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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满祈愿的花篮 第30页

作者:吕贝卡·裴斯莱

他再不能让她这么做了。

“牧师,”他热情地耳语道,移近这位传道人,使得旁人听不见他所说的话。“我是不是告诉你了,这个婚礼与爱情无关,你的饶舌是我今天晚上站在你面前的原因之一,如果你否决我们之间的事,上帝会置你于死地的。现在,我建议你可以毫不拖延地为婚礼做最后的宣布了,如果你不同意,那你就赶快去找另一个教堂工作吧,桦诗庄园教区会有一名新的——更称职的——牧师。”

施鲁斯伯里牧师手中的祈祷书掉到了地上,“你不能——”

“我保证我能够这么做。”

鲍爵眼中闪耀着的坚定使牧师知道了乔蒂安的力量,他明白如果爵爷想要换掉他,他会迅速地、有效地、毫不迟疑地完成这件事,“佩戴戒指,”他咕咕哝哝。

乔蒂安将手滑进了口袋,取出了戒指。

“紫水晶,”埃米尔说,非常羡慕这个美丽的戒指,“正好是斯波兰达眼睛的颜色,你想得多周到呀,大小子。”

乔蒂安看着戒指,然后又注视着斯波兰达的眼睛。埃米尔是对的,斯波兰达的眼睛与闪烁的紫水晶是一样的,都是一片紫罗兰色。

他在选定戒指的时候,是不是想到了斯波兰达的眼睛?

他的这个心理上的提问又一次要使他发疯,很快,他将戒指推上斯波兰达的手指,然后看着牧师。

“现在我宣布你们俩结为夫妻!“施鲁斯伯里牧师的声音隆隆作响。

“祝贺你们!”埃米尔大叫起来,他迅速地在乔蒂安的背上拍了一下,然后转向斯波兰达,握着她的手,他亲吻他们俩。“你幸福得满面发光,斯波兰达。”

“是的,我确是满面发光,埃米尔,因为我不记得我有这么高兴过。”

“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他对她说,“我想让你知道,如果我能为你做什么……只要你需要,你只管告诉我。我将很高兴去做——”

“我肯定你会的。”乔蒂安怒气冲冲,将斯波兰达的手从埃米尔的紧握中移开。

埃米尔笑了,“才结婚了一分钟,就已经显示出了一个妒嫉的绝对占有的丈夫的样子了,嘿,乔蒂安!”

埃米尔的观察激怒了乔蒂安,他甩开斯波兰达的手,转身走向门边。

“爵爷,”牧师说,“你还没有亲吻你的公爵夫人呢。”

“对了,”埃米尔大声说,仍然笑嘻嘻的,“亲吻她,乔蒂安。”

注意到屋子里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乔蒂安面向着斯波兰达。

斯波兰达开朗地笑着,她仰起脸,嘴唇微微分开,准备着让乔蒂安来吻她。

乔蒂安弯,只是碰了一下她的前额。

好了,他想,她拥有了他的吻、他的戒指以及他的姓氏。

他都做了。

他转过身走出了屋子。

“你找到他了吗,泰特先生?”弗劳利太太问埃米尔,这时埃米尔刚刚回到府邸。

埃米尔站在进门的过道里,月兑下外衣,递给厄尔姆斯特德,“没有,外面太黑了,看不清楚,赫伯金斯说他牵走了马纳斯,骑着马很快就消失在视野之外。”

哎劳利太太直视着埃米尔的眼睛,她觉得她可以和他说说她的想法而不用害怕报复。确实,埃米尔鼓励桦诗庄园的仆人们对他坦白心怀并且诚实。“已经有三个小时了,爵爷甚至都没有和他的新娘一起切蛋糕,这真是一个美丽的蛋糕呀,泰特先生。你只要稍微留神一下卡尼太太做成的这个精巧的艺术品,你就会认为安伯维尔先生至少应该吃上一口以表示他的欣赏。还有,斯波兰达小姐——我是说我们尊贵的夫人怎么办?那可怜的宝贝,她现在已经上楼回她的房间了,孤独一人,而这是她的新婚之夜!噢,可怜的小东西。”

