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冠爵在众人没有察觉时出现,倏地阻止两人相互的攻击。他沉着一张脸,分别握住两人的手腕,深幽的双眼闪动着愤怒的光芒。
“我才一转身,你就能惹麻烦。”他看着凝语,声音是从牙缝中硬挤出来的。
罢才在门口看见黄靖文扬起手要打她,冠爵的心差点停止跳动。别说是一个巴掌,凝语怕是连对方的一根指头都承受不起,偏偏她不晓得自己有几两重,还不知进退的泗衅对方,看她手拿披萨的模样,像是也想攻击黄靖文。
壁爵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凝语是在他的保护下长大的,还不知道盛怒中的男人绝对不会怜香惜玉,那一巴掌,可以把她打得飞出去。
“我只是据理力争。”凝语悻悻然的把手中的披萨丢开,俏脸上还带着几分不甘心,很不高兴冠爵突然出现,阻止了她请黄靖文的鼻子、眼睛吃冷披萨。
“恶人先告状,难道还有理可说?”黄靖文放下手,冷哼一声。
凝语整个人跳起来,要不是冠爵死命挡着,她真的会扑到黄靖文的身上。她龇牙咧嘴的模样像极了愤怒的小动物,正期待拿什么东西来磨磨尖牙。“王八蛋,你说谁是恶人?”
“还会说谁?我倒很诧异,你居然会把程式被窃这件事赖到我身上来,这么急着要公司的同事仇视我,又同你的情人要求辞退我,是想拿我开刀吗?”黄靖文阴险的一笑,盯着正在生气的凝语。潜意识,他还是不敢接触冠爵的眼神,那个男人太难测,目光裹总带着几分危险。
“我不准有人在办公室争吵。”冠爵沉着声说道,安抚地握住凝语的肩膀。
“这不是争吵,只是把事情谈开来。”黄靖文得寸进尺,心中暗自认定凝语没有杀伤力。“我早就想提了,柳小姐光是指责我,怎么没有反省她自己所犯下的错误?一进公司就让电脑染上电脑病毒,还在上班时间大胆的玩game。”他把凝语的电脑萤幕转过来,上面玩到一半的俄罗斯方块仍旧在计时。“我很好奇,她是有了哪个坚硬的后台当靠山,才敢这么大摇大摆?”他若有所指的看着冷冠爵,嘴角是一抹冷笑。
凝语颤动了一下,这次是因为做坏事被当场逮到,就算不转头,她也能感受到冠爵那锐利的目光扫过来,面包含着怒气与指责。她的脸慢慢变得嫣红,却仍旧强迫自己把头抬高,直瞪着黄靖文。
“我要是有后台可靠,就不用到现在还在领工读生的薪水,一个小时赚个一百多元。”她恨恨的朝黄靖文吼叫。
“喔?这么说来你也跟我一样缺钱,有偷取程式的动机。又或许你不满意公司给你的薪水,所以偷了程式去贩卖。毕竟自从你进公司之后,电脑才开始遭受破坏,程式才开始泄漏出去的。”
“去你的!那么上一次电脑游戏程式被窃取难道也能赖在我头上?”凝语叫喊着,伸手想再去拿那块冷披萨。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一再的把罪过推到别人头上,还一脸的志得意满,像是没人有办法制得了他。她恨得牙痒痒的。
“这就难说了,我怎么知道当时是不是有人当内应,内神通外鬼的盗取程式。”黄靖文看着冠爵,目光接触不到几秒钟,随即又移开来。
一个看起来内敛的男人,骨子往往更加深不可测,黄靖文始终模不清楚冷冠爵的想法,那双猎鹰似的眼睛彷佛能看透一切,要不是这个小女人的泗衅,让他不得不反击,他实在不想跟冷冠爵正面起冲突。
苞冷冠爵共事多年,若非因为实在无路可走,他不会铤而走险的与这个男人为敌。
黄靖文所有的直觉都在警告他,眼前这个男人一旦行动,他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简直可恶到极点。”凝语跳起身子,想要扑过去,却又被冠爵抱住,纤细的腰在他一双大手的箝制下无法动弹。“让我过去抓破他的脸、撕烂他那张嘴。冠爵,他不但侮辱我,还侮辱了你啊!”
