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
他将手从她的嘴巴上拿走。
“我理解了,主爷,但是我不会这样做的,他不可能将我要对你做的起誓放在我的嘴唇上,因为他不可能知道我想对你做的起誓——”
“斯波兰达。”乔蒂安打断了她,“有一些特殊的誓约你必须说,而且在法律上你——真见鬼,你们得把这只虫子赶走!”他的两只手在脸部周围来回地挥动,他想把这只嗡嗡叫的臭虫抓住。
这时斯波兰达看了一眼那只昆虫,这是一只大黄蜂,它的触角伸在外面准备咬人。
这不仅仅是只黄蜂。
这是哈莫妮,乔蒂安正要把她给打死。“不,不要打她!天哪,你是要杀死她呀!”
斯波兰达在乔蒂安的胸部推了一下,乔蒂安没有防备,虽然她很轻盈,但是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朝着他身后的一个脚凳猛推了一下。
“乔蒂安!”埃米尔看见表兄摔到了凳子上,大叫了起来。
乔蒂安的后背平展地落在脚凳上,这时他仍然想控制好呼吸,并且搞懂到底他是怎么了,刚才是那只黄蜂伸出了可恶的触角正好叮在他地鼻子尖上。
“真见鬼!”
“噢,主爷!”斯波兰达扔下花束,冲向他的身边,跪在他的肩膀的边上,“她伤害你了吗?”
“她?”
“哈莫妮!”
“见鬼谁是哈莫妮?”
“她咬你了,是不是?”
“她叮了我!”
埃米尔走过去搀起他的表兄,“还讨厌的摔了一交,大小子,还有这讨厌的叮咬,”他加上一句,看着乔蒂安鼻子上鼓起的一块红肿。
“你羞死人了!”斯波兰达对着哈莫妮大叫,她熟练地兜起手掌对着这只黄蜂,然后,她将她的这位恶作剧的妹妹放进了真丝衬衫的口袋里。
炳莫妮很快就消失了,只是在斯波兰达的口袋里留下了一些闪烁的光亮。
“你把黄蜂放进了你的口袋?”埃米尔说着,皱起了眉头。
“是的,是这样的,埃米尔,她是个淘气鬼。”
埃米尔笑了,在过去的每一刻中他都感觉他是在与一位怪诞的姑娘在一起。
“我们可以结婚了吗,主爷?”斯波兰达问道。
乔蒂安握起她的手,“你为什么推我?”
埃米尔又大笑了起来,“行行好,乔蒂安,你刚才正要将哈莫妮黄蜂给打死!斯波兰达不推你那还能干什么呢?”
“请别介意。”乔蒂安又一次面对牧师说,“五秒钟,”他怒气冲冲,“你只能有五秒钟将我们给结合了,不能超过一秒钟。”
“等一等!”弗劳利太太大叫起来,“斯波兰达小姐没有拿她的花!”飞快地,女管家将那束花从地上拾起来,但是当她要将花束递到斯波兰达手上的时候,她突然皱起了眉头,“绢丝”,她小声嘀咕,“水仙花……我亲眼看见她从花瓶中取出来的,绢丝。”
“是的,是的,它们是绢丝做的。”乔蒂安快速地说话,“把花给她,这样我们就可以进行我们这笑话连篇的婚礼了。”
“但是……但是……但是,爵爷,它们现在不是绢丝做的了,不再是了,它们不是了!它们是……它们是……真的!”
哎劳利太太的膝盖软了下来,她的腿就要扭弯地落到地上,乔蒂安立刻反应了过来,将这位胖妇人接进他的臂中,他的手臂支撑着女管家的重量,将她放到边上的沙发上,慢慢地将她躺平。
“这位昏厥的妇人是证婚人之一。”牧师提醒乔蒂安,“我已经将她的名字写在婚礼的公文中了。”
“这儿还有许多其他的证婚人,你可以将他们的名字代替弗劳利太太写上公文之中。”乔蒂安说,他的目光投向厄尔姆斯特德和另外三位仍然站在屋子背面的仆人。
上帝,他现在就能读到报纸的头条会这样写:
乔蒂安·特里尼特·安伯维尔,桦诗庄园的第十二位公爵,与斯波兰达结婚。新娘身着一件真丝衬衫,口袋里装着一只黄蜂。婚礼的证婚人是庄园的男管家、三名男仆人和一只公鸡。
“我还在这儿呢,我可以当证婚人,”埃米尔说,他能读出乔蒂安飘忽的思绪,“我们可以使你结婚了吧,可以了吗?”