“她看上去很悲伤,是不是?”厄尔姆斯特德问,朝上望着宽大的楼梯,“爵爷大步走出图书室的时候,她眼中那漂亮的闪光消失了,爵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因为他是个无赖,该死的他,埃米尔无声地回答。“我会去和斯波兰达说说话的,不管怎么样,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也许能解释……”他停住了。该怎样真实地解释乔蒂安·安伯维尔呢?他这人就像一个错综复杂的谜,他不管别人怎样努力想适应他,他总是不与人相适应。这下,为了斯波兰达的缘故他得努力去解释,“我会去与她说说话的。”他又说了一遍。

“我会让泰西送去一些水果和女乃油的。”弗劳利太太说。

埃米尔点点头,走过去准备上楼梯,“噢,弗劳利太太,你能解释斯波兰达的那束绢丝花的谜吗?”

哎劳利太太咬着下嘴唇,咬了一会儿,“泰特先生,我能得出的唯一解释就是有人将绢丝水仙花换成了真的水仙花,但又一想,水仙花并不开在十一月份,不过——好了,也许是哪位园丁在暖房或者是绿屋子里培育了这束水仙花,只能这么解释了,你不同意吗?至少,绢丝花总不会被魔力驱动自己变成真花的吧。”

“不,不会的。”埃米尔很同意,然后开始上这弯曲的楼梯。

第九章

“埃米尔?”斯波兰达低声唤。

埃米尔用手背擦擦眼睛,判断着眼前所见。他太累了。因在可恶的乡间四处寻找乔蒂安而筋疲力尽。

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他所看到的环绕斯波兰达的银色光线已经消遁。“埃米尔?”斯波兰达再次唤他。

“对不起。我想我看见……没留意。我愿意跟你说话,但如果跟我在客厅里比在你房间里你感到更舒适的话,我们可以下楼去。”

她把头向肩上一歪。“你委像爵爷。他同样不认为一个女人跟一个男人在卧室里是合乎礼节的。但他没告诉我究竟为什么,所以我仍然不敢肯定。我做那么大努力去理解他,但我没能。请关上门,埃米尔,因为爵爷的猫正在潜行。早些时候我看见它了,在楼外一处阴影里躺着等候。如果爵爷拥有一只蛇或一只母鸡,而不是一只猫,生活在这里会容易得多。你能告诉我,我做了什么使爵爷突然离开家吗?”

埃米尔转动脑筋,一边打开了门。“斯波兰达,”他温文尔雅地说,“在发现你三天之后娶你不是乔蒂安的意图。”

她点头。“他别无选择。”

“那么你懂了。”

“我懂。他被我迷住了,埃米尔。娶我是他惟一能做的事。”

埃米尔只能付之一笑。斯波兰达是对的。乔蒂安被她迷住了。但是埃米尔知道他表兄宁愿手持牙签与狮子搏斗,也不愿着魔于女人。

“埃米尔,你记得施鲁斯伯里牧师在我婚礼上讲的所有那些事吗?”

“施鲁斯伯里牧师说了大量的内容,斯波兰达,这男人有一张大嘴,而且几乎不闲着。除了拨弄是非……你应当听听他的教堂布道。这男人爱听他自已讲,如果他的胃不咕咕乱叫,最终不把他轰出去,那么他可能整天地长篇大论。我几乎不能容忍他,乔蒂安也不能。”

此刻,斯波兰达开始沉思。牧师如此烦扰乔蒂安,是吗?牧师这么爱他自已的声音,是不是?她偷偷地笑一笑。

“你准备问我关于施鲁斯伯里牧师的什么事?”埃米尔问。

“他要乔蒂安发的那些誓约,关于爱的那些,那些誓约意味着在我与乔蒂安的婚姻中存在爱情吗?”

“呃……”埃米尔向屋里走深些,坐在衣柜旁的黄天鹅绒椅子上。“我不是回答你问题的人,斯波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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