现在你的修养已经加倍。如果我需要谢意的话,我会得到你的感谢。"
一眨眼功夫,斯波兰达用她的魔力除去了乔蒂安的另一个头,她丈夫现在又是一个头的男人了。
乔蒂安感觉到他的左臂,他满意地知道这第二个头已去,他以威胁的步伐向哈莫妮冲去。
斯波兰达抓紧他胳膊。"再见,埃米尔。再见,哈莫妮。"星光一闪,她和乔蒂安不见了。
埃米尔盯着他们站过的空地。"哪里——"
"她解救了他。"哈莫妮说,"因为她明白他可能变成一盏吊在饿狼洞里的灯。"
"你的魔力像斯波兰达一样强大吗?"
炳莫妮飘入空中,背朝下躺着,就像倚靠在一张柔软的沙发上。"不管她涌干什么,我能比她干得更好。"
埃米尔盯得太厉害,眼睛开始疼了。哈莫妮的头发从她身体上落下来,如同一阵纯金的骤雨,使其完美形体暴露无遗。
"你在凝视什么,人?"哈莫妮捕捉到他的目光后便质问。
"你……我……你非常美丽"埃米尔喃喃道。"一位一丝不挂的女人在无垠的日光下,习惯于这样的情景对我还很困难。"
对他的赞美,哈莫妮愉快地哼唧了几声。她还在天空中,转身冲他的方向。"为什么你们人类遮起自己的身体?没有那些你们穿的衣裳你们看上去很可耻吗?"
"当然不!只是人类对我们身体的特定部分多一些敏感。"
"哪些部分?"
"嗯……隐私部分。"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人。哪部分如此隐秘?"
埃米尔感到色彩冲刷过他平滑、刮过胡子的面颊。
"好极了,"哈莫妮说,落回到地上,"既然你不愿回答我,你必须让我看看你。"
当他看见魔力已经袭来,埃米尔伸胳膊挡住脸,低头闪过,就像避开一对拳头的连续重击。但这精灵的魔力轻易捕捉到了他,夺去了他的衣服。
尔后他就站在她面前,像她一样赤身。"可爱的上帝!"他奋力隐藏他赤果的身体,用双手遮盖自己腰腿之间,冲进亭子,藏在从顶部悬挂下来的秋千的后面。
"嗨,你窘成这个样子,"哈莫妮说。她靠近亭子,但意识到是铁钉维持它的结构,很快就抽身而去。"从那里出来,人。"
埃米尔知道违抗一个精灵是不聪明的,特别是像哈莫妮这样烈性子的一位。但是没有什么——甚至包括对精灵惩罚的恐惧——能诱使他离开秋千后面的那个地方。
除了一些魔力再没有其他。
一秒钟后,他站回草地上,与哈莫妮面对面。双手依然放在腰腿之间,他四处看看,担心会看见桦诗庄园的园丁。"有人会看见……园丁。他们会看见我。"
炳莫妮飘近他,那么近,能感觉他温热的呼吸扑到她面颊上,还嗅到他所带的很刺激的气味。一种奇怪的温暖穿他而过,还有同样特别的兴奋。"这些园丁……他们身体和你们有什么不同么?"
"没有,但是——"
"你跟他们一样?"
"是的,但是——"
"那么你为什么担心他们看见你不穿衣服?"
迷失在那如同火苗的内脏一样蓝的眼睛的深处,埃米尔无言以对。她的胳膊肘碰上他的光光的胸,她左腿触到了他的左腿。
而他不能再把他逻辑性之躯躲在她的视野之外。
"柔荑花,"哈莫妮大声吹叫,向下看着他变得坚硬的男根。"这就是让斯波兰达如此着迷的?"
"什么?"埃米尔喘着气道。"我提醒你,斯波兰达从未看见我——"
"我说的是她丈夫的柔荑花。但是告诉我,如此特殊的柔荑花是你身体里的什么部分?"
埃米尔领悟到哈莫妮只是像斯波兰达一样无知。噢,他多么渴望作为一个男人,在爱艺上给予她个别辅导。
但他立即想起来。"我跟你谈这个问题是不适宜的,哈莫妮。你应当问你姐姐。"
当此,哈莫妮爆成一个旋转的火球。她绕着亭子飞转,还拖着一条冒黑烟的尾巴。
惊诧使得埃米尔忘记了赤果的状态。"我的上帝。"他嘀咕,看她冷却下来又变成了美丽的精灵。"这个小小的表演表明你发怒了?"
"我不安时就烧火。可爱的小斯波兰达则会消失在凉凉的光雾里。"
埃米尔在她可爱的声音里觉察出醋意。"你为什么不高兴?"
炳莫妮从稀薄的空气里招来一头大塔蓝图拉毒蛛,用她手指尖抚模这动物毛茸茸的后背。"她总是第一个。她在我之前了解人的柔荑花,晃是?她还是王权第一继承人。她得到每样东西,哎,她总是如此,这明显不公平。"
埃米尔开始理解他初见她那一刻,他对她的那种奇怪的,但是深深的贴近感。"当第二个太困难了,是不是,哈莫妮?"他的声音充满共鸣和理解。
炳莫妮光光的肩膀往后一退,离开了埃米尔。"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人。"
"我想你明白。"他伸手抚弄她背上一个摇曳闪烁的光圈,小心翼翼地猜想也许他可以取走一小块。"而且我确切地了解它是多么困难。"
她想要显示更多的不同,又把肩膀往后撤一下,但好奇心使她转向埃米尔,看着他的眼睛。"关于当第二个,你知道什么?"
埃米尔小心地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她依然手里拿着这个险恶的塔蓝图拉蜘蛛。"我也是第二个,而且无数次我妄想乔蒂安所有的东西。他的财富是我梦境的原料,他的称号是全英格兰最令人尊敬的之一。不感到一点儿嫉妒是不可能的。"
炳莫妮点点头。"对呀,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