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对自己的处境无能为力,"埃米尔温和地指出。"我永远当不了桦诗庄园的公爵,我不会拥有像他那样的财产。而你,哈莫妮,永远成不了霹雳卫郡的女王。"
炳莫妮开始再次爆发,但她很快冷却下来,而一个突然的想法进入她恶作剧的内心。"我能把你表兄弄到没人能找到的地方。我将很乐意干这件事。而且一旦他在这世上失踪了,你就能得到他的头衔和他的财产,不是吗?"
"不要!看在上帝份上,这类事情千万别干!"
"可是你想要他的所有。"
埃米尔的脉搏变得乱七八糟。如果哈莫妮使乔蒂安从这地面上消失了,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不小心地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将这个念头放进了她脑中。"如果我能够,你会让我把斯波兰达弄走,使你得到王权吗?"
"你做不到。"
"但是如果我能够做到,你希望我做吗?"
"不希望。"
"为什么不?"
"因为她是我姐姐。"
"而且你爱她。"
炳莫妮没有爱是什么的概念。"我——"
"而我爱乔蒂安,"埃米尔平和地继续说,"并不因为我渴望他的所有,就意味我以任何方式伤害他。而且不仅仅乔蒂安。在我长大的村里有一个小男孩,他有我所见过的最好的小白马。那马有又大又黑的眼睛,粗粗的尾巴拖在地上,脸上有条黑道。我全心全意想要这匹小马,但我没有伤害这男孩,或从他那里偷走它。这男孩是我朋友。"
炳莫妮仍然静静地听着。
但是哈莫妮知道他说服了她。乔蒂安,从现在起,从她危险的魔力中月兑险了。"你知道,"他说,"你会发现我是个很好的听众,如果你觉得需要谈谈你总是当老二的感受的话。我保证我会理解你告诉我的任何事情。"
一种温柔的情感努力向哈莫妮走来,但她坚决地将它击退。"而我向你保证我永远不需要人类的任何东西。"
"嗯?"回想起乔蒂安所说的亲吻如何使斯波兰达重新充满活力,埃米尔用大拇指擦过下嘴唇。"对力量的需要呢?元气灌输进你单薄的身体?"
"元气,"哈莫妮重复一句,她目光直视他的嘴。
"弄走蜘蛛。"
饼于兴奋的她无法相信正在执行的命令,哈莫妮把塔蓝图拉蜘蛛扔进空中,它在空中立即消失了。
埃米尔展开双臂。"我的力量比你将知道的要多。如果你想要,来取走它。"
她飞向他,展臂环抱他的颈项。埃米尔迎接她亮闪闪的长发,以手指缠绕这金丝,帮她平稳地得到他的吻。
温情脉脉,就好像她会来到他怀抱中,他以他唇贴她唇。
但是哈莫妮对他的温情一无所取。她一味地把嘴塞进他嘴,搜寻他能够提供的每一点力量。她要什么,他都给。他深深地吻她,充满激情。当她在他的拥抱中闪闪发光时,他明白他已成功地赠给她所渴求的元气。
而且他已明白,她给了他一个渴望,其他妇女是不会令他满足的,精灵或人类。他将自己拥有她,他发誓。不管他得为此做什么,她将属于他。
"够了?"她飘离他双臂时,他问。
"我不认为对这亲吻我会有个够!"哈莫妮叫起来,她全身因欢乐和力量而发红。
"我喜欢这个回答。现在,你准备给我什么作为回报?一些祈愿,或许?"嗯,说到底,埃米尔沉思,如果斯波兰达不能应允他的祈愿,也许眼前的哈莫妮能。而且对此乔蒂安无能为力。
"我不是我家中的祈愿应允者,"哈莫妮态度干脆地提醒他。"我的小姐姐,斯波兰达,是。"
"但是你能够应允祈愿。"
"是呀,但我不肯做。"
"至少把我的衣服还给我。"
炳莫妮思考他的请求。表现任何一种善行均违反她的意愿,但是因为她无法理解的原因,她感到想为埃米尔做这一件。星光一闪,她让他又穿上了自己的衣服。"这就是我愿为你做的全部。不要向我要任何其它的。"
埃米尔肩膀垂下来。"多么糟糕的运气,"他口出怨言。"我终于找到为自己所有的精灵,而她不愿应允我的祈愿。"
"为你自己所有的精灵?"哈莫妮嘲笑他,"我不属于你,人!"