“我知道,但是要反击也要看场合,我不许你在办公室襄乱来。”冠爵坚定的看进那双激动的眼眸,深幽的目光像是有安稳情绪的作用,凝语不情愿的站稳。
壁爵环抱着心爱的女人,双手充满着保护的意味,但两眼看着黄靖文。“不用招惹柳小姐,我有公事要跟你谈。”
“你不如先解决这个女人的事情,看看她把公司的电脑弄成什么样子。”黄靖文露出一个冷笑,手指着电脑萤幕,让大家很清楚的看见那个突然冒出来的青蛙画面。
翠绿色的青蛙在萤幕上跃动,张着血盆大口,蛙趾指着前方,嘲弄的大笑,“哈哈,你这个笨蛋。哈哈,你这个笨蛋┅┅”
凝语全身僵硬,冷汗沿着脸颊滑下来。
“这是什么?”冠爵的声音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穿透她羞愧的迷雾。
“我设计出来的程式。”她吞吞吐吐的说。
在众人的目光下,以及黄靖文的冷笑声,凝语恨不得挖个深一点的洞,把自己给埋起来,这辈子再也不出来见人了。
第八章
毫无疑问的,凝语在与黄靖文争吵,继而上班时间玩game的事件发生后,当天就被冠爵下令炒鱿鱼,刻不容缓的被赶出公司大门。
壁爵当真一点情面都不留,酷着一张脸把辞退的命令丢给她,连让凝语申诉的机会都不给,任由她哀怨的抱着大包小包,一个人拦计程车回家。更令她欲哭无泪的是,冠爵给她的那一点点遣散费,刚好够她付计程车的车钱。
凝语回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连续几天就只吃糖果度日,连柳瑷来敲她的房门,要她下楼吃饭,凝语也坚持不开门,固执的在房哀悼自己失去了第一份工作。更可悲的是,她还是被那个认识了二十多年,如今自称是她的情人,说什么要娶她的男人亲自辞退的。
柳瑗每次吃饭都来敲门,不放心妹妹始终关在房间。
柳家的几个姊妹都有照顾自己的能力,就除了凝语,地似乎天生少根筋,迷糊散漫不说,还有些任性,倔强的脾气一上来,鲜少有人能安抚,偏偏那个唯一能安抚她的冠爵这次也铁了心,辞退她后的几天都不见踪影。柳瑗开始为这小俩口紧张担心了。
“凝语,开门啊!至少你也出来吃些饭菜,不要只是吃糖果填肚子。这样下去对身体不好,到时候生病了怎么办?”柳瑗在门外喊着。
“我要是病死了,记得要冷冠爵到我坟前来上香,顺便告诉他,是他把我害死的,我要他内疚一辈子。”凝语恨恨的喊着,音量大得连隔壁都听得到。
柳瑗皱着眉头,在门外叹气。
“怎么,她还是不出来吃饭?”洁绫在大姊身后问道,厚重的黑框眼镜之后的眼睛眨了几下,“大姊,别理那丫头了,等到那些糖果都吃完,她自然会爬出房间觅食的。”
凝语在房听见了,不客气的朝门外喊叫:“二姊,不要把我形容得像是在冬眠的熊。”
洁绫耸耸肩,推着柳瑗下楼。“放心吧!凝语只可能是被噎死,绝不可能被饿死。”她深吸一口气,音量也比平常大,有心说给凝语听,嫣红的唇带着一丝微笑。“再说,听她吼得这么大声,就知道她还健康得很。只是我不太明白,接连好几天冷冠爵都待在公司没有回家,那么她又是在吼给谁听的呢?那些喊叫的内容不太像是在跟我们诉苦,倒像是在跟某人大肆抱怨。”