“你宣布我们可以结为夫妻就可以了。”乔蒂安对牧师说。
“但是,爵爷,我得遵守这仪式的——”
“斯波兰达,你愿意我做你的丈夫吗?”乔蒂安命令式地头号。
“什么?噢,是的,主爷!我愿意你做我的丈夫!”
“无论是疾病还是健康?”
她张大了嘴,“你生病了吗?如果你病了,你得告诉我,我可以马上医治——”
“不,我没有生病!我只是想知道如果我生病了你是否仍然还做我的妻子!”
“但是,为什么你生病了我不会做你的妻子呢,主爷?那时,你会比平时更需要我,是不是?”她的回答融化了他脸上的一个皱眉的表情。
“我愿意你做我的丈夫。”斯波兰达继续柔软地回答,刀子的微笑漾入乔蒂安那好看的银色眼睛之中。“我渴望你成为我的,我会尽力馈赠你欢笑和快乐,在我与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将在你的房间里放满鲜花,主爷,你所渴望的蓝色、红色或者绿色,都会变成蓝色、红色或绿色。你的祈愿……只要你告诉我你的祈愿是什么,我都将答应它们。作为回报,我只是要求一个你的孩子,你将给我一个孩子吗,主爷?”她的请求抵达了他的内心深处,并且紧紧抓住了他的心。他将供给她精致的服装、宝石和惊人的环球旅行,但是她拒绝了所有这一切,让他去猜想到底她想要什么。现在,她对他提出了请求。
一个孩子。她想要他的孩子。
“乔蒂安,”埃米尔推了他一下,“说‘我愿意’和‘我将去做’。”
“我愿意并且我将去做。”乔蒂安及时地反应了过来。
“什么时候?”斯波兰达问。
“什么时候?”乔蒂安重复了一遍,“什么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你将给我一个孩子?”
“我……”他朝下倚向她,对着她的耳朵耳语道,“斯波兰达,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
“噢?那么,我们什么时候讨论?”
“今天夜里,”他耳语道。
“爵爷?”牧师提醒他,“现在该是你说誓约了。”
“你愿意我做你的妻子吗,主爷?”斯波兰达问。
“无论是疾病还是健康?”埃米尔加上一句,他完全沉浸在这乱糟糟的婚礼之中。“无论是富贵还是贫穷?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无论是快乐还是悲伤,无论是讨厌的日子还是平和的日子,与猪、驴子、公鸡和黄蜂,永永远远在一起,阿门?”
乔蒂安点头表示同意。
“宣布结婚吧,”埃米尔对施鲁斯伯里牧师说,“快点!”
牧师摇了摇头,“婚姻是庄严神圣的行为,泰特先生,神圣的结合不能轻而易举地进入,必须是爱情。两个人的生活结合成一个整体了!”他宣布道,将双手在空中高高地举起,“爵爷和斯波兰达小姐必须发誓说永远互相忠诚,只有这样,我才能宣布他们两人结为夫妻。”施鲁斯伯里牧师出人意料的打断,使得乔蒂安的目光集中在斯波兰达的身上。这婚礼已经很像一场滑稽戏了,他不能使它这样下去,他得许诺永远爱斯波兰达。
他并没有想过要爱她。
还有,她所要求他给予她的孩子……是的,她应该要他的孩子!她的作为公爵夫人的职责就是要为他生下继承人嘛!想一想吧,她所要求的要一个孩子的请求,他以后对这个请求的所有感情,是她强迫他给予的!这该死的姑娘怎么让他感受到如此愚蠢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