"还没有,"埃米尔低语,看着她把自己变成一团火球,然后烧成无影无形。"但是你会的,哈莫妮。是的,你无疑会的。"
第十七章
接下来几天里,乔蒂安发觉自己经常看自己肩膀。哈莫妮突然令人不快的来访令他紧张,每当他来到一个拐角或走进一个房间,他猜疑会看见她在他面前燃烧。
但是跟从他的是斯波兰达,她与他一起走进每个房间。她甚至跟他一起骑马,不过不是骑在马纳斯上,铁马蹬带来的困难依然存在。
她靠在伟大的骏马之旁,骑在一头蓝绿我蜻蜓上。乔蒂安不太乐于看见他微型夫人骑在一只昆虫背上到处飞,但他很快明白,她渴望陪伴他骑马,而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当然,他想让她得到一匹马并骑在马上。而且既然他对她骑在光马背上的主意不热心,便开始计划以不同方式解决铁器带来的困境。
正如她自己表达的愿望,斯波兰达变成他日常的伴侣,笑着,聊着,每天,每时。
晚上融化在他怀中。
逐渐地,乔蒂安开始对他如何忍耐这么多年相对的孤独产生疑问,他变得那么习惯于斯波兰达的在场,以致她离开他身边哪怕只一会儿,他就想知道她去哪儿了?什么时候返回。
他也想知道下一眼看见的她穿的是什么。她的服装已从伦敦运抵,而她以极大的兴趣更换不同的衣服,一旦兴致来了,就穿越了她那易变的精灵之心。
当然,她不是像人类的妇女那样换衣服。她简单地闪出星光,瞧,那就是!她穿上了另一件衣裳。
"你喜欢这套衣服,乔蒂安?"她问,这是个晚上,他们独自享用一顿晚餐,在自己卧室里。"这种蓝不令你想起五月早晨的天空吗?"
他从盘子上抬头看,眨眨眼,轻轻皱皱眉。"不到五秒之前你还穿一件衣服你说使你想到一支发亮的箭。银白色,你说的。"
"对呀,我是这么说的,但我已厌倦它了。"
"你穿了总共六分钟。"
"我顶喜欢这套蓝的。"
乔蒂安从桌上探过身子,捉住她亮闪闪、甚至会动的眼波。"我很高兴你喜欢你的新衣服。但每次我看你,你都穿一种不同的颜色。这几乎让我发晕。"
她吃了一点儿草莓。"我老喜欢彩虹,乔蒂安,而现在我发现了一种仿制彩虹的办法。"
有些困惑的他,给不出一个微笑。坐回到椅子里,他观察她,思索她。的确,她完全与他希望找到的妻子相反,但是关于斯波兰达身上的某些东西如此甜蜜、真实,使他经常忘记这一点:她不是他渴望得到的真正的公爵夫人。
真正的公爵夫人。在过去的十年之中,他多少次想到这些字眼。数以千次,他肯定。而当他想到他们,另一些字眼紧跟着,这样的字眼如保守的、平淡的、顺从的、规矩的、温顺的、普通的。
他从未想到甜蜜的或慷慨的这样的字眼,好心肠的、快乐的,或关心人的,等等。
"我猜你不曾滑落在一条彩虹上,是不是,乔蒂安?"斯波兰达问,拿起一个又热又软的面包卷。
他推开自己的空盘子,长啜一口葡萄牙红葡萄酒。"没有。"但他的心思还在另一个话题上,甜蜜、慷慨,好心肠,快乐,关心人的,他又想到这些。斯波兰达使他想到这些。但是她对他怎么想?好奇心使他想知道这些,当然。好奇心,再没别的。她说他很英俊,而且她喜欢他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